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字在新中国成立后搞《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时,就没有异读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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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定要涉及到审音表这个专业的工具,这个是关于汉字读音的最权威的一张表。曾经参与最新版审音表修订工作的孟蓬生研究员也专门撰文说过这些字怎么读的问题————他只是在回应社会上的一些热点问题,事实上,《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从一开始就没有“斜”字,也就是说,“斜”字在建国后搞《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时,就没有异读一说。

所以基于这个事实,前几天我回复了别人一条,角度就不太一样了:

“石径斜”这个“斜”字,现在很多人以为是为了押韵所以一定要读作xia,这其实是错误的观点。比如,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最后两处押韵“早生华发”和“一尊还酹江月”,是要把“发”念成fe,还是要把“月”念成yua?

第一,除了中小学语文教材选用的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名作之外,实际上还有成千上万首的古诗词呢,如果都要改今音去适应古代的押韵,那改出来的读音就多去了,整个现代汉语的读音都得跟着乱套。说到底,这么干,纯粹就是因为遇到的古诗词还不够多而已。童蒙诵读古诗,为求朗朗上口,临时改改押韵也无可厚非,但是这并非常态,不能说小朋友可以念xia,所以大人也只能念xia。

第二,古诗并不仅仅是押韵,还有平仄。如果说大人也必须按古音去押韵才是对的,那么大人管不管平仄?“石径斜”的“石”今天念成了平声,应不应该按古音也改读为仄声?“石”其实是入声字,这入声字对于今天的很多中国人来说,可不容易念出来。像《念奴娇·赤壁怀古》,押的就是入声韵,而且是宋代通语系统里的入声韵,跟《广韵》系韵书所代表的中古音系统还不一样。要按古音押韵的话,是不是应该按宋代通语系统的读音来念才是合适的?

第三,有些人可能会说,我的老师,或者我老师的老师,就是一直按xia来教的。这里面,除了一部分老师是觉得为了押韵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斜”以前其实是有xia这个音的。民国时代编纂的字典《国语辞典》,除去地名的ye一音之外,“斜”还有xia和xie两个读音,xia是xie的“又音”,就是说在一般意义上,“斜”是两个音都可以念的。所以那时候念“石径xia”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建国后编纂的字典,比如最常用的《新华字典》,只保留了xie这一个读音,《现代汉语词典》也是如此。也就只有《汉语大字典》还在xie旁边括注了一下,说“旧读xia”。也就是说,本来两可的xia和xie,建国后其实只留下了xie作为规范读音,舍弃了xia。

也就是说,有些人的老师的老师的老师……的那时候,“斜”既可以念xia也可以念xie,那么自然大家都会愿意念更押韵的xia了,薪火相传下来。但是到今天,国家的读音规范已经变了,xia已经不是一个规范读音,所以很多人不了解这个历史经纬,才想当然地以为是为了押韵所以一定要读作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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