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之地”中的民进党当局在想什么

自去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以“防疫模范生”自居的台湾当局大搞“防疫政治学”,不仅在两岸领域“以疫谋独”,还放手网军在国际社会上攻击新加坡总理夫人和WHO及其官员。台湾防疫工作总指挥陈时中一度被绿营媒体捧上神坛,以至于出现了“骂不得,打不得”的“顺时中”现象。然而近来台湾地区新冠本土确诊病例的连续飙升,击穿了台湾当局处心积虑维护的“防疫神话”,那些关于防控疫情的所谓“超前部属”也一次破功。

令人迷惑的是在台湾防疫级别不断攀升,社会大众人心惶惶之际,台湾当局宁愿病毒泛滥也不接受大陆的疫苗援助,甚至限制民间自购大陆疫苗,其中的理由千奇百怪。从理性决策的角度而言,这样草率地处理“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的大事的确违背常识。很多人基于两岸政治现实,会很自然地将这种行为归因于意识形态挂帅,即民进党当局惯性思维中的“反中台独”。这的确是一个很具有解释力的维度,但缺少一种历时性的比较。实际上,无论是自居“防疫模范生”,还是拒绝大陆疫苗,都反映了台湾当局下意识维护一种逐渐凋零且难以追忆的“台湾中心主义”的行动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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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学者福山指出当代世界政治的本质是身份政治,而身份政治的核心内涵在尊严——一种被认可、被承认的心理诉求。尊严决定身份归属,而身份是尊严的外象。和台湾问题(两岸问题)始于冷战不同的是,台湾的身份问题出现的时间更早,可以追溯至更早的“乙未割台”。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台湾努力寻求在特殊年代的集体尊严,但现实是身份定位的模糊与混乱。这种心境借由吴浊流小说《亚细亚的孤儿》中主人公——胡太明的经历表现出来,后者始终漂泊于日本、大陆和台湾之间,而书名“亚细亚的孤儿”也成为了描述台湾人集体心理的一个经典名词。国民党迁台后,台湾在冷战帷幕下成为东西对抗的前沿哨所。特殊的机缘使其以一岛体量承接了整个中国的“法统”,被意外赋予了一个虚假的大国身份。加之此后的经济腾飞和科技进步,台湾一度从一个“东亚边陲”变成区域乃至世界的中心。彼时是台湾的高光时代,也是台湾尊严的底气。台湾虽然以“自由中国”为荣,但这种基调是建立在大陆与台湾之间的“二元对立”基础之上。

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是,台湾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中心状况是一种历史巧遇,并不可持续。在政治层面,随着中国大陆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台湾失去了本不属于她的国家角色而重新变回中国一隅。在经济层面,随着世界经济中心向大陆地区转移,原本应该在台湾地区集散的资源也逐渐西进。一言以蔽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台湾的中心地位正在流失,台湾的尊严也在流失。无论是具有战略性却超越体量的“新南向政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防疫模范生”的自我设定,甚至是社会关于“台湾NO.1”的集体高潮......都是台湾对“去中心化”的一种本能地,下意识地对抗性反应。

这是一个几乎无法避免的趋势。当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下的国际关系表现为“中心-半边缘-边缘”结构——边缘国家向提供原材料,半边缘国家从事初、中级产品生产,中心国家则掌握核心技术,然而中国的崛起使这种半重合的双环结构转变为一种“8”字结构。按照中国学者施展的观点,中国成为了既有生产模式中的“枢纽”:边缘国家和中国之间发生一、二产业的循环,中国和中心国家之间发生二、三产业循环,中国成为全球“双循环”结构中至关重要的节点和枢纽。如果人类生产模式按部就班迈入更加智能化的时代,那么中国将会是传统不可持续生产模式下的最后一个工业国家,也极有可能成为新时代最早的先进国家。这种世界体系的变迁意味着以中原地区为中心的秩序恢复,而这种秩序的恢复意味着“台独”合法性的流失以及两岸之间的终极统一。这也是以民进党为代表的“台独”势力不愿意直面大陆,甚至在方方面面对大陆歇斯底里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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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亚边陲到世界中心,从世界中心复归东亚边陲。诸多历史机缘让台湾做了一场“黄粱一梦”,也让台湾对这段记忆念念不忘,并促使台湾社会精英费尽心力维持台湾泡沫化的中心地位——尽管在现实中这更多表现为下意识的行为。其实这种尴尬的局面并非无解。台湾虽然在“去中心”,但台湾亦可再次成为中心。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台湾精英对中心地位的渴求始终建立在“两岸对立”的逻辑上,他们将台湾人民隔离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想象之外,却始终无法解决台湾人民的尊严问题,因此只能继续维持一种虚幻的影像,放纵宝岛沉沦。这也是为什么疫情期间台湾当局宁愿失信于天下,也不愿意实事求是的深层逻辑——毕竟泡沫的破灭将会带来台湾精神上的重大危机。

(原文首发华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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