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脱平面:Pezo von Ellrichshausen的建筑与艺术实验
作者:王洁楠
©pezo.cl
“跳脱平面”这个概念所指代的意义显而易见。它来自于“自然作为一种循坏”的想法。当我们在阐述这个循环的时候,它常常与生与死,日与夜或者季节这些两极分化相联系,而“循环”在建筑语境中,可以被解读为建筑平面。
推荐语
本篇讲座由Pezo工作坊助教、米兰理工杨竣博推荐
极少有建筑师有机缘能在隔湾对望的两座山上都置有自己的作品。从Coliumo小湾这一头到那一头,直线距离不过数百米而山路要走上好几公里;而从职业生涯第一座住宅到如今这一座Loba house,Pezo与Sofia走过了10年。
Loba house与Pezo第一座住宅隔湾对望
2009年,他们在康赛普西翁建起了自己的小住宅CIEN House,同时也被用作Pezo von Ellrichshausen建筑工作室。在这个小房子里,生活与工作同时发生,使得他们许多艺术创作都很生活很偶然,像是那朵被记号笔留在顶楼窗上的云。康赛普西翁远离圣地亚哥,远离南美那些热切的社会理想。不同于印象中南美建筑师视建筑为解决社会问题的工具,长居康赛普西翁使他们可以只凭趣味做纯粹建筑学尝试。
CIEN House,康赛普西翁,智利
无论是建筑师、艺术家还是大学教授,他们几乎共享所有身份。因而,仅仅以共同创作来描述他们的工作关系是不确切的,他们的协作模式更像是人的左右脑。“我们无法清楚地知道各自在作品中的影响,无法用分工来判断,唯一清楚的是在创作的任何时刻我们都同时在场。”像是绘画,两人会删减会修改对方画布上的内容,直到画上的一切都是两人共同印象。
马克.罗斯科说:“我对颜色,形式或其他东西的关系不感兴趣。我只表达最基本的人类情感”,同样之于Pezo和Sofia而言,几何、形式或风格都无法抵达终点,建筑终归是空间的组合,空间关系是他们开始每一个设计的起点。“为什么这有一扇门?门意味着两个空间的连结,我很在意门那头是个怎样的空间,或大或小,或明亮或阴郁。我期待他们之间产生有趣的关联,至于这扇门是怎样的形式我并不关心,通常我们就放一个正确尺度的方形洞口,或许交给材料与技术决定也很好”,当舍弃对形式的执著时,基于空间关系的自恰性会强烈地感染身处其中的人。
From A to B,创造总是将此处迁移到彼处
“转译”时刻发生在Pezo von Ellrichshausen的创作过程中,以一种非直接非刻意的方式。这里指的转译并不是建筑学意义的参照,不论是之于南美或是欧洲,两人对文化身份背后的历史一直抱持旁观态度。这里指的转译更多关注潜藏在普遍事物中的空间性,那些未被设计更为中性的空间,或者是日常场景物体间可被视为空间的位置关系。一旦构筑这种空间性的关系被剥离出来,尺度尝试的介入使之以真实空间成立,他们由千幅绘画组成以不同尺度描摹同一空间原型的称为《格式》的作品很清楚地阐释他们是如何尝试的。Pezo和Sofia的绘画也常常与转译有关,时常描摹那些常见的但很难阅读出尺度感的场景,你可能会将画中那些竖直元素理解成高耸的柱,也可能是祖母家墙角边的一根桌腿。尺度的普遍适应性构筑起完整感,大到整个建筑小到一个房间。
《格式》
讲座正文
非常感谢刚刚的介绍。我们很开心来到这里,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和很多即将认识的新面孔。我们studio里的学生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尽管通常需要花几个月时间记住他们的名字,但我们已经在十天之内做到了。在收到带领指导一个studio的邀请之后,我们也被邀请来做这次分享。我们决定以此次studio所要应对的主题来阐述这次讲座和之后的讨论。这点先和我们组的同学阐明。但是除此之外,这次讲座也会包含很多我们的作品,更主要的是我们的想法。
跳脱平面
“跳脱平面”(deciduous plan)这个概念所指代的意义显而易见。它来自于“自然作为一种循坏”(nature as a cycle)的想法。当我们在阐述这个循环的时候,它常常与生与死,日与夜或者季节这些两极分化相联系,而“循环”在建筑语境中,可以被解读为建筑平面(floor plan)。所以平面(plan)指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建筑平面(floor plan),在某个时候,它最终会过时或者功能失调。但是就平面这个词而言,它又不是我们建筑师所理解的平面,它是计划(program),是一种未来的意图(intention)。
而跳脱平面,跳脱一个终将过时的建筑平面,在某些层面上将引领我们走向新的意图,尤其是在自然环境当中。并且我们与一些传统想法持相反意见——即在主观的人工和客观的自然之间存在界限的传统想法,是过时的。我们认为“跳脱平面”暗含着时间的交叠。正因如此,我们尝试在任何的现实图景与未来意向中,去想象空间。我们带着未来的计划,回到了客观的自然界,又或许逃离文明,甚至去到一个地方却又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推荐者批注:主要是想说跳脱出‘平面’这个工具来思考空间,而很有可能从很偶然的imagine发展出来。From A to B,由客观转移到 Ficiton,绘画可以成为一个主观介入的工具,Fiction 会成为你发展空间的起点。不断从客观与主观之间的封闭 循环,这个过程很有艺术的意味。
共享作者身份
我们的实践从一开始就深深根植于辨证的语境之中。我们是夫妻并且我们从相遇的那一天起就是伙伴。所以我们一直在努力争取和共享我们的作者身份。这里是一些我们为对方画的画像—我为Pezo画,Pezo为我画。然后我们会尽可能去擦掉,破坏这些画像。你现在看到的这张纸仅剩石墨铅笔的痕迹,一些再也无法抹去的痕迹。而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这表现了我们记忆事物的方式——我们如何记忆存在(presence),并不一定是我们的视觉刺激在起作用,因为存在它只是非常直接和不精确的记忆。
这是我们以共享作者身份共同制作的另外一个系列。我们其中一人先画一半画布,另外一个人再来完成剩下的一半。之后我们继续叠加更多的涂层,在这个积累涂层的过程之中,我们不断对另一个人的行为作出反应。而这个过程就像一个试图找到平衡的对话,只有在两个人都对结果满意的时候才会停止。但同时,我们无法预见它最终的结果,色调,它们只是这个过程后模糊不清的遗留物。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共享作者身份的行为带着人们可能称之为投射(projection)的双重性质。当我们在讨论人造和自然之间的极性时,这种主观性的投射正是我们所发现并觉得有趣的。
那么如何去创造一个建筑的存在,及表现(representation)出传达某种知识结构方式的存在,一种对现实的设想?例如,有这样一个想法:建筑或许可以被视为一种中断自然的形式。自然是一个连续不断的场地,建筑则造成了某种程度上的不连续性。
我不确定你们是否能看清这里有一些尺寸数字来帮助你们了解这些画的大小。这一系列画总共有24.84米(7英尺)长。(是画在)亚麻布上的油画。目前,它们还未完成。这些画是对虚构景观的描绘,但这些景观不仅没有被建筑打断,建筑反而以某种方式也成为了自然的延伸—在某种程度上成就自然。
无形的景观
这是一个艺术项目,不过我们的想法与之前的绘画相同。我们一直对这种无形的景观着迷。天空如我们所见一直在变幻颜色和运动,但我们同样也因它恒久的存在本身而被深深地吸引。这个项目在做的就是,不论我们身处何方,我们都会拍一张天空的照片,然后把这些照片积累起来。
或许这样做是为了以一定程度的非正式性或是注重图底关系(figure and ground)的景观来控制我们的意图。天空不断变化,几乎无法被捕捉。我们大概持续了三年,然后有一天我们忘了拍照。虽然我们可以作假然后继续这个项目,但我觉得拥有自我强加的规则这件事的美妙之处在于保持忠诚—忠实于你的规则。所以这个项目就这样结束了。
我补充Sofia上述的关于自我强加规则的一点,或许很明确地知道何时故意打破规则这件事,也是美妙的。这是我们最近做的另外一个系列的绘画。在这个项目中,我们尝试创造出没有精确形状的形式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制作了这些漂浮在纸面上的形态—你无法证实它们是什么。而我们也不能保证或明确每个元素的位置,空隙(void)的位置,密度,围绕这些空隙或轮廓的形状。
对我们来说有意思的是,通过重复这个无法控制且快速的动作,我们得到的结果,带有某种我们无法避免的、有一定意向性的解读。因此,令我们着迷的是:在达到所谓的“自然的生命力”的尝试当中,一开始的事物可能从未受过控制或者没有明确的意图,但最终,你很难不去为大多数情况下看起来没有真实目的的事情去附加一个标签,或者名字,或者解释。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这里看见的是一个物体—一个我们倾向于将之描述为塔的垂直的物体。但由于信息的有限性,我们并不了解场地,包括其功能、材料和实现的条件。
这是上面的其中一面窗—这是内部向外看的视图。这是一个会客室,你在里面可以看到桌子的位置和开窗是对齐的。这个开窗是一个实验,去追踪和描绘那些在无意(unintentional)且无形状态下所谓漂浮不定的东西。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实验。透过那扇窗户往外看,我们在玻璃上画出了一朵正在划过的云。当然,但你画完的时候,那朵云已经不存在了。但在这个明确的翻译—转移(transferrance)过程中,转移开始于我们眼前之所见。
但之后,我们想更进一步地去固化这幅画。为了从玻璃上将其提取出来,我们建造了这个小型三脚架,试图将这幅画存留在空间中。
不止如此,我们还超越了绘画的状态,将这种状态转化成了一个超越人体尺度的三维物体。所以它就变成了一个必须要重新组装然后被转移到不同位置的构造物。
这个位置在圣地亚哥天主教大学(the Catholic University in Santiago)的校园里。它几乎像一个纪念物,一个没有基座的纪念物,它如此微妙以至于它几乎不可见。它可以随风稍稍移动。
它正对着天空立在那里,除了被看作一朵云之外,不可能再被解读为其他事物。我们所有人都有天生的本能将其视为云。然后这是我们在studio里做的最后一次转译,就是将所有的差别以永久的平面化来制作一副新的画。这是一幅包含了现实与再现的绘画,玻璃上那幅画与其背后的城市被清晰地描绘在这幅画里。
推荐者批注:这个过程就是在玻璃上捕捉到一朵云,固化下来。云由真实存在成为了一种主观创造Fiction.而当玻璃上的马克笔绘画转移到桌面上的一个小装置时,完成了第二次转化。此时绘画成为了新的真实存在,而装置是对这个新现实的主观创作Fiction.而当尺度扩大成为纪念物,主客体再次转变身份,当他们再对这个纪念物进行绘画描摹的时候,完成了最后的转译。这里不只是关于维度的变化,还有主客体、客观与虚构的反复转化,每一阶段的新现实都是建筑在上一个虚构上。而最后得到的不再是之前的那朵云,本质发生了转变,但依旧可以被阅读为云,说明这样的转译保存了作为云的特质。
形制的变体
这是我们对于从虚构到现实,从物理到精神领域不断的尝试。我们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可能性,那就是我们在工作室里面的实践也许是错觉——用形制(format)的想法来代替形式(form)的想法的错觉。
注:Format(形制)与Form(形式)辨析:形式是一个结果,而format是形式背后的结构和逻辑。在此,Pezo使用相同构成的空间原型的变体与发展扩充了尺度的意涵。
对我们而言,形制是一般意义上的概述——是一种可以展现某种空间结构的动作的合集(field)。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一系列图纸和绘画,一个非常庞大的系列。这里有2197个一个物件的变体。我们称之为有限形制(finite format),因为我们知道赋予每个变体各自特点的变体的准确数量。
这是在芝加哥Mark和Sharon的双年展上展示的一部分变体。人们可以根据尺寸来描述这些图像,即决定形制的因素。
但同时这些变体也可以通过分配不同的尺寸来实现——小,中,大。所以考虑到这些变体的数量,最后的集合体是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L型的图像变体只有243种。
同样的图像,在水平方向上,它们在建筑层面上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关于个体特点,形式特征的问题,与精确的建构尺寸相关。
但这个想法对我们来说超过了类型学的范畴。它或许和建筑原型(archetype)更接近,后者暗示了事物的某种倾向。
这不是在讨论形状,而是在讨论它是水平的还是垂直的,是一座塔还是一长条。它可以是最基本的体量,比如一个正方体。当然我们在讨论建筑的时候,尺寸是最根本的,因为它定义了一定的尺度。
这里你可以通过这些门看到:尽管它们具有相同的体积大小,但尺度定义了不同的空间,因此可以看出尺度至关重要。
推荐者批注:相同的形式属性,尺度定义了他们不同的空间。
我们已经借由很多不同的系列来系统地探索过尺度。我们将其转译成了一些有形的事实。对我们来说,这些事实是很有说服力的,当然所有的理论都来自实践。
不完美的双重形制
我们很早就开始进行建造。这是我们二十几岁时设计的一个房子。
我们通过思考和解析我们以往的实践来提取经验。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不完美(perfect-imperfect)模型。这正是这座坚固的混凝土房屋的建造方式。它是一次一层浇筑起来的混凝土层,并在自身顶部堆积体量(mass)。
在一个偏远小半岛的小路尽头,有一座房子,它三面环水,俯瞰着太平洋。
尽管这座房子看起来明显存在(人造物与自然间的)矛盾,以及岩石和混凝土之间材料上的延续性,我们真正感兴趣的是这种重力感、栖息感,一个巨大的完整结构放置、紧贴地面后向地面直接传递的感受。
这个房子兼具两种功能。所有固定的功能都在建筑的外围,那里有两道墙,包含了卫浴,厨房,楼梯,阳台和壁橱。所有的家具都可以存放在这两道墙之间,从而释放内部空间达到完全的自由开放,以适应于各种活动。
住在这里的艺术家可以根据他们的需要来变换空间。这是随着地势下沉的一系列平台和与周围景观相联系的恰到好处的开窗。
但文化的影响仍旧是最强烈的。作为一个被使用了十五年的住宅,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具有强烈身份认同的地方,但也许正是因为它混合了创作艺术和身处自然这两者的强烈特质。
这座巨石建筑的角落有一个四角虚空,垂直的房间。
它作为一个枢纽空间,用与悬崖的对角线来阐明、表现室内空间。它以独有的方式,将峭壁的垂直感,几乎是一种晕眩感传递到了室内。这个房间成为了一个几乎失去尺度,在时间里被遗忘的对象,安静地坐立于地景之上。
而对于自然,我们对其生命力在这个房子里做了进一步的探索。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垂直的形制(format)。我们在这里强调了这座建筑恰好处在海平面100米以上的位置,和毗邻建筑的这棵巨大的柏树的存在。
它是一个双重形制(format),因为它有一个将其固定在地上的底座(podium)。塔的位置正好位于底座的中间。
这个建筑包含了三种不同的功能。它有七层楼,一个在底部的工作坊,往上三层是住宅,最上面是办公室。
所以这里有两条独立的流线——一条通向顶层办公室,另一条则连接住宅和工作坊。
并且因为它的占地面积很小,所有的楼梯都非常高效。这些是螺旋式楼梯和地面上的开口都连接在所有楼层的对角线上。
你可以看见双重形制(format),它在室内是根据模块的重复所表现出来。而这些模块在某种程度上是对房子的功能性的抽象化。所以在底部和上部分别有六个模块。
模块就变成了被一个不对称的十字分割的方形的平面。
比如说,这是房子里的社交空间,是三倍一个模块的大小。
中心对齐的开口大小在向西的方向上递增,地面则是不断变低。
开洞、门槛大小的变化产生了透视的偏差。第一个门洞大概比最后一个门洞大了40%,所以在这个方向上视觉上会有延长的效果。在另一个方向上自然空间感就被压缩了。但塔楼上面用于工作的空间则相对内向。地面上是裸露的混凝土,墙和天花板上则涂上了灰色木材。
这是塔楼的平面图。一共有五层平面,均由不对称的十字分割得非常紧凑。但其每层空间的开窗与内部空间的关系都是完全不同的,也因此彻底改变了空间的感知。所有家具的位置都经过仔细考虑,开窗也与它相呼应。
因而,外部多孔的表皮都是对内部的回应与呈现。
房子的材料是混凝土,又因为智利有很严格的地震规范,所以我们采用了现浇混凝土。
唯一的饰面(finishing)是对外表面做的轻微的拆除处理,在加固浇筑的混凝土层之后去除留下的印记,为窗户留下了柔软的边缘。
我们在转角处也采用了同样的做法。但是这座建筑看起来过于标准,给人一种不舒服感或理解为难以感知的存在。因为你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一个住宅,或许它作为住宅太高了,作为办公楼又太小了。
空间结构的相对系统
这是一个更早期的房子,我们通过融合现有的花园来探索基本的水平方向上的延伸。
这是一座在一层楼上延伸的房子。如前图所示,这里有九个庭院来表现种着树的美丽花园。同时这些庭院调节着进入的光线。
这里有一系列的房间,一些有屋顶,一些没有屋顶。
所以整座房子不断在内部与外部空间之间交替变换。当你看过去的时候,它的空间序列在内外交替变换下显得比实际更宽敞。这是我们在房子完工后主人的孩子送给我们的画。我们十分喜欢这幅画,并保留了下来。(Rogelio是孩子的名字。当然,他的房间是最大最远的那一个。你可以看见,这里有些房间没有标注因为那位母亲当时正怀着双胞胎所以还没有取名。)这是一幅十分精确的绘画。我们非常喜欢。我们认为这是他对于空间理解的天真描绘。
我们认为这表现了空间的结构,是对空间最原始的理解。这是有关空间结构的书籍的前几页。空间结构回到了空间拓扑维度上的理解而不是描述性或分析性的,它所讨论解释的是空间系统里的“关系”。
在这项持续的研究里,与该书中发表的论文一起,我们创作了这一系列油画。在这些油画里,我们描绘了一个空间系统,建筑在这个系统里被简化到极简限度(minimum),包含了没有厚度的墙、开洞的位置和比例的细致研究。最主要的是确定某种建筑概念的相对性。比如,大小的概念,什么是小,什么是大,在系统内都是相对的。
或是相对的方向的概念,一些房间在中间,另一些则明显与之对立。又或是相对的连续性概念,尽管墙壁是不透明的,但通过开洞位置的摆放,它们在系统内仍可以是连续的。还有在系统内什么是常规,什么是非常规或是个例。最终在某一个点,对于建构(architectonic)空间的描绘可以传达某些尺度。所以当我们看见开窗,我们就会联想起一段经历。
失去方向感的空间
这是我们几年前做的一个房子。它位于郊外。这是一个在水平方向延伸的房子,它的屋顶向四个方向延伸。
这里有十个相同的房间,它们被分为两排。所有私人的住处,卫浴放在一排,另一排则是社交区域。
开窗的位置定义了空间之间的私密性和差异性的程度。
每个房间会有不同数量的门,一个,两个或三个。在私人空间所有的门在(墙的)一侧对齐,可以关闭和隔断。而公共空间的门则是在(墙的)中间对齐,创造出更大的互相联系的空间。
因此这个系统是通过南北方向上简单的对齐来限定的。一边面向朝阳开放,另一面则朝向夕阳。这限定了使用这个临时住宅的体验。
这是另外一个在自然景色中的临时住宅。五年前,它在离巴塞罗那两小时车程的地方建成。对于我们来说,它就像一场旅行,而旅行的意义在于旅行后到达一个地方。
在乘坐飞机,乘坐汽车之后,你来到一个地方。建筑在这个黑色正方形场地上,另一个方形是停车场。
连接这两处的那条线表示一个很长的,100 米长的楼梯,放大了到达之前的焦虑感。
因此,在那个时刻,线性的体验将过渡到位于景观之上的环形的体验。
我们来到之时,就像这样,处于森林之中,接着从下面进入通向两个入口的楼梯。这个房子也是双重形式,下面是底座,上面是平台。
正如Pezo所说,它将到达时线性的体验转换成面向四方的360度的体验。
底座是不透明的,而上面的平台是开放和透明的。
在中心位置有一个带泳池的庭院。而面向庭院的四面墙上的开口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系统,它们完全对称。所以你在上面从A走到B的某个时刻可能会迷路。
这是底座和我刚刚说的那个楼梯。走哪一条楼梯都可以,它们都通向同样的空间。
这是个内部昏暗的底座,你可以往任意一边走。对角处有旋转楼梯。这个底座围绕着水体,墙上有一些望进水池的开口,在某个时刻你可能窥见住在这里的某个人,裸着身在水中漂浮。
空间里是来自水中的洞穴般的蓝光,同时这些光线引导着你的眼睛。
然后慢慢地,你发现自己来到平台上房子中心的庭院里。
在进入房子之前,你首先途径一个室外的空间。这有点矛盾。然后你往上走。会在角落出现。
然后你来到这个房子里唯一一个真正用墙定义的房间,尽管它向天空敞开,中间的水池和墙上的开口精确地在中心对齐。
外围的房间正好相反,其尺寸更像是阳台,非常窄,立面上的玻璃板可以滑动和移动,从而反转(空间的)状态。它可以变成一个真正的阳台,创造真实的室外空间的体验。
这也是采用现浇混凝土建造的。这些是反梁,这是整个平台的高度。荷载传给庭院的四面墙,然后再通过底座传递到地上。你看见的这些巨大的柱子其实是受拉力作用的。所有的重量先被拉到上面,再传递回给中间的庭院。
所以这个平台实际上也是被(拉力)吊着的。同时我们认为这个张力也是概念上的。因为这是一个集中性的平面,你会失去你的方向感。
你在房子里移动的时候,可以躲避强烈的日晒又或是追逐它。而这正是闲暇时光的美妙之处,你会忘记自己。
在找寻识别某处位置的标志和地方中心性的过程中,通过在自身顶部重复转动来标记位置,我们进一步探索了形制(format)的概念 。
这些是一个展馆的图纸。我们今天只展示房子,不展示展馆。
但这些展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这样的计划既有突出中心一致性的能力,又能以某种符号或文字表征来标志别处的自身特质。
我们把这个房子称作一个重复的形制(format),一个倒置的物体,在底部占地面积很小,重复其平面向上生长,在顶部是社交空间。
而在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家,维持结构的稳定是最重要的挑战。一切都是钢筋混凝土,采取现场浇注方式,并采用刚性框架系统。
它一共有四个刚性框架,每个方向一个,结合八根上下连续的柱子组成的系统。在每个角落有两根柱子,所以柱子不位于梁的交叉点而是与之错开。
这使得整个系统更为牢固。底座,竖井,顶部对应反向分配(reverse distribution)的功能。屋顶是一个与树同高的全景露天平台。地下室则作为整个系统的配重。
这里是三层楼的平面图。从最低到最高,它们逐渐变大。第一层是一些小房间,第二层的主卧里有对角方向的隔断,最高层是开放平面,是带有家具的社交空间。
而柱子位置的偏移在平面内产生了角落里的房间。根据大小,一开始是阳台,之后就是一个尺度适宜的露天平台。这是上面的楼层,一个非正式的开放空间,柱子在里面定义了子空间(subspaces)。
在角落里有可以隐藏的滑动窗户,当然这里有栏杆。
在每一层的四个角落,都可以创造室外的空间和有围护的露天平台。
在每一层都可以看见房子自身投下的阴影。混凝土结构完成后,地面和隔断都使用非常轻的填充物,地面和隔断的木材,立面上的玻璃。
这是屋顶上的开阔视野,这是一个12x12米的木制平台,在这里人们可以看见海洋。
这是我们在巴黎做的一个展览上的一系列画。我们有很多系列在同时进行。在这个展览中,我们尝试绘制大幅面的画。创造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对这些画作来说很重要。
它们很大,大概是6乘8英尺(约是1.8×2.4米),所以当你站在它面前时,它们会和你的身体产生联系。
这些画并不特指某个房间或者空间,它们是一些片段和片段空间的放大,以及强烈的时刻。
所以我们感兴趣的是创造一种氛围,而不仅仅是设计一个空间。这关乎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空间,提醒我们共同拥有的记忆。
不仅从视觉上来观赏这些画,至少对我们来说,它们会触发一些超越画作本身的东西。我们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个房间的温度或是那种粘在墙上的气味,但同时我们一直在处理图底关系,前景和背景的矛盾,以及元素如何在两者过度之间失去尺度感。实际上这是我们已经探索过的问题,我们也非常清楚的知道扭曲尺度的效果。
不成比例的形制
是我们最新的项目,实际上也是我们做过的最小的房子。它位于这里,我们之前展示过这张图,the Poli House。
所以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这两个房子隔着海湾相望,且都位于悬崖之上,俯瞰太平洋。
这是Poli,这是最新的项目,两个都是混凝土之作,一个是立方体,另一个是长方体。我们可以感受到两者间十五年的差距,但或许它们的主题仍是相似的。(我们一直在兜兜转转。)
正如Sofia所言,这次的形制(format)是不成比例的(disproportionate)。
它更接近挡土墙的感知,垂直于地面,从地面伸出,以很少的开窗定义了一个非常庞大单一的,不透明的,神秘的存在。你只能通过屋顶到达场地,屋顶上的物体是烟囱的通风口。
这是记录房子内某些时刻的画作。除了房子外围的墙,这些楼梯和柱子之外,内部没有任何垂直方向上的隔断。
这是平面图。这是一个细长的房间,只有10或11英尺(约3.2米)宽。它有三根超尺寸(over-dimensioned)的柱子和六个平台,柱子里面包含了基本的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