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儿——我的灵异档案
敬畏,是生命得以繁衍至今第一因素,天生地长,恩出于上,故而敬之;天诛地灭,毁近乎身,故而畏之。敬之以有余,畏在于不足。敬于虚无,畏于无常;敬于明了,畏于未知。
档案一 床下妖
当是每个人在小时候都曾出现过一个经历,或许说是梦境,认为床底下躲着一个妖怪。
幼年时期的一个晚上,我被早早的送去睡觉,大人们则在厨房里边围着炉子摆农门阵。
走向床边,我觉得有个奇怪的人蹲在床下。现在回想起来,是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人,长的和常人无异,那人脸上无须,略有些白净。只是高高的颧骨,让他显得很是刁钻。
他贼头贼脑的像是在躲着什么,见我看向他,他亦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的瞪着我。那一眼,让我顿时无法挪动分毫,如同脚被钉在地上。“别告诉大人,不然杀你!”
那时虽无鬼神的观念,却也知道妖怪一词,只是那时候认不得多少字,总画蛇添足的写成“娇怪”。
见我只是呆傻的没有反应,他便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我不住呼喊,口中却始终发不出丝毫声音来,同时他却也只是不停的吓唬我,始终不能伤我分毫。
待我被父亲推醒,才发现是刚才是个恶梦,却也是不知被吓得哭了多久。
本来以为事了,然而,待到自己再次睡去,那厮却还蹲在床下,露出一脸奸计得逞得样子看着自己。一连几天,天天入梦,那个妖怪却天天来到梦里,弄得最后草木皆兵,大白天都不敢向床下看去。
后来无法子,家长让我喝了些草药,那床下的妖怪才从此消失。
档案二 窗上影
我家的对面是户姓张的人家,在马路的另一边,他家的灯光总是要亮到很晚。
小学二三年纪的时候,我被安排去和幺叔睡一间房。无忧无虑的年纪,本来平时是倒头就能睡着,可是那晚却奇怪的始终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不知耽搁多久,现在想来当已是凌晨时分。
因为院子是自家的,窗上便没有挂窗帘。待我无意中将头转向窗户的时候,我浑身汗毛顿时瞬间立起。忍不住蒙头半晌,待再次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躲着一只眼看去,果然,窗户上的确印着四个清晰的人影。
说奇怪,是因为那影子从未在平日里见过。其他三个人影如今已然记得不甚清晰,惟独其中一个是个樵夫,头上戴着个三角斗笠,一左一右竖挑着两捆干柴。四个影子就那么清晰得填在那么个一米多得窗户里,深有几分渔樵耕读的味道。
那个年头,我们那儿打柴得人多,卖柴的也有,但却都是扎做一捆,背在背上入城去卖,从未见过如同影视剧里那么挑柴的,何况大半夜的入城卖给谁去?
四个影子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窗户上不知道定了多久,直到最后瞌睡胜过恐惧,才渐渐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那四个影子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起初还以为是对面张家晚上灯火通明,有过路的驻足其门面外面看电视才投下的影子。然而仔细想来,不仅角度不对,而且隔着十多米,纵然是身影,怕也是早已散了开来,怎可能还在窗户上投下四个清楚的身影来。
档案三 八宝山
八宝山。学校每到清明节都要组织学生去八宝山扫墓。烈士墓三面悬崖,其中两边90度绝壁,是观景妙地,亦是险地、绝地。放在现在,若是被家长看见小学生在那个地方乱爬乱跑,估计教育局领导的脸怕是早已被抓烂了吧。
那时候的还是流于形式,清明扫墓结束后的半天假期去后山的一片溶洞群中探一探险才是一众学生的向往。什么山羊洞、老虎洞,钻洞的乐趣几乎每一年都要去享受一番。去感受溶洞里面的清凉,去听听石头砸在钟乳石上的那种回荡的钟声。
跟着大家爬了几年的山,钻了几年的洞,不成想,却差点在最后的一年出了问题。
也是一众人约着赶赴后山溶洞,才行到大沟边,正与人说着话。却不知怎么突然眼中一迷,只觉得一道奇怪的力量袭来,就不自觉的往沟中坠了下去。
大沟约莫3米来高,周边怪石嶙峋,好在是脚向下,且头脑在那一瞬间恢复清明,只是无能为力的直愣愣看着自己坠向3米多高沟中的一个小水塘。待从水塘里站起来,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好在没有丝毫损伤,只在站在水塘里抬头看着高坎上的一帮朋友,问谁是那幕后黑手。
好在是一个邻居正在旁边的土里劳作,说是亲眼见我自己跳了下去,无人推我。水塘里的水虽然不至于暖和,却还让我感觉不出丝毫冰冷,偏偏听了她的话,直令我脊背发凉。天地良心,明明像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一帮朋友瞠目结舌,连忙把问拽出大沟。因怕回家挨打,坚持在太阳底下蒸干衣服后,才敢回家,直到多年之后,仍不敢涉足八宝山。
档案四 无面人
那时候,家里厨房改造,家里请了个熟识的泥水匠师傅给家里建个灶台。师傅姓杨,为人和善本分,一天下工之后父亲请其留在家里吃饭,一番侃天侃地后,不知怎么说起些稀奇古怪的事来。
杨师傅的家住的比较远,而且每次都要经过八宝山的后面。所谓久走夜路必撞鬼,有天晚上愣就被他给撞上了一回稀奇事。
杨师傅每天在外做工,回去都挺晚。说那晚喝了些酒,晚了回去也就走的比平时更慢。好不容易走到了赶场路拐弯的那一段,就无意中听到一阵轻微的哭声传来。
他略感稀奇,连忙循声找过去,只见一个女孩在路边抽泣。女孩一身素白裙子,长发及腰,正将头埋在双腿间蹲在路边,哭得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八宝山下就是县城二中,杨师傅本就是个急公好义之人,那个年头风气有些不好,在他想来,估计又是某些个中学生一时失足,弄出些无法收场的事来,才大半夜的跑来这无人的后山发泄委屈。
生怕这些不经世事的中学生一时想不开做出些什么傻事,杨师傅便走过去好心的问道:“妹,你是啷个了,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哪样?”
那女孩哭声顿止,听见他问,便抬起头来。可怜那杨师傅本来一番好心,殊不知却吓掉半条命。只见那女孩抬头,却不见那女孩的脸来,入眼的还是一头长发。
“妈呀!鬼!”
杨师傅一声尖叫,拔腿就跑,以勇夺奥运金牌的速度一路爬坡上坎,等他跑出老远,也依然不敢回头看那么一眼,而他喝下去的一肚子老酒化也早就作冷汗,顺着毛孔排的干干净净。
我幺叔听到这里,端着饭笑道:“本来想英雄救美,结果没救成哇!”
我忍不住问他:“那结果那人究竟是人是鬼?”
“我啷个晓得?”杨师傅也不禁自嘲道,“我反正没敢回头去看,现在想来腿都还在打颤。也有可能是那些姑娘埋起脑壳哭的时候,头发耷下来的原因,只是我那一法式没想那么多。”
“你都没回去看个究竟啊?”
“哪里敢嘛,那本来就是八宝山!”
档案五 鬼压床
总认为稀奇古怪的事,在长大后便不再出现,直到几年前发生的鬼压床,才又颠覆了认知。
那年公司开年终工作会,会场定在一个酒店,会期两人天,全体参会人员在酒店入住。作为会务组的代表,加之是一条没有人权的单身狗,领导便以此缘由,强势的将我安排入住,说是便于会议服务需要。
那夜本也没什么其它安排,具体的会务已是按部就班,闲暇无事,便早早洗了上床。另一铺的老兄和人出去宵夜喝酒,尚未归来。
不知是睡了多久,隐隐听见一个人在房间走动,起初以为是同房间的老兄夜酒回来,却又明明听得是个女人的声音。
第一反应是房间里进了个女贼,想起身捉贼,却惊人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半分,就连眼睛也无法睁开丝毫。说是做梦,却又思维非常清晰,明知道自己已经是醒了的。不禁大声急喝,想将起吓走,“谁在那儿!”
那人似是一惊,如同是见我无法动弹,即便放下心来,只是与我静静交谈。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似是相互说了半天话,身体无法动弹之余,头脑在她的言语中,还逐渐昏迷过去,如同中了迷魂咒一般。最后的一刻,似是不想让我 记得这一切,还打了个招呼,“一定要忘掉哦!”
说罢,随着一声关门声传来,我再次失去意识。
待再次睁眼,发现身体能动了,连忙起身,望向窗外,外面尚未天明,而隔壁床老兄的呼噜声正一阵打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