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90年代
最近讨论80年代90年的帖子不少,这里我也分享一下我经历的90年代
1、写在前面的话
我们所学到的历史,是精简再精简,提炼再提炼到最后只有在教科书里的几页甚至是几句话的东西,翻一页,几亿人的一生就过去了,真实的历史是无数个个人的一生组成,一个人在一个历史时期的经历,只是当时历史的一个细胞、分子甚至是原子,什么都代表不了,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却是组成历史最真实的基础。同样,我所经历的90年代,就是90年代历史的一个分子、原子,用来对90年的历史做个提炼和精简,做个结论,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合适的,更写不进教科书,我唯一能保证的是,这是我真实的经历(我脑子里的记忆,主观了啊)。
2、坐标与定位
我的90年代前半段在东北三线甚至是四线县城里,之后在二线城市里读高中,后半段就到了帝都上大学,可以说是一个基层到中心的迁移过程,不过本身有特殊性:小县城的大学里,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初中,二线城市的省重点中学时住校生活,到了帝都,是个211大学,不过在郊区。
3、90年代的治安
因为我的小学和初中,是在大学的家属院,学校也是子弟校,所以治安什么的问题不大,见过社会上打群架的,把学校门口的地砖全都给起了互相扔,我一个初中同学看热闹被波及:他距离一方近了点,结果这一方战败,被对方推过来的时候他被误认为是一伙的,腿上被砍了三刀。也有次初中放学被社会上的混子找茬揍了一顿(仅仅因为我没理他叫我,我又不认识他)。还有就是我初中的时候因为大学家属院被入室盗窃了几次,学校统一装了保险门。
另外记得事情是:我同学的老爸是学校学工处的,有一年过年前接到河北公安的通知让去处理后事,说是学校的大学生在放寒假坐火车回家路过沧州还是秦皇岛的(记不清了),遇到抢劫的了,学生回了句:我是学生没钱,就被一刀扎心脏上了,当场就没了,我那个同学还总结的跟我说:遇到抢劫的可千万要给点,不能说没钱。各位看官,有没有穿越美利坚的感觉?随身要带点小票,遇到抢劫的要痛快的给点?
总之就是在大学大院里面,基本是读书,校外的事情根本不知道,2000年网络逐渐兴起,我才知道我周边城市90年代有那么案件,“呼兰大侠”不是同学说的段子,而是真是发生过的,“不想活,去讷河”也绝不是都市传说,而是真实的事件
我上高中后是在二线城市的省重点住校,因为是住校,所以治安还好,有一次过完年回到宿舍,有两个小混混到宿舍抢钱,被学校里面HSH老大的孩子带一群人给堵在了三楼,结果这两个小混混也是狠人,直接从楼上跳下去跑了,不过HSH老大放话出去3天,那两个小混混鼻青脸肿的回来还钱了。还有一次是最后一次严打吧,叔叔们跑到宿舍搜管制刀具,拉走了一轻卡的西瓜刀之类了,我班因为老大的孩子在的关系,提前知道了,所以把多把西瓜刀,开山刀(德国的)转移到女生宿舍了,所以还被学校表扬了。
由于住校,往返家里的县城和学校间较多,印象深刻的是市和县之间的边界都有警务室,出租车出市都要登记,司机信息,乘客信息,目的地,出去几天,超过这个时间,基本上就要找车找人了,当时流行打劫出租车,司机埋了,车卖了,一辆桑塔纳卖10几万,房子才5万。一年案件太多,叔叔们也是没办法,想了这么个办法,还有的办法就是出租车加装护栏,把乘客和司机分开,防止后座或者副驾的歹徒害了司机,我记得90年代后期有的车厂的出租车出厂就自带护栏了,原厂的。另外就是当时的出租车夜班都是司机一人,后座还有个压车的,都是彪形大汉,大多是司机的亲戚或者哥们儿,带个扳手螺丝刀什么的,很合理吧?当时的开出租是赚钱,可是成盒几率很高的,我一个远房亲戚——我姨父的堂弟——在同省一个江边的二线城市开出租,被人抢劫,头上缝了好几针,还好有认识的出租车刚好路过给救下来了,就这样还是在医院里躺了3个月。有的时候坐火车往返家里和县城,在火车站亲眼看见候车大厅里偷东西的小偷,我多看几眼还瞪我,那个时候的小偷遇到见义勇为的都是直接用刀捅,然后人就跑了,加上叔叔们吃上顿没下顿,就算是知道犯事的那人跑到哪里了,也会因为没有办案经费而去不了,真真的正不压邪,《潜伏》里面犯了事跑到浙江那边潜伏那么多年的盛乡科长,就是那个时候逃犯的真实写照。
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高中期间父亲带我去他的同学家做客,出门的时候到了单元门口,单元门口也装了防盗门,所以光线比较暗,这样就能发现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的细节:保险门上有几个小洞透着光,好像手指粗的木棍捅破的窗户纸。看我好奇,出门送客的父亲同学说,这是过年前,临近工业城市的下岗的军工厂工人呆着自制的biubiubiu来这里抢劫,因为撬不开防盗门气的泄愤用biubiubiu开的孔,我听了之后目瞪口呆。
到了大学,在帝都的郊区,住校能遇到什么事情,也就是校外的混混跑到学校篮球场打球还玩脏的,被大家锤了一顿送保卫处而已。不过我的师弟到是遇见一个奇葩事情:他跑到学校附近网吧打游戏,去WC把一个捡破烂的老头给捶了,结果人家老头的一个儿子是当地黑道的大哥,直接找律师起诉,找小弟堵他,他被迫退学跑路。帝都也是有黑道的,不过我是学生,能接触到他们的计划不多,也就是他们经营的小巴。依赖家乡小巴车便利的经验,我也坐了一次,被转卖了2次,后来就再也不坐了,听宿管大爷说那些搞小巴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4、90年代的经济与生活
因为我小学初中生活在大学大院,所以生活上比较平静,经济上我的家庭也还好,不上不下,比起那些能人,那是比不了的,但是比起那些厂子都被卖了,学了一身屠龙技还要从头再来的老大哥们,那还是强了不少。感觉最大的不便大概就是信息获取的困难吧,我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读了很多的书,杂志也看了不少,还可以蹭一蹭家长单位的计算机玩玩电子游戏,小学的时候读了《星火燎原》系列,最开始只是当打仗故事看的,看热闹。凡尔纳的全集、赫鲁晓夫的回忆录等等……读这些书我是知识没长进多少,眼镜没到初中就戴上了。小学初中的学习压力不大,初中就开了计算机文化这门课,我到是印象深刻,最开始我觉得全国都差不多,结果到了大学才发现很多大学同学连计算机键盘都没见过。
读高中的时候,所在县城的经济开始不行了,很多厂子开始倒闭,很多人出来赚钱:街边摊烧烤和骑倒骑驴拉货的越来越多,还遇到过县城的老师为了补贴家用夜里出来骑倒骑驴的。倒骑驴到不担心人家抢车嘎人,偶尔有抢钱的——县城有两个小兔崽子打游戏没钱了,抢了一个骑倒骑驴的3毛钱,被叔叔抓了判了3年,这个是县城法院的一个法官给我们搞普发宣传时候说的,那个法官还说县城有个案子,一个精神小伙,或者也可以叫纯正东北小伙,当然也可以叫神经小伙,上公厕的时候觉得有个蹲坑的小伙看他的眼神不对,把对方给刀了,不用说,秋后问斩。所以说,现在说:你瞅啥?瞅你咋地?还是个段子,在90年代,那可是带血的段子,真真的。好像跑题回3了,接着说倒骑驴,倒骑驴的生产资料获得容易:一个自行车+一个车轮+钢筋焊接货架+木板,没有自行车就跑到我家所在的大学里借一下,再不济也能借个轮子车座车蹬子什么的,那几年我爸的28大扛除了车锁和车架没换过,其他零件都不是原厂的了,我妈的26女士自行车就没事——不载重,没人惦记。至于我,不会骑,没车。
大学到了帝都,感觉帝都那个时候也是欠发展的,因为我发现我大学所在的县城,人行道的砖都是碎的,坑洼不平,路灯晚上21点就灭,还时不时停个电什么的。不过总得来说还行,至少厂子倒闭了还有点生活费拿,每到发这些生活费的时候,学校边上的储蓄所里面老爷爷老奶奶排队排的望不到边,100~200的金额大概吧,记不太清楚了。
关于下海:90年代的骗子可是不少,我父亲的同事搞了个电子专利,下海去了,结果平时在学校里公认的精明人,到了海里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池塘里的一个小青蛙,被连骗了2次后,脑梗半身不遂的回来了;还有一位父亲的下属,读了哈工大的硕士,被东莞的电子厂老板看中,拉去做总工程师,负责建厂子生产电子产品,结果下属的媳妇是我们大学的,哭着找校长,校长让我父亲去广东把人薅回来了,现在想想我老爸还真是耽误人家赚钱啊,不过还好这位叔叔是副校长的身份退休的;还有一个后勤的叔叔,因为技术问题父亲给帮了忙,认识了,这位后勤的叔叔,先搞校办企业,后来受媳妇看不起他跟他离婚的刺激,跑出去独立建了个公司,承包了当时的村村工程,就是给农村架设有线电视,这样微赚不赔的生意,居然让他干的倾家荡产,我一直很奇怪这样的生意居然还能赔钱?反倒是学校里开小卖部,开饭店的几个老师,最后赚了钱。下海有风险啊,你们都盯着宗庆后、二马、强哥,可海里淹死的那叫不计其数啊。
关于走私:90年代走私很多,最常见的就是汽车,当时东北街上很多棒子的现代、大宇、三星,都是走私进来的,听说有个县专门给落牌照,县里财政就靠这个,在冰城还见过武警叔叔的凌志LS400,就是街霸里面砸的那个车,听说是边防罚没车。至于虎头奔,满街跑,大多是道上的。我读书的城市比较富,听说有土豪结婚,用了99辆白色奔驰,没亲眼见过。我还见过德国原产的捷达旅游型,听说是二手车走私来的。
关于双向选择:90年代大学开始试行大学毕业生双向选择,而不是学工处分配了,我那个时候对双选十分好奇,就撺掇那个老爸是学工处领导的同学,弄了2个工作人员的牌牌,混进了第一次双选的现场去看看。当时第一次双选,招人单位和学生都没有经验,招人单位索性就跟挑大葱一样,捡个高的来,当时我初中,身高已经180cm以上了,在双选会场常有叔叔后面拍我肩膀,“小伙子篮球打的怎么样?”我一转身,胸前的工作人员卡一下让亮瞎对方的眼睛,哈哈哈……前一年还是学校按照学习成绩推荐,这一变双选,嘿嘿嘿,成绩差的早早就找好了人,最先被选走,结果剩下的都是各系的学习成绩好的女生,把学校急的,只能搞捆绑销售和摊派,分配工作拼爹时代,初现峥嵘。
关于参军:我有些初中同学,因为学习成绩不太好,家长也只好安排参军,但是当时参军是包安排工作的,所以参军名额是稀缺资源,尤其是女兵,根本到不了我家所在的大学。这个名额的价格,大概1~2W吧,考虑安排国企工作,还是比较划算的。我有个同学,平时欺男霸女,家长给安排参军,但是不幸的是哪年只有边防军的名额,这个哥们去了部队还想立个棍,被收拾的及其凄惨,叫班长军体拳无影脚伺候了个舒服,正常人服软认怂,学美帝阿三越猴子,熬个三年也就没事了,可惜大学大院的我们这些小伙伴把他给惯坏了(我们太怂),居然半夜去报复班长,在刺刀把班长胳膊划开个口子之后,跟刺刀混的更熟的班长成功策反这哥们的刺刀,之后在他的后鞧,或者说后尖上来了个深度探索,这哥们儿趴了几个月,最后勉强撑过了3年。
关于文盲:因为从小在大学的院子里长大,围观围棋的老大爷是北大毕业的,教我打台球的叔叔是哈工大的博士,加上老家最没有文化的姥姥都拜50年代的识字班所赐能看信和报纸,所以我就有个这么个印象:新中国的人民应该都认字。到了大学,我在宿舍接到了云南同学的妈妈打来的电话(宿舍电话是打到宿舍楼门卫,门卫大爷转每个宿舍分机),我听不太懂她的云南方言,就知道她找我的云南同学,我回答她说您儿子最近在学工处帮忙,要很晚才能回来,您拿笔记一下,打***电话,找***老师,她沉默了一下,说晚上我再打吧。我后来问我云南的同学,才知道她妈妈不认字,没法记录我说的,我震惊,去问了全班同学才知道有很多人不认字,我三观都碎了,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新中国都马上50华诞了。
关于贫富差距:我初中和小学的时候没觉得谁家很穷,也没觉得谁家很富,大概是因为大学子弟校的原因吧,到了高中,我发现有些同学的随身听是sony和爱华,还是自动翻带的,有些直接用上了CD随身听,最让我震惊的是有些同学还有手机和4寸液晶小电视,我感觉我就是个乡下来的土鳖了。到了大学我做班干部,我才知道班级里有一半的同学家庭贫困,有的同学上高中才第一次穿上鞋,大学的生活更是清苦,国家每月发的50多元的生活费是他们的主要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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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90年代的中国,治安混乱,叔叔们疲于应付,一般人最好靠自己保护自己,经济上风险与机遇都是有的,不过需要自己的能力,不管是什么能力都行,贫富差距加大,拼爹初现端倪,住房、教育和医疗改革还没有开始,这里就不谈了,更高层的不能说,上午刚被删除了个帖子,哈哈哈
95年到05年那时候有个说法,全国就山东这一块太平,往北走往南走往西走,都不太平。
记住这两个词,野蛮,生长。
那时候我还小,就说几点自己的所知所想。
新闻里天天看到抢银行和抢运钞车大新闻,感觉社会就要和香港警匪片里一样了。
我们一个小县城,首富不说年年换,也就是隔三差五就换人,原因多种多样,经营不善、涉暴涉黑,甚至被竞争对手买凶杀掉,绑架撕票,种种不一。
那时候,很多孩子都以认识“混社会”的人为荣。那是因为,再实际生活中,一般出事了,大人们自己都是先去各自找关系,再找操社会的大哥帮忙。
到了自己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同班同学,还以自己新认识了一个社会大哥沾沾自喜。
过年一年比一年热闹,放鞭炮一家晒一家放的多,但是人们渐渐也忙起来了,到了90年代后期,团圆饭比以前丰盛得多,但是再也一大家子坐不齐了。
98年,我爸妈同时下岗了。
我妈是集体企业,我爸是供销社。实际上在下岗之前,两个人的单位已经停转很多年了。
98年,初三,班主任是政治老师,每天就给我们讲述“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一颗红心忠于党,工作、读书两准备。
我查询了一下,98年,全国高中录取率只有33%左右,而我们一个县城,仅有4所高中,一个高中4-6个班。
自己去算入学率。
90年代,人人都很瘦,之后有个词叫“发福”,意思就是人胖了。
记住了,这是一句恭维话。
开出租车那时候很赚钱,风险我就不提了。
实际上,劫杀出租车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背后的黑手,是那些收赃车的修理厂,这些老板自己就是混黑道的,是罪恶的根源。
一辆赃车以七八千收了,喷漆,翻新,卖个五六万不成问题。
我们那时候,形容一个人有钱,有一个词叫“万元户”。
这五、六万,大概是人年收入的十倍。
还有就是改开之后高中入学率明显下降,95年的时候,也就是我中考哪年是22%(网上查的,不知道准不准),以后逐年升高,到2022年过了90%,我对99年开始的跃进式的高考扩展就十分反感:高中入学率上不去,直接高校跃进式扩招,不说大学没准备好,高中生数量都没起来,严重违反教育发展规律,后果则是逐步展现的——先是考研率高(现在出现全员考研,研究生比本科生多了),找工作难,学历贬值,找工作拼爹,社会板结,现在连宿管都是硕士啦!
那个屁股被捅了的确实是我同学,不过我没有亲口跟他确认过,我母亲是他中学老师,听他妈说的,三手信息,可能是故事,不过被班长教做人是妥妥的了。
个人观点,不一定对:90年代的军队,我个人认为还是有可能的,我老家那边的边防团还出现过偷军犬卖了换钱的,被当地一个退休公安直接给按了的事情,要是按出卖战友算,那可是要军事法庭上吃花生米的,后来也是单位出面平了,但是被打的很惨。90年代初,我家乡那边跟俄罗斯挨着,有边防军的一个班,跟当地派出所起了点冲突,班长带着全班还是几个人的把派出所给洗了,然后想出国混,被特种部队封锁到芦苇荡里给灭了,这个事情是我亲哥哥的经历——他当时在老家,老家镇子被封锁,不让出,每个镇口都荷枪实弹的,后来是在镇工会的表姐夫说的原因,三手信息吧,供参考
记住这两个词,野蛮,生长。
那时候我还小,就说几点自己的所知所想。
新闻里天天看到抢银行和抢运钞车大新闻,感觉社会就要和香港警匪片里一样了。
我们一个小县城,首富不说年年换,也就是隔三差五就换人,原因多种多样,经营不善、涉暴涉黑,甚至被竞争对手买凶杀掉,绑架撕票,种种不一。
那时候,很多孩子都以认识“混社会”的人为荣。那是因为,再实际生活中,一般出事了,大人们自己都是先去各自找关系,再找操社会的大哥帮忙。
到了自己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同班同学,还以自己新认识了一个社会大哥沾沾自喜。
过年一年比一年热闹,放鞭炮一家晒一家放的多,但是人们渐渐也忙起来了,到了90年代后期,团圆饭比以前丰盛得多,但是再也一大家子坐不齐了。
98年,我爸妈同时下岗了。
我妈是集体企业,我爸是供销社。实际上在下岗之前,两个人的单位已经停转很多年了。
98年,初三,班主任是政治老师,每天就给我们讲述“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一颗红心忠于党,工作、读书两准备。
我查询了一下,98年,全国高中录取率只有33%左右,而我们一个县城,仅有4所高中,一个高中4-6个班。
自己去算入学率。
90年代,人人都很瘦,之后有个词叫“发福”,意思就是人胖了。
记住了,这是一句恭维话。
开出租车那时候很赚钱,风险我就不提了。
实际上,劫杀出租车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背后的黑手,是那些收赃车的修理厂,这些老板自己就是混黑道的,是罪恶的根源。
一辆赃车以七八千收了,喷漆,翻新,卖个五六万不成问题。
我们那时候,形容一个人有钱,有一个词叫“万元户”。
这五、六万,大概是人年收入的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