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征集了100多张留守儿童老照片,讲给你听

在几个月前,我们开启了“激荡∙2002”影像征集计划,收到了上百位小伙伴的热情投稿。

这些珍贵的文字和老照片,给了我们许多新的创作灵感,也给了我们信心,使我们决定开启一个新的系列——“浪涌·家庭影像计划”。

这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策划的一个系列,因为我们始终相信,浩浩荡荡的历史大潮由无数条涓涓细流汇聚而成,如果说“激荡”系列记录的是每一年神州大地上恢弘精彩的大事,那么,在“浪涌”系列中,我们想邀请你一起来讲述、记录、留存过去几十年中,像我和你一样的普通人,在这段历史中留下的真实痕迹。

这一期我们的专题是“留守儿童”,在与100多位小伙伴共同努力下,我们希望通过一张张泛黄的照片,一段段真实的文字,去寻访时代洪流中这段复杂、苦涩、难以言说,但又与无数人的童年与青春相关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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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作这一期节目的过程中,我们查阅了大量关于留守儿童的资料,随着探索的日益升入,对于这段历史的认知也变得日益复杂,尽管这是一段悲伤的记忆,但我们提炼不出任何一种单一的情绪对它进行描述。

2015年来自山东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斯坦福大学等研究机构的11名学者在《Health Affairs》上发表论文《中国留守儿童:父母外流对其健康、营养与学业的影响》。

研究抽取了10个省份14.1万个农村留守儿童样本,数据指出,在身高和体重这两项指标上,农村非留守儿童得分略低于留守儿童,同时,在土源性蠕虫感染率、屈光不正率方面,农村非留守儿童均显著高于留守儿童。

将数学、语文与英语成绩标准化,均值为0,标准差为1,那么,农村非留守儿童这三门功课的成绩均低于留守儿童。

结论表明,在农村,留守儿童群体的营养健康和学业状况是整体优于那些父母在家,没有留守的孩子的。

这一研究成果也许非常反直觉,但符合经济学的逻辑,换句话说,在农村,那些父母不能外出打工的孩子,经济状况和成长环境也许相对更不乐观。

家长为了获得更高的收入而选择外出打工,由此,农村留守儿童以牺牲关爱照料为代价,可以比没有留守的孩子获得更多的生存和教育资源,这是一种残酷的取舍,仅就身体发育和学业而言,总体上,是有利于农村儿童福祉提升的。

我们分享这一结论,绝非对“留守儿童”现象进行肯定和辩护,而是希望更为深入、辩证地呈现这段历史的复杂性,呈现每一个家庭选择背后的无奈和痛苦,从而从中汲取往前走的启示和力量。

研究表明,儿童健康营养与学业表现的序列为:农村非留守儿童<农村留守儿童<城市儿童(含随迁儿童)。

在这一组序列中,我们可以将农村留守儿童视为一个暂时性的过渡态,留守儿童问题是城市化的一个副产品,但解决之道不是回到过去,不是家长退回农村,而是进一步推动城市化,让更多的儿童与家长可以一起进入城市,发展中出现的问题,需要通过进一步发展来解决。

随着经济发展、户籍制度改革、教育改革的持续深入,近年来,留守儿童的人数在持续下降,截至2023年,乡村留守儿童为1000万人左右,尽管这一数字依然庞大,但相比于巅峰时期的6100万人,已经大幅减少。

“留守儿童”现象的大规模涌现源自改革开放,这是时代进程带来的特殊现象,也是两代人共同承受的代价,但就和其他我们打过的有形的、无形的仗一样,这是我们为了国家富强所战斗的另一个战场。

在这个战场上,无数父母与疲惫、思念、和对子女的愧疚作战;无数孩子与孤独、迷茫、以及因为对父母不理解而造成的怨恨作战。

这不是一个可以一言以蔽之的事情,它因真实而严肃,也因数量庞大而复杂;它因复杂而厚重,又因为厚重,让人翻开这一页时,常常感慨万千、涕泗横流。

经济发展必然带来人口流动,而人只要流动,就有离别。

今天,新的留守现象仍在发生,“留守儿童”现象可能也并不会彻底消失,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情况最严重、哭声最频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献给每一位曾经迁徙或留守的英雄,你们建设了祖国。

感谢所有投稿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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