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武汉往事

 |晴天霹雳|

那年,年轻的他们遇到了一些情况。

事业发展挺好的势头,一夜之间,到了崩溃的边缘。

总公司派来指导业务工作的空降兵们纷纷向竞争对手的公司妥协了,纷纷找了个由头回了总公司。

而一起创业的另外一个强势团队的“兄弟”,结束了内部的内耗,决定在完全相反的业务方向上单另开一盘——而那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对他们直接的拔刀相向。

人家的业务员比他们多,业务能力比他们强,手头的设备也比他们强——而且,是黑白两道通吃,在全国市场里,绞杀他们的分支机构和兄弟。

断手断脚,已经算是仁慈,更多的时候,干脆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对方明确的放话出来:谁敢帮他们,就弄死谁。

空气中,充满了恐惧的气氛。

 |真挂路灯|

他们的业务员,被对方当街击毙,又绞了脖子,挂在了路灯上……他们团队的几个领路人中,却有人胆怯了,放弃了打拼的主导权——这个错误的决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而总公司,对于他们的处境,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居然寄希望于那些已经开始砍人的,方向已经完全相反的坏怂。

血腥味,从上海滩,飘到了武汉。虽然在武汉,他们还有一些积蓄。然而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他们也的确在武汉打出来了几个漂亮的反击——结果是:更多的小伙伴被人砍了脑袋,尸首随意的摆在大街上,没人收尸……

报纸上,到处都是处决他们兄弟的新闻,前日被杀了十个,昨日被杀了三十个,今日被杀了一百个,而明日,预告要杀一千个。

为了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对方喊出了:“宁可错杀三千,不可错放一人”的口号。

那个时候的他们,损失惨重,而整个团队的气氛也不对劲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完。

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们当中那些年轻的佼佼者,决定碰个头,解决这些问题。

他们找了个可以开会的地方,据说,他们小伙伴尸首就有挂在必经之路的路灯上,摇摇晃晃。但是,他们找的那个地方,是洋大人的地方,交通便利,就连上下楼都很方便,在一楼,光门就有好几个,房前屋后都可以畅通无阻——而且,洋大人的地方,对方不敢轻易去查。

 |绝处求生|

那天,很热。

他们在碰头前,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有的装扮普通的路人甲,有的装扮成教书先生,总之是藏了又藏,躲了又躲,还分别由不同的人带到地方。相互之间,都是单线联系。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有很多人干脆就没办法按时参会——对方卡的太严了,满大街都是眼目耳鼻。

但是,终归是还有一些人去了。

窗户上,挂着厚厚的帘子,说是可以掩盖一些声音。可是,这样一搞,那个不大的屋子,就变得和蒸笼一般……吃喝怎么办?自己带着吧。

总公司的代表,说了些不疼不痒的废话。他们当中那个大个子忍不住了,说了一句包含毁天灭地力量的话,这句话,被他们当中的那个小个子,记了下来。不过一天的时间,这群费劲千辛万苦聚在一起的年轻人,结束了短暂的相聚,又各奔东西。

带着他们碰头时讨论出来的方案,开始星火燎原。

 |武汉往事|

我今天写的这段故事,发生在武汉,我愿意称之为:武汉往事。

他们当中的那个大个子,有个笔名,叫二十八画生;他们当中的那个小个子,也有个笔名,叫邓希贤。

他们开的碰头会,后来被历史书记载为:八七会议,也就是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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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包含毁天灭地力量的话,叫: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小个子亲笔把这句话记了下来,也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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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们死了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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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万多,快6万的党员,只剩了1万左右……

290万工会会员,只剩了3万……

915万农会会员,大部分散落了……

而这些还是有数的,还有很多,因为时代的原因,没有统计上。

那些悲惨的照片,我就不发了。我不想引发愤怒和仇恨,那些照片看完了,会让人不适。都是血脉同胞,甚至其中有一些人,还是国民党左派,却也同样没有逃过被虐杀的命运。我在纪念馆里看见了一些,也搜了一些,看完之后,即便是我,也会有些不舒服。

如果你知道国民党反动派曾经做了什么,你就不会对民国、对国民党,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个时代幸存者的后代——我们没有资格替那些无辜的被害者去原谅。

大概三四年以前,有个学生问我:我们学党史,到底是要学些什么?是要知道些什么?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试着简单的回答一下。然而,我努力了很多次,都没有办法简单的回答出来。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复杂了。

党史,不仅仅是我们党组织的历史,同时还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历史、是人民群众的历史。替国民党反动派遮遮掩掩的,其实是我们党——不是我们党想遮掩,而是如果不遮掩,怕是不太行。

不过,可以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例如会场到底什么样?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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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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