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格鸿沟：为何仅凭能力无法赢得未来的战争

来源：military.com

2024年8月13日，在科罗拉多州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市的美国空军学院，空军作战司令部F-22“猛禽”战斗机演示队的F-22“猛禽”战斗机进行飞越表演和空中演示。举办此类活动旨在培养学员的尚武精神、未来导向思维，并辅助现有的品格塑造、领导力培养及军官发展工作。（美国空军照片，摄影师：特雷弗·科克莱）

编者按：本系列两篇文章中的首篇探讨了为何军事准备的下一个前沿领域在于道德层面，而非机械层面。文章认为，军队内部信任与勇气的缺失对美国国力的威胁，远超任何技术短板。

美军热爱技术，这是有充分理由的。从人工智能目标定位系统到隐形战机，美军长期以来一直依赖创新来保持作战优势。但经过数十年对领导力的研究，我确信，我们下一个主要的战备问题将并非源自技术，而是源自一种更为古老且难以塑造的事物：品格。

我称之为品格差距，即技术能力与道德勇气之间日益扩大的鸿沟。有时，我们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但总有某些因素阻碍我们跨越这道鸿沟，妨碍我们付诸实践

更多训练，更少信任

如今，走进任何一个部队，你都会发现人们拥有更多的教育背景、更多的资质证书以及更多的数据。然而，关于信任、正直和判断力的讨论，即便有，也往往只是窃窃私语。

领导者有时会犹豫是否向上级坦诚真相。基层士兵则担心直言不讳会适得其反。团队行事谨慎，更关注表面形象而非真实情况。

2022年的一项兰德公司研究发现，当士兵对领导者的正直品质产生怀疑时，即便技术能力高超，部队的信任度和表现也会急剧下降。这是一个危险的等式。即便你拥有世界上最好的装备和技术，但如果士兵不信任他们的领导，你依然可能失败。

历史的警示

历史上，不乏战术精湛却丧失道德准则的军队。二战期间的德国国防军战术先进、纪律严明、创新高效，但其道德沦丧使这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美国在越南和伊拉克的困境也揭示了战略层面的道德困惑如何削弱了基层的信任。当士兵察觉到命令与正义之间的差距时，凝聚力便会破裂。

伦理学家南希·谢尔曼曾写道：“道德修复，而非道德表现，才是军事专业精神的持久考验。”这一见解在当今时代应引起共鸣。

体育教育系举办了第17届年度迈克·沙舍夫斯基通过体育培养品格奖颁奖典礼。该奖项旨在表彰西点军校的学员运动员、教练、主管官员（OIC）和体育教育者，表彰他们通过体育参与和领导力培养高尚品格的杰出贡献（埃里克·巴特尔特，DVIDS）。

道德勇气的体现

在我的空军生涯中，我每日都能见到勇气，不仅是在部署到阿富汗的作战区，还在机库、简报室和办公室中。

有一个故事让我印象深刻。一名年轻士兵在关键飞行前数小时发现了一个维护错误。最简单的做法是保持沉默，让任务继续，因为这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他选择了发声，尽管他知道这会导致出击任务延迟，并可能激怒领导层。

但他是对的。他相信正直比表面形象更重要。这就是道德勇气的体现。而这种勇气只存在于做正确之事比保持沉默更安全的氛围中。信任背后的科学

领导力研究证实了大多数士兵早已知晓的事实：品格即战备。

陆军战争学院和陆军职业与领导力中心的研究表明，道德氛围对表现和留存率的预测作用强于单纯的技术技能。当信任缺失时，即便最有能力的部队也会失去效力。

它指的是尽管害怕负面后果，但仍能坚守道德原则行事的能力。这并非一种人格特质，而是一种由文化、导师指导和道德榜样所强化的学习习惯。当领导者展现出这种勇气时，信任便会传播开来。当他们不这样做时，恐惧便会蔓延。

2025年9月4日，美国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思在佐治亚州本宁堡出席军官候补学校第501-25期毕业典礼。作为特邀演讲嘉宾，赫格塞思发表了以标准、品格和分散决策对陆军新晋少尉的持久重要性为主题的讲话。他强调，为期12周的军官候补学校“严峻考验”将锤炼他们的品格，带来希望，而他们的职业之所以独特，是因为“我们从事的是生死存亡的事业”，因此恪守标准不容妥协（美国陆军照片，摄影师：斯蒂芬妮·斯奈德上尉）。

弥合品格差距

我们无法通过标语或“核心价值观”海报来弥合品格差距。这需要有意为之的实践、诚实的反馈以及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树立榜样的领导者。

这意味着：

1.领导者公开承认错误。透明度建立信任的速度远超完美。

2.导师更多地关注判断力而非职位头衔。技术掌握固然重要，但道德清晰度才是其支撑。

3. 晋升制度奖励道德勇气。当正直成为引人注目的品质时，行为便会随之改变。

前西点军校心理学家、《极端环境下的领导力》作者托德·科尔迪茨发现，在高风险环境中，追随者不仅想要能力，还想要信念。“领导者的道德榜样，”他写道，“是在压力下最可靠的沟通形式。”

这在今天的飞行线上或指挥帐篷里，与在诺曼底海滩或科伦加尔山谷中同样适用。

未来之路

弥合品格差距始于每一项任务的起点——人。它是通过指导、问责以及无人监督时的日常选择来构建的。

我们花费数十亿美元升级硬件，但在升级运行这些硬件的人类“软件”上却投入甚少。如果我们希望打造一支能够应对未来不确定性的部队，我们就需要不仅训练身体和大脑，还要训练良知。

在我看来，下一个战备飞跃将不会来自更快的战机或更智能的代码。它将来自选择更难但正确的道路而非更容易但错误的道路的领导者，以及信任成为力量而非口号的部队。

能力赢得战斗。品格赢得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