简单说说货币
深思的蓝
2024-06-10 15:47
货币是经济学里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本文是我对货币相关问题的一点思考。
一、货币的产生
据专家们研究，货币是在商品交换中形成的。最初的商品交换是物物交换。这种交换虽然直接且可靠，但是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甲需要乙的货物，但是乙不需要甲的货物。这种情况下交易没法完成。甲不得不去向丙、丁、戊、己……打听谁有乙需要的货物，然后还要自己的货物也是对方需要的货物才能完成交易，换回乙需要的物品，再去和乙交换甲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种交换上的困难后来逐渐促使人们共同接受一种“中间商品”来便利交换。这种中间商品被大部分人所需要，因此即使在交换当时不被一方需要，也可以暂时完成交易，然后拿着这个自己不需要的“中间商品”再去别处换回自己需要的商品。
慢慢地，这种以完成交换为目的的“中间商品”通行起来，成为商品交换的必备之物——即“一般等价物”。这可以被视为货币的雏形。
最初的一般等价物里可能有粮食。因为粮食是人人都需要的。所以，接受粮食作为“中间商品”，人们不用太担心它将来无法脱手，无法交换其它货物，砸在自己手里成为无用商品。
有了“中间商品”之后，人们开始对这种“中间商品”提出了一些特殊要求。它除了本身要有价值外，还应该耐储存，好保管，易运输，可细分……
粮食作为中间商品，自身有价值，也可以细分为小份去衡量其他较小价值的商品，但是它储存起来比较麻烦，需要建筑粮仓，防鼠防虫防霉，防水防火防盗。它在运输方面也比较费力，因为体积和重量都比较大。因此，在较高的储运成本下，粮食逐渐不适合作为“中间商品”。贝壳、宝石、金属开始代替它，发挥“一般等价物”的作用。
其中，金属最符合货币的各项条件。它既是生产生活物资，有实在的价值，被大多数人需要，又在储运方面较为便利，保管成本较低，所以它就成了“一般等价物”的主要载体。金、银、铜、铁、锡等都曾被用作“中间商品”。
后来，随着国家的出现，市场交易被政权所管理。金属一般等价物逐渐有了官方特许的形式、规格、成色等要求。较完善的货币就此诞生了。
说到货币成色的问题就不得不说一下“价值”的本质问题，即货币的价值到底是什么，来自哪里？
二、价值本质
这个问题我在以前的文章中说过。价值的本质是“能量”。没有能量，万物不存，万事不生。所以，没有能量就没有价值，没有财富。
这个能量就是人们进行物理研究时计算的那个“能量”。它体现在物质的运动变化中。
凡是包含能量的东西都包含财富。但是，包含财富并非就是财富。这里有一个提取的问题。比如，铀矿石包含核能。但是在古代，人们不知道它的作用，也无法勘探、提炼和运用，所以等同于无用之物。这就是财富、能量源自自然，但是没有正确的方法，没有科技，就无法提炼和利用，无法变为财富的原因。在这个过程中，科技发挥了巨大作用。
人不能创造能量，只能通过科技把自然界不能使用的能量提取转化进入人类社会，变为可使用的能量，凝结在各种产品中，变为财富。
所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财富形成的源头。没有正确的方法，人类活动没法变成劳动。没有创新的方法，财富生产也会遇到瓶颈。新增财富的有无，利润的多寡，都受到科技创新的影响。
有了科技创新，越来越多的人类活动变为劳动，劳动的效率也得到提高。这样自然物、自然能量加速转化为人类可利用的物质和能量，变为财富，从而建构起人类社会并不断扩大它。这就是自然的“人化”。人化世界的扩张。
财富大致分布在第一、二、三产业中。
第一产业是农业，食物直接提供能量。
第二产业是工业。其中的能源产品直接提供能量。工具类产品则以节省能量为目的。这也是获得能量。如汽车、房屋、家具、衣帽，以及各种工业生产机器等，目的都是节省能量，事半功倍。
第三产业是服务业，主要涉及文教、娱乐，医疗和沟通等领域。文教是研究和传承方法。“方法”是为了控制人与物的能量运行，提高其效率。娱乐和医疗是休闲和治病，也是为了恢复生命力，即能量。沟通领域包括交通、通信、金融等，是为了提高人流、物流、信息流、货币流……的效率。目的还是为了节省能量，变相获得能量。
三、信用货币和价格
货币最初是“实用物资”，所以本身就有价值，比如金属货币。商品与货币的交换等同于两种商品的交换。
后来，随着财富生产规模和商品交易规模的扩大，在大宗交易中，巨量金属货币的运用也变得费时费力了。另外，贵金属货币，如金、银等，又因为它们的产量有限，不足以对应市场上其他商品的价值总和，因此不得不求助于“信用货币”。这就是纸币、电子货币等信用货币诞生的重要原因。
用信用货币进行交易时，不是立刻当面进行对等价值的交换，而是用“价值”与“信用”进行交易，然后再将信用的凭证——纸币、电子货币等拿去别处换取真实的价值，真实的物资。
在这个价值交换过程中，信用货币发挥“中间商品”的作用，其可靠性必须有保证，有担保。这个担保来自信用货币发行方的实力。这个实力可以来自抵押物，也可以来自生产力，还可以来自控制力，即权力。当然，所有信用最终都得来自生产力。没有生产力做支撑，一切担保，包括权利，都是空的，虚的。
起初，信用货币的发行方是私营企业，后来被国家收走了货币发行权。因为，私企发行金属货币时，价值是当场兑现的，风险较小。而私企发行纸币后，价值无法当场兑现，那么私企如果动了坏脑筋，卷着财物逃跑了，纸币将一文不值，让使用者蒙受巨大损失。所以，从信用的可靠程度来说，由国家发行信用货币并为其价值作保，显然比私企可靠得多。毕竟国家无处可逃，国家能提供的抵押物、生产力和控制力也是辖区内数一数二的。于是，由政府发行信用货币就渐渐成了主流。
自从有了信用货币，价值和价格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多变和复杂。影响价格变化的主要因素是两个。一是成本，二是供需。
“成本”就是一件商品在制造过程中耗费的财富，耗费的价值的总和。其本质是能量。比如，工人在生产生活过程中耗费的粮食和其它能源等。有了这些能量，人才能劳动，才能去制造商品。
所以，“定价基准”往往与粮食价格、能源价格紧密相关。随着现代农业大量使用化石能源，它们也构成了粮食生产的主要成本，因此现代商品的定价基准和价格波动变得更加追随能源价格而起伏。
能源价格的波动在当代社会与科技发展的水平息息相关。能源的勘探、开采、炼制、储存、运输、销售……它们得以实现，能够不断降低成本，提高效率，都离不开科技水平的支持。所以，“定价权”主要是在高科技国家手里，而不是在制造业国家和资源型国家手里。除非制造业国家和资源型国家也握有垄断性的生产技术和资源优势。
“供需”反映的是价值的实际使用情况。粮食如果在其保质期内没吃掉，消耗不了，那么它的价值其实等于“零”。这就是供过于求，价值被浪费，等于“无价值”了。这些商品有生产成本，但是无交易可能，价值也没有兑现的机会，所以价格为零，因为没人要，能量也未进入人类社会。
供需不仅涉及商品供需，还包括货币供需。二者的增长如果是同频同幅的，商品的价格就不易变动。如果货币供给快于商品供给，价格就会上涨。反之，价格就有可能下降。
所谓“价格围绕价值波动”，就是商品的交换价格围绕它可以为消费者提供的“使用价值”波动。这个使用价值不仅指商品有用，还指商品能够被真正使用。如果商品有用，但是因为供大于求而不能被真正使用，那么就等于无用，价值等于“零”，所以价格极低或没有价格。
价格和价值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是能量。二者的区别在于，价格更加着重去标记可被实际使用的能量数量。它反映的是使用价值被兑现的程度。
一般来说，价格的上限低于商品的使用价值，价格的下限高于商品的生产成本。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部分，就是高于成本，但是低于使用价值的这些价值。
特殊情况下，价格可以背离价值实际。比如交易一方被欺骗了，商品价格畸高，远远大于其使用价值。或者供过于求，卖方低价甩卖，不再计较成本，尽量挽回损失。
工资、薪金等收入作为“劳动力价格”，原理与商品价格类似。劳动力的价格下限是其自身生活所需能量的底线，即劳动力再生产的花费。价格上限是其从自然资源中转化能量的数额，即使用价值。如果一位劳动者每消耗1个单位的能量，就能从自然资源中，比如提炼石油中，转化出5个单位的可用能量，那么他的劳动力价格上限一般会小于这个使用价值的数额。
创新者的薪酬与劳动者类似。但是，由于创新能带来利润，且一个方法可以推广给很多劳动者使用，因此创新者的薪酬一般来说会比劳动者高。其下限是创新的成本和创新力再生产的花费，上限则不会超过新增财富之和，即不会超过利润总和。
所谓利润，或者剩余劳动，其实就是因为运用了正确的方法，创新的科技，使人类劳动消耗的能量越来越小于其产品能够提供的能量。这两个能量之间的差额，就是利润的来源，体现在剩余劳动中。
“利润”产生的过程，是“方法和劳动”联合，把自然资源中的能量从不可用变为可用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正确的方法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是它把人类活动变为了劳动，继而生产出有价值的产品。因此，方法，或者说科技，是人类社会与自然界之间的一道“阀门”。这个阀门的开度越大，自然能量进入人类社会的数量就越多。人类社会的内容以及时空范围也就越大。
这是一个不断推进“人化自然”的过程。财富（价值）的增加离不开科技的发展。作为价值符号的货币，其正常数量在本质上也是由科技创新决定的。货币数量不能脱离财富生产状况，科技创新状况的实际，任意妄为。
科技创新通过控制劳动的数量和质量制约着财富的增减，进而影响着货币的数量和质量。所以在全球经济中，国际货币的发行权一般由科技强国及其盟友掌握。
四、地租、利息和税收
从生产过程中人们不难发现，财富生产三要素是——方法、劳动和资源。
这三要素对应了三个阶级——创新者、劳动者和资本家。
由于财富生产离不开自然资源，所以资本所有者虽然不创新，不劳动，但是也要分割利润。因为它为自然资源供给生产提供了便利。比如武装保卫。这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劳动。
因此，资源的所有者会依据对资源的所有权要求分割财富。于是就有了地租、利息和税收。前两者是民间行为。税收是政府行为。它们都是资源所有权在财富分配中的一种“提成”。
财富生产离不开创新者和劳动者，也需要资本所有者的助力。因为资本与自然资源的区别是， “资本”不是纯粹的自然资源，而是被“加工过”的自然资源。因此，资本对于财富生产来说，是先行投入了成本的一种“人工原料”。比如平整过的土地，附带的水利设施，还有不受打扰的良好治安环境，以及货币投入和金融服务等。
因此，财富生产需要创新力再生产，劳动力再生产，也需要资本再生产。资本再生产有助于生产效率的提高。所以，地租、利息和税收作为资本再生产的体现，只要有助于生产，而不是妨碍生产，就是可以接受的。
所谓妨碍生产，就是地租、利息和税收等资本性收入拿走了太多财富，造成创新力再生产和劳动力再生产受损，无法维持原有的财富生产规模。这就是在破坏经济运行了。结果是，创新者和劳动者利益受损，生产力下降，资本所有者也跟着失去财富。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冲突，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冲突。
无论在什么时候，财富生产的主力都应该成为财富分配的重心所在。资本性收入如果成为财富分配的主要依据，经济迟早会出问题。因为创新并不是一直很活跃。一旦创新乏力，经济增速下滑，利润减少，却还依据资本进行分配，那么就会人为造成经济危机。
整个私有制历史中，经济总是一时好，一时坏，社会也跟着治乱交替，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创新的活跃程度在变化，经济的利润起伏在变化，而依据“资本”进行分配的规则却一直不变化。
于是，这种分配一时能适应经济发展，一时又破坏经济发展，就导致了历史的起伏，上演了周期性的变化。
简单说，没有资本家，创新者和劳动者就能生产财富，因为自然资源就在那里不会消失。而没有创新者和劳动者，资本家没法生产财富，除非他们也承担创新和劳动的任务。
所以，“创新依据和劳动依据”是主要分配依据。“资本依据”不是主要分配依据。
私有制社会、私有制经济始终坚持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永恒不变，必然自寻死路，自毁前程。因为，这种分配迟早会伤害到创新力再生产和劳动力再生产，导致经济自毁。即，用错误的分配，能量的错配，来“杀死”财富生产的主力军，经济自然就不行了。
五、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
货币的主要功能就是作为媒介，以“中间商品”的“一般等价物”身份去便利交易。因此，它是真实财富的代表符号，与真实财富之间有一个数量对应关系。比如，市场上有100个单位的货物，那么发行100元货币与之对应，就形成1:1的关系。
这个数量对应关系一旦确定后，就不要随意变动。因为它既确保了单位货币代表的真实价值，反映了货币的信用程度，同时也将影响实物商品的交易便利性。
如果货币单方面增多，即通货膨胀，单位货币对应的商品就减少，货币价值就降低。这将使原来的货币持有者遭受损失，等于强行拿走了他们的一部分财富。结果是，货币的信用下降，愈发得不到信任，使人们不愿意接受货币作为中间商品。货币的积极作用被损害，造成商品交易中缺少一般等价物的中介作用，交易便利度降低，从而影响经济循环，影响生产与消费的扩大。
如果商品单方面增多，也就是货币相对减少，即发生通货紧缩，单位货币对应的财富就增加了，货币会升值。此时，若以货币来给商品标明价格的话，商品是相对贬值的。这对于生产者来说意味着亏损。因为他的各项付出没有在货币收入中得到充分的体现，公平的体现，因此其生产积极性会下降，导致经济活力降低。
在古代，货币以金属“实值货币”为主，所以有可能发生“通货紧缩”现象，且在一定程度上不好处理。因为金属货币不像纸币那样可以迅速制造出来，补充市场需要。
但是到了现代，以纸币为代表的信用货币，“虚值货币”出现后，印钞变得简单了许多，通货紧缩问题就容易处理了。反倒是“通货膨胀”变得更严重，更顽固起来。
通货膨胀是私有制社会的一个顽疾。原因就是，私有制经济的“竞争特性”会始终把“利润”作为经济活动的首要目标。
然而，经济增速并不是直线上升的，会有下降的阶段。此时，利润无法从新增财富中如常获取，竞争压力变大，就会导致零和博弈，迫使资方把手伸向普通老百姓的财富，以他们的损失为代价来填平资方的利润缺口，维持资方的利润规模。
而老百姓的对抗手段就是节衣缩食，减少消费，尽力保住自己的财富。于是，这就催生了烂印货币，造成通货膨胀的现象。
通过货币的单方面增加，无差别地让原有货币全部贬值。无论资方还是普通百姓手里的货币都贬值了。贬值部分被转移到新增货币中。新增货币在使用和分配中是按照私有制经济的分配规则进行的，即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
这样一来，从宏观看，通过新增货币制造的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就利用私有制经济的分配规则，把老百姓手里的财富“拿过来”转移给资方，形成其利润了。这就是私有制经济在增速下滑的时期非常容易出现通货膨胀恶化的原因。即唯利是图助长了通货膨胀。
六、汇率
汇率是指两种货币之间兑换的比例，也可以看做是两种货币购买力的比较。
在国际市场上，某一商品用“甲货币”购买和用“乙货币”购买所需的货币数量不同。这两个数字的比值就可视为“汇率”。
影响汇率的因素比较复杂。既与“币值”有关，也与“货币影响力”有关。
所谓“币值”，就是货币数量与真实财富数量的对应关系，就是单位货币可以买到的真实财富数量。
某一货币的数量少，而真实财富多，则该货币的单位价值高，反映在汇率上也会比较高。
所谓“货币影响力”，就是一种货币在国际市场上的接受程度，抢手程度。用它来购买本国商品时，比如购买面粉时，可能币值不低。但是，由于国际市场上面粉很多，非常容易买到，所以该国货币不是购买面粉的“必须货币”。其他国家的货币也能轻松买到面粉。那么，该国货币不是急需的、必须的，其汇率就会相对较低。
反之，若某国的生产力很强，或对财富的控制力很强，它能影响大多数商品的数量、质量，甚至掌握着供应量和供应链，那么想要购买这些商品，就需要使用该国货币。该国货币由此成为“抢手货”，拥有“溢价”。这就让该国货币具有较高的汇率。
换言之，这就是货币的“定价能力”，即商品主要由哪种货币来定价，核算。
定价能力决定了货币的“抢手程度”。因此，定价能力其实就是财富生产力和控制力的一种表现。
哪个国家的财富生产力或控制力强，那么进行商品交易的时候就更需要哪国货币。则该国货币就因为“抢手”而拥有溢价，其汇率就高一些。
影响财富生产力和控制力的主要因素有两个：
一是科技实力（自然科学能力）。科技领先，创新活跃，生产的数量和质量才能提升，商品才能更好更多，占据总财富的比例才能更大，受欢迎的程度才能更高。
二是组织能力（社会科学能力）。只有把参与生产的各方面组织好，管理好，特别是把劳动者安排好，先进的科技才能得到落实，化为先进生产力，变为实实在在的商品和财富。
以上两个因素，一个聚焦“生产”，一个聚焦“分配”。无论做好哪个都能对财富的生产，财富的控制，产生重要影响，从而使该国货币变得抢手，具有较多的“溢价”，使汇率升高。
一般来说，“科技实力”会优先于“组织能力”。因为有财富才谈得上分配财富。所以，科技强国对财富的控制力较大，其货币一般比较强势，汇率相对较高。如果科技强国有盟国，则盟国的货币也会受益，具有一定的强势地位。类似狐假虎威。
但是，科技创新是具有不确定性的。创新灵感出现在哪里，出现在什么时间，创新程度如何，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一旦消失就不受人类控制，也难以预测。
与之相比，组织能力（社会科学能力），或者说公平、科学、合理地分配财富的能力，则相对于科技创新来说，更容易把握一些。人类有条件长期稳定地保持好它。
因此，一旦科技强国的科技创新乏力，科技优势逐渐消失，那么它对财富的控制力就会下降，其货币的影响力、定价能力也减弱，溢价降低，汇率也降低。此时，制造业强国因为掌握了较大规模的财富生产，所以其货币会逐渐变得强势，定价能力增强，“溢价”上升，汇率也会上升。
当然，前提是制造业强国能把财富分配做好，使之在公平、科学、合理方面居于前列。否则，分配错误会毁坏消费和生育，破坏劳动力再生产，破坏经济循环，让经济濒临崩溃，最后失去对财富生产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这样一来，它的货币定价能力也将随之降低，汇率趋势也变得难看。
另外，由于汇率影响到货币购买力，购买力影响着消费力，消费力又影响着商品的市场占有率，所以通过人为改变汇率，就能调整本国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市占率”。
比如降息降准，释放货币，增加本币供应量，降低本币汇率，使外币升值，就能刺激外国购买本国商品的数量，促进出口，提高本国商品在国际市场的市占率。这将挤垮同类型外国企业，提升本国商品的垄断能力，然后再涨价收割外国的财富。这就是操控汇率可以发挥的作用。
操控汇率不仅能使本币贬值，汇率降低，也可以使本币升值，汇率提高。比如加息，提高准备金率，“缩表”等。如此一来，本币将升值。以本币计价的资产也跟着升值，从而吸引外部财富流入本国，争抢投资本国资产，使资产“溢价”上升，形成盈利。这在私有制经济，也就是“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的经济模式中，是一种常见的赚钱方法。
操控汇率应该升值还是贬值，取决于具体国家的经济强项是什么，以及它所处的经济阶段等因素。
七、结语
从货币发生发展的历史看，它是从有价值的中间商品（即实值货币，如金属货币）向没有价值的中间商品（即虚值货币，信用货币）的方向发展的。
之所以会这样发展，是因为经济运行有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的需求。在这方面，虚值货币显然比实值货币有优势。但是，福祸相依，有利也容易有弊。
当交易的中间商品是虚值货币时，虽然交易成本下降了，但是交易风险也上升了。此时，握有货币的一方并没有得到真实的财富，他只得到了“财富的符号”，财富的记账。于是，持有货币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因为，人们不知道社会上的货币总量会不会在他们持有货币期间，发生货币供给异常增多的情况。货币发行方有可能不顾大多数人的利益，私自决定印刷货币，增加货币供给。这样一来，货币贬值就造成持有者的损失。持有者还无力反抗，难以快速止损。
这就是货币不仅在交易当中，通过商品价格实现财富分配，还在交易之外，通过币值变化发挥财富分配的功能。这就为“剥削”提供了新的手段。即在“直接剥削”之外增加了“间接剥削”。
“直接剥削”是指资方的利润不能从科技创新中来，不能从新增财富中来，就“向内转”，向劳动者的体力和休息时间要利润。这表现为加班不加薪，降福利，降劳保等。俗称“内卷”。
“间接剥削”是指资方控制的政府“逆势增加货币供给”。经济越不好，越增加货币供给。通过制造货币贬值来间接拿走老百姓的财富，完成剥削。
“间接剥削”的危害不在于拿走了人们的财富，而是在于货币贬值后，贬值部分被转移到新增货币中，而新增货币在经济活动里进行再分配时，是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则——“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进行的。
所以，货币贬值表面上是无差别地拿走了富人和穷人的财富，但是在分配环节却进行了有利于资方的，不公正的安排。这就实现了“剥削”。
因此，货币从“实值货币”发展到“虚值货币”后，“持币”不等于持有财富。这为资本剥削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和更大的便利性。便利性又刺激资本产生了更大的野心和贪欲。这就对经济发展的“速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因为，只有经济增速不断提高，新增财富加速扩大，足够各阶级分配，才不会导致矛盾。各方财富都增加了，心平气和，经济自然顺利运行。
但是，只要经济增速见顶回落，请注意是“增速下降”，是财富的“增量”减少，不是财富的“总量”减少，资方不能如常获得利润后，市场竞争就会加剧。此时，资方为了保住利润规模，就不得不转向直接剥削。
而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休息时间也有底线，所以直接剥削最后一定不能满足资方对利润的需求。那么，资方必然进行“间接剥削”，并不断扩大。其主要方法就是“货币手段”，就是货币超发。通过资方掀起的“货币洪水”，加上资方掌握的“价格手段”，完成间接剥削。
具体表现就是，让商品涨价幅度超过货币增加幅度。这样一来，老百姓的货币收入虽然增加了，但是货币贬值却让他们必须付出更多货币才能保持原有消费。这等于使他们的货币储蓄财富遭遇了更大损失。一进一出，整体核算，老百姓反而吃亏了。生活更加艰难。
或者，商品价格不涨，但是降低劳动力价格，让劳动贬值，这也能通过减少劳动力成本来实现资方盈利的扩大。
总之，此类货币手段其实就是资方进行价格调整的借口。调整的过程必须借助货币超发和货币贬值来实现。货币超发，老百姓无法控制，只能被动接受。换言之，他们无力阻止自己的财富损失。因为，他们的财富以信用货币的形式贮存，实际上没有真正掌握财富本身。由资方控制的货币当局通过通货膨胀手段就可以轻松拿走他们的财富。然后，经由私营经济的分配规则——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把财富导向资方，完成（间接）剥削。
具体手法就是“价格手段”。通过扩大劳动力价格和商品价格的差额来进行财富导流。
这样做的后果是，贫富分化加剧，老百姓的财富减少，消费低迷，有效需求不足，让产能过剩，使经济循环被破坏。资方在短期内得利了，但是长期看，竭泽而渔最终让资方和老百姓一起遭殃。最后，只有少数寡头和权贵盈利。大量中小资本家破产倒闭或负债返贫，与劳动者一起陷入灾难。而寡头和权贵们也背负骂名，成为众矢之的，被置于历史车轮之前，惶惶不可终日。
由此我们说，货币的演进是把双刃剑。用对用错，效果差异极大。货币当局一定要谨慎小心，把货币用对用好，让财富分配更加公平公正。
只要财富分配是公平公正的，那么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生产力条件来看，根本不会发生经济危机，也就不容易有政治危机和社会危机了。
参考文章：
2024.06.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