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做到的,三部都糊了?
作者 | 我是影小妹
近年来,国产武侠剧与古偶剧的创作风向正悄然转变。
一方面,“大男主”剧集密集上线,却屡屡陷入“扑街”魔咒;
另一方面,剧中男性角色的塑造愈发注重“美貌”与“脆弱感”,双男主之间的“兄弟情”亦成为叙事重心。

这一现象背后,不仅是观众审美的变迁,也是创作逻辑的转型,更是武侠精神在当代语境下的重新诠释。
从《天地剑心》《水龙吟》到《暗河传》,几部大男主剧虽在宣传上打出“强剧情”“快节奏”等标签,却未能真正引爆市场。

问题不仅在于剧本或制作的短板,更在于角色塑造的失衡与人设的拧巴。
以《暗河传》中龚俊饰演的苏暮雨为例,他身为杀手组织“暗河”的成员,却心向光明,执着于情义与承诺,拒绝权势,向往平凡。
这种“既要守旧主,又要开新局”的设定,使其人设充满内在矛盾,难以真正立住。
而剧中通过将其与男二苏昌河设置为“一明一暗”的互补关系,虽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角色张力,却也折射出当下大男主塑造中“既要又要”的创作困境。
与此同时,大男主剧在视觉呈现上愈发追求“美感”。
镜头不遗余力地捕捉男主角的每一寸美貌。

从凌厉的下颌线到飘逸的衣袂,从柔光滤镜到慢动作运镜,甚至通过“战损妆”“血色衣襟”等意象强化角色的“破碎感”。
罗云熙在《水龙吟》中的唐俪辞、成毅在《赴山海》中的萧秋水,无一不是“美强惨”的典型代表。
他们拥有绝世武功与聪慧头脑,却身负背叛、误解与身心创伤,在剧情中不断被“虐”,以此激发观众的共情与怜爱。

这种对“脆弱感”的强调,某种程度上解放了男性角色传统中“冷酷霸总”的刻板形象,使其情绪更具层次与真实感。
然而,当“美”与“惨”被过度放大,“强”的特质反而被削弱,角色力量感下降,甚至陷入“自嬷”式的自怜状态。
观众初时对此类设定尚感新鲜,随着同类角色扎堆出现,审美疲劳也随之而来。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男性角色“脆弱感”的增强,传统男女主情感线已难以完全承载其情绪重量。

于是,“兄弟情”叙事逐渐崛起,成为情感表达的新出口。
无论是《暗河传》中苏暮雨与苏昌雨“双向奔赴”的守护与托举,还是《水龙吟》中唐俪辞与方周“移植心脏”的极致羁绊,抑或《赴山海》中萧秋水与柳随风的“相爱相杀”,
兄弟情CP不仅情节饱满,更在观众中引发强烈反响,甚至超越官配CP,成为二创与讨论的热点。

这一现象并非偶然。
在“武”与“侠”皆难以立住的当下,兄弟情成为武侠剧中最易引发共鸣的情感载体。
它既不像爱情常受伦理与叙事的束缚,也不囿于亲情的既定框架,反而以更自由的形式直抵两个灵魂的共振。
而今,它在新语境下被赋予新的表达。
不仅是命运对照与精神知己,更成为情感投射与CP消费的对象。
然而,当兄弟情成为创作“安全区”,甚至被刻意炮制为“CP预制菜”时,武侠剧的内核也在悄然空心化。
过去的双男主服务于“武侠精神”的探讨,而今却往往沦为流量与情绪的抓手。

镜头过度聚焦于两位男主角的情感拉扯,却忽略了江湖群像的塑造与武侠世界的铺陈。
没有鲜活的对手、立体的伙伴、复杂的恩怨网络,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两人世界的背景板,难以真正唤起观众对侠义、自由与理想的向往。
事实上,真正让武侠故事动人的,从来不是某两个人的关系,而是整个江湖的悲欢离合。
当前大男主剧的困境,本质上是一种“本末倒置”。
只追求形式上的“美强惨”与“兄弟情”,却忽略了武侠精神的根基。

观众真正渴望的,并非两个小男孩的“过家家”,而是一个可信、可感、可向往的江湖。
而如何在这个江湖中,既保留情感的张力,又不失侠义的风骨;既展现个体的脆弱,又不失群体的力量,或许是未来武侠创作必须面对的课题。
“美强惨”不应只是角色模板,兄弟情也不该成为情感快餐。
唯有当角色回归人性的复杂,情感回归真诚的重量,江湖回归广阔的叙事,武侠剧才能真正迎来新生。
不是靠一两个“出圈”的CP或人设,而是靠那一整个世界的悲欢与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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