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自由”的逻辑缺陷

(一)自由的本质

自由是一个听上去很美妙的词语,这也是为什么它对于人的吸引力如此之大,以至于会让人忽视掉基本逻辑,将自由奉为真理。

与之对应的是大量关于自由的名言金句。

比如: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比如:不自由,毋宁死

比如: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对于个体来说,自由似乎是无法抗拒的,或者说,站在个体的诉求角度来说,自由对于个体来说是一种绝对的“政治正确”。

从人性根本角度来看,生而为人的需求可以分为两层。

第一层是基本的生存需求,即不被外部因素所消灭,比如饿死,比如在野外被大灰狼给吃了,走在路上被飞来的平底锅给砸死等。

第二层是在满足生存的底层逻辑之后,人性中对于物质以及精神的“贪欲”。在没有特定的伦理道德标准作为限定时,这种贪欲可能无限的,无序的,没有底线地膨胀。

在任何成体系的,成熟的文明或者组织中,往往有强大而压倒性的伦理价值观来束缚这种贪欲。而自由,则是为这种贪欲松绑的原动力。

正如我们的老祖先荀子所说,“人之初,性本恶。”这里的恶指得并非邪恶,而是自由对于人性贪欲的无节制松绑,是一种与秩序相对的概念。

绝对的善恶是不存在的,从本质上来说,界定善与恶的依据还是具体的伦理道德观。只不过有些观念在人类社会具备普世性(比如人被杀,就会死,所以不能滥杀),故沉淀为了人类文明的最根本的宪法章程。

但如果把文明放到宇宙尺度上去看,比如在M16星云有一群硅基生命,他们即便身体被打碎也可以通过更换零部件重组复活,那此时,“杀人”这个概念就不存在了;同样,如果人类文明发展到像三体里云天明那样可以用DNA复原一个冷冻大脑的时候,也许我们对于“剥夺他人生命”的价值观也会发生一些重大的变化。

说穿了,善恶的具体定义取决于一个文明当前的技术水平与文明层级的综合考量。

而一个个体能够自由的程度,则取决于其整体与个体均衡关系的边界。

(二)个体趋异,整体趋同

之前也提到过,新自由主义里对于个体自由的诠释从某种意义上来的更像是一种宣传武器而非理论分析。

因为从最基本的逻辑层面来讲,整体与个体的运作方式不可能达成所谓的“完美共振/Resonance”

在假定A与B满足共振的条件下,我们可以说,A的动态即为B的动态,两者同频。且进一步地说,当我以某种变化的规律去运作A的时候,B也会跟随其以同样的规律到达二者的最大振动点。

因此,何为共振?那即是一颦一笑都无比合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像爱情小说里常写的“我找到了那个跟我呼吸节奏都一模一样的另一半”。

只要无限满足个体,给予其最大程度的自由维度,那整体也会随之和谐地运转起来,就像一只看不见的,精巧玲珑的手!

这的确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场景。

然而不幸的是,整体与个体之间几乎不存在这种共振关系。在现实生活中,当个体对于自由的欲望无限被满足时,整体往往却突然崩塌了。随着整体的崩塌,其中的个体自然也陷入了成了一种大范围的“囚徒困境”。

抽象地说,在以某种符合个体/整体的规律驱动其中一方时,要另一方也可以以同样的规律进行正向的变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事实上,你几乎不可能期望通过给予个体最大限度的自由(这也是个体的终极渴望)来构建一个高效,高质量的整体社会结构。

个体与整体之间不存在共振关系,他们最多所具备的是一种均衡/Equilibrium 的关系罢了。

为何整体与个体无法共振?

因为二者的演化逻辑是不一样的。简而言之,在明确边界的条件下,个体的演化趋异,整体的演化趋同。

如何理解个体趋异?人类社会的金字塔结构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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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以财富情况来看,底层收入群体显然是占大多数的,但对于这些大多人来说,其社会身份的演化逻辑是很明显的,那便是向塔尖的富裕阶层演化。从两种群体的绝对值数量来看,这种演化的本质是从多数到少数的演化。

同时从现实的图景来看,所谓富裕阶层往往比低收入阶层更具有个性化,特别是对于个性化地表达的空间。也即是说,穷人的穷是千篇一律的,但富人的富却形式多样。

在这种具备明确由多到少,由贫瘠到丰富特质演化进程中,我们看到个体的演化逻辑是越来越与“普罗大众”不同。

个体趋异是塔型社会结构的必然结果,类似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封建等级制度,印度教的种姓等级都具备这种特性。

而对之更为直观的体现,则是每个人都想“出任CEO,赢取白富美/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世俗化的出人头地的情结。

对于整体而言,趋同则是其必然演化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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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需要说明一下的是,这里提到的整体指的是一个封闭系统的边界,只有在确定了具体边界(比如一个国家与其国民;一个公司与其员工),这种整体与个体的对比才有意义(这也是上面会提到“在明确边界条件的情况下”)。因为在边界之内依然存在更多相对形式的整体(比如一个国家下既存在一个省,也存在一个国民,此时省与国民相对于国家,都是不同级别的个体)

古语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中合就是整体趋同的体现形式。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家公司,一个家庭,价值理念与物质/精神诉求的统一,是维持其稳态的基本。

文明圈的形成,其实就是不同文明之间的个体以趋同的形式整合为一个整体的结果。而文化,道德伦理观这些都是对于一个整体同质化特征的提炼。

中国人所说的天下大同,是一种整体演变的理想状态。

不过趋同的演化不分东西,就像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以新自由主义,普世价值来整合西方之外的世界一样,这本质上来说也是一种趋同的演化思路。只不过其自身的思维层次被限死在殖民主义的零和框架内,故而无法与“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更宏伟的趋同演化形式相提并论罢了。

其实用跨学科的思维来理解的时候,我们能更为形象地对两种演化方式进行认知。

在物理学中,当我们以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为边界来看,可以发现微观世界运动的无序性要比之宏观大得多。所谓“电子云结构”,“隧道效应”,“量子纠缠”都是以宏观世界的物理法则难以解释的微观现象。

即便是在宏观世界看似有序运转的一个物体,比如一个沿着直线向房间另一头滚动的苹果,其微观结构中却是电子的诡魅飞行。如果不是强作用力与弱作用力将这些基本粒子束缚住,任由他们放飞自我,怕是宏观世界的万事万物都将不复存在。

更为抽象地说,即便就物理法则而言,所谓能够描述宇宙间所有现象的大统一理论/GUT,到现在都没有取得实证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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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用一个法则概况宏观与微观世界,这本身就是一个以人类目前科技水平无法完成的美妙幻想。

类似的,在社会学中,所谓个体与整体的演化逻辑也基于我们人类目前的智慧,技术水平,也无法寻求到一个一条演化规律就将其共振统一的方法论。

(三)实证下的整体与个体的关系

一个个体能够自由的程度,取决于其整体与个体均衡关系的边界。

这个边界,就是整体与个体的均衡/Equilibrium点。

实际上,现实中的整体与个体的关系,无时不刻不处于一种均衡状态下。

就像一个国家与一个个体之间,虽然两者有着趋同和趋异不一样的演化方向,但通过相互交错达到均衡,进而形成了一个社会性的稳态。

这种均衡,就是一个国家与其公民之间相互的责任和义务。

对于国家来说,其义务是以整体压倒性的力量来保护个体的安全,保障其生存,发展的空间。

对于公民来说,其义务是讲个体的行为规范在维持这个国家/社会稳态所允许的程度之内,这其中就包括了对无限自由的有限化处理。

一个文明的伦理价值观,一个国家的法律,都是用以规范公民个体,使其行为处于整体趋同稳态的承受范围内。

现实中的国家,无论东西方,也无论新自由主义如何无节制地强调个人自由,上述均衡状态的存在都是不可置否的。

只不过因为国家意识形态的差别,两者之间的均衡状态所具备的边界不同。

比如在中国,政府对于公民具有无限责任的保护义务,因此新冠袭来,政府会不计一切代价地抗疫救人;而洪水来临时,政府也会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去救灾,会不计短期回报地修建三峡大坝泄洪。而正因为政府承担了如此多的责任和义务,故而在老百姓对政府的行为发表意见和看法时,我们的意识形态会要求这些发言者更加客观更加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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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如在美国,公民确实可以无节制地指责政府,甚至调侃当前总统。但一旦灾难到来,政府对于公民负责的程度却远不如中国。这次新冠疫情,在感染人数以日均六七万的数量增长时,美国政府依然呼吁复工,全然不顾人命,甚至出现了总统宣传喝消毒液可杀灭新冠病毒的反智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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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广义上来讲,这两种政府与公民的关系,都是一种特定的整体与个体的均衡态,只不过这两种均衡态具有不一样的边界。美国为首的西方,其边界更靠向所谓个体的逻辑一些,而对于中国这样从第一个朝代开始就不断面临大洪水这样需要举全国之力来治理的灾难的文明型国家来说,我们的边界则更靠向整体一点。

简而言之,中美各自的均衡态,可以像下面这样去概括:

中国:政府对公民无限责任,公民对政府有限表达

美国:政府对公民有限责任,公民对政府无限表达

(四)西方的双标由何而来

本质上来说,如果要认真地去探讨一个国家其整体与个体的均衡关系,比较科学实在的方式应当是去寻找适合于这个国家国情的整体与个体均衡的边界

然而正如我上面所提到的,西方在“探讨”中国的社会问题时,明显带有一种强烈的政治目。

当他们片面强调言论自由,新闻自由,片面报道西藏,新疆的问题时,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并非是在实事求是地,秉持着一种科学精神地去寻找边界

相反,他们从一开始便强行站到了个体的一侧,用个体寻求的无限自由来替换对于整体与个体之间边界的寻找。其目的是希望个体的与整体的天平在这一轮轮意识形态攻势下最终向个体的那一侧坍塌,将天平,也即是这个社会的稳态给压垮。

而围绕这种偏激的意识形态攻势产生的话术,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高墙欺压鸡蛋”的话术。

不过可笑的是,当我们反过来质问其自身存在的一些高墙欺负鸡蛋的实际案例时(比如美国的种族问题,一战老兵问题,美丽风景线等),这些一贯强调言论自由,尊重个体的西方政客们却突然话锋一转,说这是在维持他们国家的治安和问题。

似乎这个时候因为我们没有认真地在寻找他们国家内部的“整体与个体均衡的边界”,这些普世价值的布道者们有些不太开心了。所谓的双标,也由此而来

很多人认为西方社会,特别是美国社会,是无限自由的。但这是不准确的。

严格地来说,只有在其对于“颜色革命”目标国家的宣传攻势中,自由的概念才会那么无拘无束,放飞自我。

故而,他们对于目标国家中一些正常的,属于整体与个体在达成均衡态前的必要摩擦的现象,描述成对于个体自由的大不敬。

就此,我们要清楚,这是一种舆论战的武器,而非真正的思想。有意思的是,即便重视自己固有社会稳态的西方,却因为过分地使用这种“自由主义”的舆论武器,最终将自己都给反噬了,造成了老百姓不愿意戴口罩,疯狂诋毁“忧国忧民”的福奇和比尔盖茨先生的反智行为。

(五)结语

总的来说,西方片面地宣传自由,吹捧个体至上,从本质上来说违背了整体与个体之间不同演化逻辑的客观规律。

同时,在探讨中国的社会问题时,因为其颜色革命宣传的需要,他们没有科学客观地为中国社会的整体与个体的均衡寻找合理的边界,却是将砝码完全重压在了个体的一侧。

最终的目的,便是以无限自由对于个体的诱惑来激起其对于整体的离心力,进而将这个社会的稳态结构彻底撕裂。

然而就是这样漏洞百出的话术,却仍然在很长一段时间,让大量的公知跪族趋之若鹜。

诚然,一个社会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也在不断寻找属于整体与个体之间更为合适的边界。但这样的事情应该由中国人自己来做,而非一群别有用心的外人带着特殊目的来对我们指指点点。

正如陈平老师,张维为教授说的那样,只有彻底解构西方的话语,才能真正地让中国老百姓正确看待自己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客观合理地去寻找那一个最佳的,整体与个体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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