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辩证地看待儒家思想?
儒家思想作为我国最重要的传统文化之一,在现当代社会里有许多争议,批评之声不绝于耳,甚至被视为封建余孽。我觉得这有失公平,所以写作本文说一下我对儒家思想的辩证思考。
我认为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以下几点:
1、就有道而正焉。
此句出自《论语》第一篇《学而》,意思是向有道德、有学识的人看齐,去匡正自己。这和“三人行必有我师”类似。它说明儒家有明确的是非观,有阐明标准的理想和建构秩序的目标。为此,儒家好学务实,始终强调纠错、觉悟和改正,格局较为开放和开明,思想上不迷信,行动上较灵活。
2、中庸思想。
“中庸思想”就是不走极端,拒绝僵化,明白转换。这是有大局观和长期观的表现,是懂得平衡与协调的反映。
3、民本思想。
“民本思想”就是在认知社会,理解财富和经济时,知道源流,晓得轻重,明白利害。这是“公利”思想的重要体现。
4、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此句出自《论语·季氏篇》,意思是,远方的人不归服,就发扬文治教化来使他归服。这是在提倡和平竞争,否定武力攻伐,体现了“和平主义”、“人道观念”和“大同思想”。
从这几个思想可以看出儒家理解的良性社会应该是——上下有序,皆合于“道”的。
“道”是世界运行的规律。它体现在万事万物运行的方法、规则和秩序中。
方法如果是正确的、先进的,就是“智慧”的。智慧的方法因其正确性和先进性而表现为“德行”,拥有“德性”。
有德,有智的方法在实践中形成规则和秩序,儒家用“三纲五常”来总结。
“三纲五常”以皇帝为核心,为刚领,但是“民贵君轻”,以民为本,为重。
在“三纲五常”中,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各司其职,各尽其道。
如果无道无德就会呈现出“工具理性”,表现为自私、狭隘、短视、极端……这就与上述儒家的核心思想相抵触,难以“中庸”,无法做到谦虚好学、和平主义、公利主义,最后无法实现“大同世界”。
“道与德”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关系。“道”是世界运行的规律和样子。“德”是正确的、智慧的方法。它使生命的存在符合“道”的规范和要求。
荀子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我理解,这就是说“道”包含“德”与“非德”。按照“德”去行动,就会带来好的结果。反之,按照“非德”去行动,就容易导致凶的结果。
有德行,有智慧的方法,儒家总结为——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等。
这些方法运用于实践,就使得生产生活有规则和秩序,就是“三纲五常”。其核心与其说是“皇权、父权、男权”,不如说是“道、德、智”。
皇权、父权、男权的神圣性和权威性不是自在的、天然的,而是由符不符合“道、德、智”的要求,是否有“仁义礼智信”来判断和确权的。权力是否能够确立和延续,就看国家治理和社会运行是治是乱,是吉是凶。
换言之,儒家推崇的不是皇权、父权和男权,而是“正确的方法”,符合于“天道”的方法。这些方法能将万事万物统领好,安排好,使之稳定运行,井然有序。
儒家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和要求呢?这要从它的三个重要发展时期中找原因。
1、春秋末期。
“春秋末期”孔子创立儒家思想。此时的社会特点是“乱”。
礼崩乐坏下,僭越失序司空见惯。周王朝分崩离析,战乱频发,民不聊生。
2、西汉中期。
“西汉中期”汉武帝独尊儒术。此时的特点还是与“乱”有关。
秦统一后不久,由于苛政等原因导致国家大乱。经秦末农民起义和诸侯战争,汉朝初立。汉初,用道家思想治国,但是狠乱了一阵。有“诸吕之乱”,也有“七国之乱”。这为汉武帝继位后罢黜百家,恢复秩序,提供了民心所向和社会基础。
3、北宋时期。
北宋时期,儒学复兴,“新儒家”思想产生。儒家思想开始理学化和道学化。此时的特点还是与“乱”字有关。
这次的乱是从儒家失势的东汉末年开始的。然后是三国、两晋、南北朝,以及短命的隋朝,这都是国家分裂动乱的时期。唐朝较为安定,但是唐末和“五代十国”又乱套了。在这700余年时间里,大部分时间是国家解体,纷争四起,战乱不已的。史书中关于这个时期的很多记载都令人不寒而栗。百姓生活坚困,苦厄,甚至是悲惨的。其间,道家思想和佛教思想是主流意识形态,但是很显然,它们没有起到助力国家,稳定社会,安抚百姓的作用。
因此,当宋朝结束纷乱的历史后,统治阶级想皇权永固,国家统一,百姓想社会稳定,长治久安,这些心愿最后合力促成了儒家的复兴。
从这三个历史阶段中人们不难发现,儒家思想是作为“防乱治乱”的解药出现的。每当历史出现一次大动乱,社会上上下下对动乱的恐惧,对私欲泛滥的痛恨,就加深一层。于是在反反复复的动乱中,在许多灭绝人性的恐怖事件里,儒家思想最终从“百家思想”中脱颖而出,成了主流意识形态。
即便儒家曾经被冷落,在东汉末年之后被道家思想和佛教思想排挤,但是它终究还是会回来的。只要人们厌恶战乱,儒家就会复兴。人们越是恐惧战乱,越是会,迟早会,通过“理学化和道学化”改革使儒家思想一步步走向“存天理、灭人欲”的程度。直到最后,出现对封建皇权、父权和男权的“愚忠愚孝”。
这种“愚忠愚孝”的产生,不是儒家的本意和本质所导致的,而是封建社会,或者说私有制社会始终无法克服周期性大动乱所导致的。
当反复尝试各种方法都不能彻底根治之后,诉诸于迷信,进行洗脑,用神明的神秘权威来压制民众的个人思维,树立“愚忠愚孝”的盲目信仰(宗教信仰),去规范言行,稳定秩序,就是极容易发生的事情了。
儒家思想也不例外。早期它的思维是比较清醒的,偏重依靠理性来建设理想社会。但是在后来的发展中,不断发生的历史性大动乱也迫使它走向了僵化死板的道路,强调通过修炼心性来约束欲望,乃至用“存天理,灭人欲”来实现社会安定。这就把儒家“儒教化”了。至此,人们的思想被规训,言行循规蹈矩,慢慢演变出“愚忠愚孝”。这让社会秩序得到进一步稳固和加强,但是氛围也如同一潭死水。社会内部的安全性、稳定性提高了,但是国家也失去了活力,以致不能很好地抵御外敌。
所以,客观地看待儒家思想的衰变,与其说是儒家思想错了,不如说是封建社会或私有制社会没有能力治疗自身的“绝症”,所以强迫儒家恶变了。儒家为封建社会,为私有制社会背了黑锅。对比明、清两朝就不难发现,它们都以儒家思想为主流,但是异族统治后,社会压制忽然变得极深重,这是政治原因导致的,可是却让儒家变质,然后去分担骂名,做替罪羊。
换言之,儒家的失败是私有制社会无药可救后,采取反智、无德、无道的驭民术的表现。只要私有制不变,其框架内的一切意识形态都将失败,并不只是儒家会失败,百家思想以及宗教都会失败。
这种失败是由私有制的两个本质特征导致的。它们共同注定了私有制社会的动乱和灭亡结局。它们是:
1、私有制的经济与社会始终把追逐“私人利润”放在首位。
2、私有制的经济与社会始终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
由于经济运行有周期变化,一时加速上升,利润快速增长,一时又减速下降,利润不断减少,这是人类无法控制的,所以当经济进入利润减少的周期后,私有制就会走向自毁。
此时,私有制经济越来越无法从新增财富中获利,就转而从劳动者和普通百姓的损失中获利,导致“零和博弈”。由于私有制经济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将人群分为“资方和非资方(劳动者和普通百姓)”,所以只要出现零和博弈就会造成贫富分化,使资方富有,非资方贫困,很少反例。
于是,劳动者和普通百姓的生活不断恶化,使得“劳动力再生产”越来越无法完成。这在古代表现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现代则表现为消费低迷,生育凋零,产能过剩,产销失衡,经济循环被毁坏。最后,古代、现代的私有制社会都走向经济危机和社会动乱。
简言之,一边是人类控制不了经济周期的变化,另一边是人类可以控制经济制度和社会制度的变化,但是人类就是坚持不变,坚持不改。即,坚持追逐“私人利润”为首要目标永远不改,坚持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永远不改。
这种经济周期变化了,而社会制度和经济模式不改的后果就是,财富分配规则僵化死板,不适应经济周期的变化,导致财富错配。财富错配毁掉了“劳动力再生”产,毁掉了经济循环,造成经济自毁和社会动乱。
原本,经济周期变化只是经济“增速”下滑,“利润”下滑,财富“增量”下滑,它完全不会导致经济危机。因为科技未倒退,自然资源也可以供给,生产力水平足够养活原有人口并支撑良好的人口结构。但是,由于私有制破坏了“劳动力再生产”,破坏了“经济循环”,结果搞出了财富“总量”下滑,这就平白制造了经济危机,引爆了大动荡和大毁灭。
所谓违背天道就要大难临头,“应之以乱则凶”,主要就是指私有制社会的顽固不化导致分配规则僵化死板,不能跟随经济阶段的变化而变化。结果财富错配毁掉了经济,被人类无法控制的经济周期(它是天道的表现之一)所惩罚。这在古代就是“王朝周期律”现象,在近现代就是“周期性经济危机”现象。
所以,只要私有制不改,此框架下的任何意识形态,任何防乱治乱的方法,都会失败。
失败的意识形态要么被淘汰,要么走向愚民的宗教化。或者,干脆什么意识形态都不要了,乱套之后就大开杀戒,以血腥暴力的手段重建“丛林法则和丛林秩序”。
如果还想要秩序,相比较来说,儒家思想已经算是私有制历史中最好的、最先进的思想了。它比法家更温暖、仁厚;比墨家更灵活和调和,更符合时代特征;比道家更强调秩序和节制,而非任逍遥;比佛家更接地气,更适合大多数人的真实生活。
更重要的是,儒家强调“中庸”和“民本”。
“中庸”隐含的目标是治疗私有制的“非理性逐利”。它若能实现,就可以调和各阶级阶层的关系,修复劳动力再生产和经济循环。
“民本”隐含着“公利”思想。它若能实现,就可以用“劳动依据”去平衡私有制社会里的“资本依据”,从而使分配更有利于财富生产的主力军之一——劳动者,保护好劳动力再生产,以及产销平衡和经济循环。
所以说,中庸和民本,再加上“就有道而正焉(开放、自省)”与“远人不服,则修文得以来之(和平主义)”,它们都是针对封建社会和私有制社会的重要缺陷的。儒家虽然没有明确觉悟到公有制社会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但是却在治理私有制社会的动乱中,不知不觉也自然而然地提出了类似的社会理想。“大同世界”确实是“社会主义”理想的重要源头之一。
只是,儒家的阶级局限性和时代局限性让他们无法突破私有制的藩篱,因此它寄希望于把天下的财富和权力主要都交给皇帝一人掌握,从而把“大私有者”变为“父亲”,以“家长”的身份去发挥“公利”的作用 ,以此制衡和约束中小私有者(权贵和百姓)作乱的冲动。
这个想法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实际效果是不好的,不稳定的。“大私有者”并不会变为“公利”的代表。因为“私”就是“私”。 在私有制社会里,它始终以追逐利润为首要目标,以“资本”为主要分配依据。没有生产资料所有权或控制权的“公有化”,不把经济制度和社会制度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上,大私有者(皇帝)是否为公利服务完全取决于其人品和个人意志。这些都是不可靠的,尤其是在拥有了巨量的财富和生杀予夺的权利之后。
所以,儒家最后还是失败了。它没有改造好私有制,而是反过来被私有制改造了,走向了宗教化,继而催生了愚忠愚孝。而那些真正的儒者,尤其是认同早期儒学的人,只能是孤独地、愤懑地生活在权力的边缘,社会的边缘。
纵观私有制的历史,“儒家思想”堪称意识形态中的顶级存在了。很少有比儒家思想更好的思想了。
有人认为西方的近现代思想,如人道思想,人权思想,自由思想,民主思想……是比儒家更先进的思想。我不这么认为。
一来,西方近现代社会没有解决私有制的本质问题。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社会危机、国际冲突和历史悲剧仍在上演。
二来,由于私有制的固有问题没解决,所以它在近现代化之后,所谓的进步性表现得极不稳定,且十分虚伪。
“不稳定”就是指那些“进步性”会在经济危机和社会危机中消失。西方人的“文明”在此时会隐遁不见,忽然换成另一幅面孔,变得充满仇恨,面目狰狞,言行具有攻击性,且异常凶恶。
“虚伪”就是指他们所谓的“进步性”,是以全球经济的不平衡发展,财富的不公平分配为代价的。在经济增速进入下滑周期后,更是以广大发展中国家、第三世界国家的经济衰败为代价。这种建立在“广泛不公平”基础上的进步性,在损人利己后才能拥有的“进步性”,是虚伪的。但凡非西方国家要讨回公道,西方就会以破坏世界秩序为理由来制裁别国,维护美西方领导的“资本秩序”,即以西方资本为首要依据的财富分配规则。如果制裁失败了,那么西方国家内部就会乱套,它们所谓的先进性就会崩塌。人权、人道、自由、民主……都成了口号和画皮,背后尽是阴谋,满是交易。西方国家底层的老百姓也会受到极大伤害,尤其在新自由主义国家更是如此。
所以,相较于儒家思想来说,西方近现代思想的进步意义其实是有限的,被夸大的。它对于人权和人道的强调是基于私有制的,因此它主张的自由和民主带有极大的副作用。
它所说的自由,往往包含放纵,因而具有侵略性。而它所谓的法制,其实主要是约束弱者和弱国的。这在经济增速下滑期会表现的特别明显。私有制基础上的自由,以及服务于“私人逐利”和“私有资本”的法制,最终都会把“私利”作为自己的本质,或者视为自己的客户“上帝”。这就容易把自由和法制变为“面具”。由此,虚假的自由,变态作恶的自由,就随处可见。而钻法律的空子,以守法之名违法,也会稀松平常,见怪不怪。社会生活中的“黑幕”会特别多,特别沉重。
“私有和自由”本来就是阳奉阴违,貌合神离的一对关系。私有制社会是竞争逐利的,它甚至不会给对方留下后路。这怎么能不侵犯自由呢?特别是在经济从上升转为下降后,私有制就会因为逐利而陷入零和博弈中。此时,它就扯下自由的面具,露出专制的真容,要置对方于死地,造成大冲突和大动乱。这会有它曾经标榜的美丽自由吗?
西方所说的民主,一到经济下滑周期也会有名无实。程序正义绝对好看,但是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极多,且性质异常恶劣。严守程序正义的假面下,隐藏的都是生意,而且还是为了私利。它甚至连党派私利都算不上,而是纯粹的个人私利。此时,民主就与其初衷相违背,不再体现公利和公共意志,而是在各种私利的复杂斗争中,成为大资本互相交易,互相妥协,出卖公共利益的工具,即“民主画皮”。各个大资本都会高喊民主,争夺民意,然后挟民意进行“私斗”。最后的结果绝不会是解决私有制经济的本质问题,而是在调和大资本之间的矛盾之后,将民意用完即弃。大资本集团的利益被最大化,而民众的利益被出卖,扔在一边。经济危机不会得到解决,而是继续恶化,甚至进一步演变为国际冲突,直接引爆战争。
这就是所谓先进的近现代西方“私有制意识形态”。它与儒家思想相比,更没有大局观和长期思维。它的“进步”极度依赖“经济上升期”来涂脂抹粉。而它隐藏的本质其实是以强陵弱,分化打击,用吸血的方式获得巨额财富,然后去维持西方这少数人光鲜亮丽的“自由民主”。在西方之外,或者一旦全球经济走入下滑周期,私有制制造的零和博弈就会引爆内、外部矛盾。西方所谓的进步性就荡然无存,露出凶暴可怕的真实面目。这也是西方模式只属于西方,在非西方的广大地区难以复制,无法良好运行的原因。在被经济掠夺之后的地区搞私有制是难有好结果的。
因此,认为近现代西方的意识形态是巨大的进步,这个观点难以令人信服。相较于封建时代,近现代西方历史更像是对错误的社会形态又做了一次更恶劣,或者有失偏颇的推进。只不过在这个过程里,资产阶级比较会投机取巧,善于掩盖真相,不断把自己伪装成先进罢了。这个将少数人的幸福美满建立在多数人被不公平、不公正地对待之上的文明,而且这个幸福美满还是虚伪和不稳定的,这种文明应该被称颂为极大的进步吗?
所以,当经济下行周期再次出现的时候,从更宏大的人类历史高度去审视私有制下所有的意识形态,就会发现西方的近现代意识形态,尤其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相较于儒家的“大同思想”来说,不能算是一种进步,而是更像一种无药可救后的破罐子破摔行为。反正私有制的周期性危机解决不了了,“大私”也压不住“小私”了,那就干脆不解决了,用“自由”来伪装一下“自私”,然后把私有制的潜力发挥到极致。于是,殖民掠夺开始了,黑奴贸易开始了,世界大战开始了……毕竟,别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至此,私有制的本质缺陷暴露无遗。它无力自救,只好由“丧心”走向“病狂”,极力摆脱约束,把“自由”矫饰成“民主”,去掩盖私有制最后的疯狂。资产阶级革命顶着人道和人权的名号,把私有制的短视和自私表现得淋漓尽致,继续制造各种人间灾难。而这些灾难逐渐让人类对私有制的自我疗救丧失信心,失去耐心,最后催生了重大的历史转向。
这个重大的历史转向就是顺着“民本思想”和“大同思想”的思路发展出“公有制”和“社会主义”来。
西方确实进行了这样的尝试,但是文化积淀导致他们缺乏实现这一理想的能力。因此后果就是,传统社会主义因为缺少“中庸思想”的启示和历练而走向失败,让资本主义又复辟了。
西方的经济学家、政治学家、社会学家,以及哲学家们,大多没有从儒家思想中汲取智慧,有些人甚至贬低中国古代思想和古代哲学。他们无法真正理解中国经验的历史意义,不能真正了解中国历史的独特价值。所以,西方搞专制的能力不怎么样,在古代专制国家的排名中成绩平平。搞自由西方也不太聪明,其近现代历史给世界,也给他们自己造成了深重的灾难。西方在没有治愈私有制毒害的时候就把自由释放出来,这已经可以算是整个西方哲学、西方意识形态失败的有力证据了。
在西方,他们习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极端的专制走向极端的自由。极端自由之后,左派就难以进行生产资料的公有化,而右派更是不会改变生产资料的私有制传统。于是,西方无可救药地走向了“新自由主义”的资本主义形态。其特点就是“去中心化”——去掉了除“私人资本”之外的所有中心。
而这种去中心化的操作显然是错误的。“去中心”是错误的。用“自由”来掩饰,然后“以私人资本为中心”还是错误的。
“道”的存在,或者说历史发展规律的存在,都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种客观性来自“物理规则”的客观性。物理规则是人们无法改变,只能遵守的。只要人们想过好生活,就必须研究和遵循物理规律。由此,财富生产,经济生活,政治活动,乃至历史发展就必须围绕物理规则进行,围绕能够揭示物理规律从而大量生产财富的方法进行,围绕能把财富分配好,运用好的方法、制度和秩序进行。这就是从物理规律衍生出经济规律、政治规律、社会规律,乃至历史规律的过程。制度和秩序孰好孰坏,判断标准的重要源头在物理规律。
由此不难看出,万事万物的运行是有“中心”的,而不是“去中心”的。“道”或“规律”在基础层面决定了万物的运行不是自由的,而是不自由的,甚至是专制的。在平等问题上也类似。这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平等。对和错不可能平等。符合“道”,符合“规律”不可能和违背“道”,违背“规律”平等。
道和规律体现在万事万物的运动变化中。对于人类历史来说,道和规律集中体现在那些能够维持人类生活,维护社会良好运作的事物上。这个事物显然不是“资本”。因为,作为自然资源的资本自己不会变成财富,而作为人类劳动成果的资本,自己也不会产生新增财富。
财富是由“正确的方法和劳动”联合生产出来的。所以,科技与劳动,或者说创新者和劳动者,才是人类社会的核心。没有他们,财富不会产生,社会也无法存在。而没有资本和资本家,社会依旧可以存在和发展。因为,自然物就在那里不会消失。有创新者和劳动者就可以生产财富。把财富用于投资就可以形成资本。
换言之,“创新依据”和“劳动依据”才是财富分配的主要依据。“资本依据”不应该成为分配的主要依据。它作为主要依据就会导致不公平的分配,从而毁掉经济,毁坏安定的生活,直至葬送人类历史。即,资本,尤其私人资本,不应成为社会运转和历史发展的核心。
当然,历史发展的基础是专制,它是有核心的,并不意味着“自由”就不需要了。人类对自由的需要源自“道”的晦暗不明和曲折起伏。
正因为“道”是看不见的,不走直线的,所以人类才不能轻松地、明确地把握它,不能一劳永逸地抓住它,跟随它。由此,人们才需要“自由”来进行多方向、多方式的连续探索。然后,自由就催生了“平等”的观念。平等的意义就在于更好地探索“道”。
但是,探索归探索,尝试归尝试,最终人们还是只能依据“道”来生活。所以,摸索和尝试的诸多“自由”最后会被收回,只让符合“道”,追随“道”这个核心路径前进的事物得到生存发展的机会。其他尝试则被摒弃,驱赶向社会边缘,历史边缘,直至被剥夺存在的必要。
因此,“道”中,“规律”中,就包含了“中庸”的道理,“辩证”的道理。人类的所有意识形态,以及经济、政治、法律……等规则、标准和秩序,都必须以“不自由”,以“中心专制”为基础,但同时要保有灵活性,以便有限度,有智慧地运用“自由”。这就是中庸之道。
“去中心化”只有在失去“道”的方位后才短暂使用。一旦再次找到了“道”,那么“中心和专制”就会回来。因为,不符合道的事情,就是错误的、落后的、丑陋的……事物。它们不可能有自由,不可能不被“中心(即正确的、先进的、美好的事物)”集权压制。
正确的、先进的、美好的……事物,就是那个能够恰当地运用物理规律,使自身稳定,健康,持久地运行,而不产生内、外部毁坏因素的事物。
《中庸》里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意思是达到了中和,天地便各归其位,万物便生长发育了。这里就隐含了集权与自由的辩证关系。
儒家思想产生于乱世,士人发奋努力寻求自我实现,取得功名的同时也有利于国家的发展。孔子作为小知识分子和小官吏,也没有甘居平凡,而是努力想成为贤德之人,有大作为的人。所以,“天地位焉”虽然有各归其位的意思,包含了集权和秩序的内容,但是早期的儒家思想并没有很强的“龙生龙,凤生凤”的家庭出身观念。孔子是知道周文王怎么取得大位的。孟子也说民贵君轻。因此,“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不是人身依附、人身约束才能良好发展的意思,而是依据才华,得到恰当的位置,获得公平的回报,才能实现良好发展的意思。所以,儒家对集权的理解,对政治秩序的理解,对自由的理解,是基于“个人的能力被恰如其分地运用才符合“道”的要求,使社会健康运行”这一思想形成的。儒家的中庸思想,“致中和”,以及孔子对《周易》的深入研究,都说明儒家思想既坚守社会秩序,反对“去中心化”,同时又明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然后社会才能良好发展的道理。即,集权和秩序属于“道”,而不是哪个人。能够实现集权,维持秩序的人,只能是言行符合“道”的那个人。
儒家思想的这些特点显然在西方思想史中是不显见,不常见的。首先,西方古代的主流意识形态——宗教,是直接掌握政治权利的。教皇比皇帝权威还大。宗教思想说一不二。异教是不被允许,没有什么生存空间的。而儒家思想即便儒教化也没有催生宗教国家。儒家思想一直与其他思想共存。儒家思想的开明程度显然更好一些,比古代的西方文化更宽容、更自由。其次,西方在近代化、现代化的过程中有矫枉过正的问题。一边是纠正宗教的极端专制,结果变成了自由主义的极端化。另一边是追求自由的左翼运动,在转换身份后又变回了过度集权的社会主义。
西方总是在极端之间变换,以“矛盾对立”的方法思维,缺少儒家的中庸思维方法。所以,西方解决不了私有制社会的周期性动乱,在实践公有制后又陷入僵化教条的集权专制中,结果向无头苍蝇一样失去正确的方向,走了回头路,去复辟资本主义的私有制社会。只有我国继续前行,走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将公有和私有,计划和市场,集权和自由做了调和与融合,并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就。
当代中国所取得的成绩说明,无论什么思想离开了“中国化”就不容易搞好。如果说儒家思想是中国古代的主流意识形态,那么“中国化”就不能不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甚至主要就是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
儒家思想没有跳出私有制的藩篱确实是一个失误和遗憾。它对中庸的阐述也不够完善和精确,以致后世使用时犯了不少错误。这与儒家先贤没有克服阶级局限性和时代局限性有关。但是客观来讲,儒家思想内化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后,确保了我们在千年之后依旧是“广土巨族”,文化一脉相承。这样的例子在全世界没有第二个。
其他国家要么有广土,没巨族,广土多是荒凉之地,要么有密集的人口,但是小国林立,政治关系松散,缺少广大且统一的社会合力。这些都说明在没有儒家思想的地方,人类社会更不容易摆脱私有制的桎梏,更不容易取得真正的历史性进步。这附带着“自由”也无法广泛,持久,健康地得到实现。而公有制和社会主义在没有儒家思想的支持下,也很容易走偏走错,非死即残。因此,儒家思想对世界历史的发展,尤其对时代先锋——社会主义的发展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它正以社会主义的现代化范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人类历史,为社会主义运动,提供模板和根据地,提供灯塔和火炬。
总之,西方资本主义的旧病再次复发,要重演历史悲剧。而西方的社会主义已经失败,私有制已经复辟。目前只有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还保持活力,坚守社会主义的理想,坚持公有制的历史地位,并维持住了历史要从私有制时代向公有制时代转变的大趋势。
在这个过程中,儒家思想带来的“中国化”力量,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对于儒家思想不能简单草率地进行批判和抛弃,而是要客观、理性、辩证地加以分析、判断和运用。既要将它与私有制联合起来认识,也要将它与私有制分开来认识,这样才能将它的历史作用、历史意义和历史价值完整完善地呈现出来。然后,人们会发现它不仅在数千年的私有制意识形态中名列前茅,而且还有跨越千年,跨越不同时代和社会形态,一直为人类提供重要智慧支持的独特先进性和进步性。
社会主义,说白了就是儒家“大同世界”的现代版本。中国要想走向光明的未来,世界要想摆脱现代西方的极端思想、变态思想、宗教思想、邪教思想……等对历史发展的阻碍,就必须明白人类思想“中国化”的重要意义。也就是世界上的思想都要研究和借鉴中国思想,尤其是包括儒家思想在内的中国古代“百家思想”,去粗取精,从中汲取智慧和力量。
因为只有中国思想在私有制历史中建立并维持住了“广土巨族”的社会形态。这种社会形态虽然还不是大同社会,但是相比较于其他思想来说,更接近“大同社会”。中国思想,尤其是儒家思想,在实践中比其他文化更有利于维护公平,弥合矛盾,建构秩序,维持统一,并较长时间地保持和谐。这已经被数千年的文明史之后,只有中国基本保持了“广土巨族”这一形态历史性地证实了。
并且,当代中国以“广土巨族”的身份走进公有制时代后,没有像许多国家那样退回到私有制中去。这种坚定地要把“广土巨族”推入社会主义时代的国家也只有中国。而广土巨族的治理经验与公有制社会主义结合后,才真正为“自由”打开了历史大门。
“自由”只有在社会主义中国化之后,在借鉴了儒家思想的精髓之后,才能在大同世界里,在人类命运共同体里,得到真正地、良好地实现。
参考文章:
2024.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