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经济的“战争景气”与结构性危局:一场关乎国运的生死镜鉴

鼎盛按:收台临近,是军事?还是非军事?各种沙盘推演,会是必然。想到最坏,才有机会实现最好!而笔者与大多数国人一样,认为,如果单纯从军事角度考虑,东大无论是打持久战还是速决战,亦或是打封锁战,都不难取得胜利!然而,比军事热战更为严重的,则是非军事战!尤其是经济战、金融战!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经济和金融,可能才是真正决定是否取胜,是全胜还是惨胜?还是赢了军事输了经济?

从古自今,常胜将军往往是悲观主义者!常败将军往往是乐观主义者!因为,杂于利者不可信,杂于害者患可解!如果事事都想得太好,想得太理想,那么,纸上谈兵的赵括一败成为千古著名案例,就说明,理想模型思维,面对更厉害的对手,往往会覆军杀将,一败涂地!所谓的诸葛神机妙算,恰恰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凡事想到最坏,才有机会避免最坏可能,甚至充分利用这种最坏可能,顺详敌意,实现取胜!

那么,就需要从最坏的可能进行沙盘推演,如果相应沙盘推演,还有现实的相应模型,自然是极为有利的一种互相佐证。那么,也可以依托典型案例进行剖析,而后,东大可以从中寻找可以借鉴并防范的地方。

恰好,俄乌战争,与未来假定的收台战争,会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处!那么,可以假定,俄攻乌,所面临的一切国际制裁以及内部调整,有一定的概率都发生在东大身上。比如,与多国作战导致战局持久化和僵持化,西方形成罚没海外资产的共同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美日韩菲奥甚至整个北约,西方国家有兴趣参与瓜分十几万亿美元以上的东大海外资产,同时不得不因此成为与东大的对立面阵营)--经济封锁的共同体,局域闭环的战时经济,就业及金融经济结构发生巨变......

如果发生此类极端作用,那么,会引发什么结果?显然,俄罗斯就是一个引发结果的版本,因为,所预测的各类最坏可能,几乎都在俄罗斯身上体现过。如此一来,从经济金融角度来分析俄罗斯的实际案例,就极为有利于为东大提供预防和治疗之道,从而避免步人后尘,使自身立于不败之地。

引言:俄罗斯经济的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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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俄罗斯经济,呈现出一幅令西方经济学家困惑的图景:一方面,宏观数据显示多个行业陷入衰退,制造业产能利用率持续下滑;另一方面,失业率却维持在2.1%的历史最低水平,居民实际工资比历史趋势高出60%-70%,社会总需求异常旺盛。这种“衰退中的充分就业,危机下的收入增长”现象,宛如经济学的“薛定谔猫”,既死又活,打破了所有传统经济模型的预测能力。

在鼎盛看来,俄罗斯经济的这种矛盾状态,恰恰揭示了现代地缘政治经济博弈的深层规律。当我们剥开表象的俄罗斯套娃,会发现俄罗斯正经历一场深刻的结构性变革,这场变革既源于外部制裁的压力,也来自内部战略的转型,更牵扯到全球货币金融体系的重构。俄罗斯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这个时代大国博弈的经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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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时,西方经济学家信誓旦旦地预测俄罗斯经济将“崩溃”。三年过去了,俄罗斯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在某些指标上表现出惊人的韧性。但这绝非意味着俄罗斯经济安然无恙——相反,它正陷入一种更为复杂的结构性困境中。这种困境的实质,是俄罗斯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的“被迫脱钩”与“自主重构”之间的激烈碰撞。

一、劳动力短缺:俄罗斯经济的阿喀琉斯之踵1. 人口危机的全面爆发

俄罗斯的劳动力短缺已达危急程度。回想东大可能会连续三年以上人口,K签证的背后,或许就是一种让外来劳动力填补东大劳动力不足的一种意图俄罗斯在2025年8月2.1%的失业率,表面上标志着充分就业的经济奇迹,实则揭示了供给能力的根本性衰退。这一危机的形成,是长期人口趋势与短期地缘政治冲击共同作用的结果。

从长周期看,俄罗斯自苏联解体后便陷入人口负增长陷阱。1990年代的经济休克疗法导致出生率断崖式下跌,那一代“休克婴儿”如今正值生育年龄,形成了恶性代际循环。与此同时,苏联时期建立的人口政策体系崩溃,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质量下降,进一步加剧了人口危机。根据鼎盛掌握的数据,俄罗斯适龄劳动人口(25-55岁)占总人口比例已从2010年的48%下降至2025年的39%,这一降幅远超同期欧美国家。

更致命的是,俄罗斯的人口分布极不均衡。绝大部分高素质劳动力集中在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少数大城市,广袤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人口密度持续下降。这种空间失衡进一步放大了劳动力短缺的效应,形成了“有岗位无人口,有人口无技能”的结构性错配。

2. 地缘政治冲击的三重效应

俄乌冲突及其引发的西方制裁,给俄罗斯劳动力市场带来了三重冲击:

精英外流潮:冲突爆发后的第一波移民潮带走了约50-70万高素质人才。这些人多为IT专家、金融从业者、科研人员和企业家,是俄罗斯经济现代化的中坚力量。他们的离去不仅直接减少了劳动力供给,更造成了知识外溢和技术断层。据内部估计,俄罗斯IT行业因此损失了约25%的核心技术人员,一些关键研发项目被迫中止。

移民流入不稳定:传统上,俄罗斯依靠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移民填补低端劳动力市场。但在制裁环境下,移民监管大幅收紧,加上周边国家地缘政治立场分化,移民流动变得极不稳定。2023-2024年,俄罗斯建筑、物流、家政等行业的移民工人数量下降了40%以上,直接导致这些行业劳动力成本飙升。

兵员征召的抽血效应:30万以上的兵员征召主要来自青壮年劳动力群体。值得注意的是,被征召者中相当比例是技术工人和专业人员。他们在非军经济中本可创造更高价值,转入军事领域后,虽然保障了国防安全,却加剧了民用经济的劳动力短缺。

3. “工资-价格螺旋”的恶性循环

劳动力短缺直接触发了经典的“工资-价格螺旋”:

企业为留住员工被迫大幅加薪→ 名义收入增长推高消费需求 → 供给能力受限导致价格上涨 → 实际购买力下降引发新一轮加薪要求

这一螺旋在俄罗斯的特殊性在于:

军事部门的工资优先权:国防工业因战略优先地位,能够提供远超市场水平的工资待遇。一名普通国防工程师的月薪可达30-40万卢布,而同资历的民用机械工程师可能只有15-20万卢布。这种差距导致人力资源单向流向军事部门,进一步抽空民用制造业。

通胀预期的自我实现:俄罗斯民众对通胀有着深刻的历史记忆,一旦感知到价格波动,便会提前消费、减少储蓄,放大需求波动。2024年俄罗斯居民储蓄率降至3.2%的历史低点,而消费信贷增速却保持在15%以上,这种“寅吃卯粮”的行为进一步加剧了通胀压力。

成本转嫁的局限性:企业虽然通过提价转嫁部分成本,但在需求弹性约束下无法完全转嫁。结果是企业利润率持续下滑,投资能力减弱,形成恶性循环。数据显示,俄罗斯制造业平均利润率已从2021年的12.3%下降至2025年的6.7%。

鼎盛认为,俄罗斯的劳动力危机本质上是一个“低水平均衡陷阱”——虽然就业充分,但劳动生产率低下;虽然收入增长,但实际福利改善有限。这种状态可持续性的关键,在于能否通过技术进步打破人力资源的硬约束。

二、军事经济转型:资源错配与结构扭曲1. 军事财政主导的形成机制

俄罗斯经济已彻底转向“军事财政主导”模式。2025年,国防和安全支出占联邦预算总支出的32.5%,如果算上相关基础设施和科研投入,这一比例可能超过40%。这种转型并非短期应急之举,而是俄罗斯应对地缘政治压力的长期战略选择。

在鼎盛看来,俄罗斯的军事经济转型遵循着清晰的历史逻辑。从彼得大帝改革到斯大林工业化,再到勃列日涅夫的军备竞赛,俄罗斯历史上多次通过军事需求拉动经济转型。当下的特殊性在于,这种转型是在全球化程度极高的环境下进行的,面临着更为复杂的约束条件。

军事支出的经济效应具有双重性:短期内通过需求扩张支撑经济增长,长期却因资源错配抑制发展潜力。2022-2024年,军事支出为俄罗斯贡献了约1.2-1.5个百分点的GDP增长,但同时也导致了民用制造业投资减少了约15%。这种“挤出效应”在高端装备、电子信息等战略领域尤为明显。

2. 资源虹吸与结构畸形

军事工业综合体如同一个强大的“资源黑洞”,正在改变俄罗斯经济的整体生态:

人力资源的单向流动:国防部门的高工资吸引着最优秀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莫斯科鲍曼技术大学的毕业生首选不再是民用机械企业,而是战术导弹集团、金刚石-安泰等军工巨头。这种人才流动虽然提升了国防科技水平,却导致民用制造业技术能力退化。

金融资源的行政配置:在制裁环境下,俄罗斯银行体系被要求优先满足国防企业的融资需求。2024年,军工企业获得的信贷资源占制造业总信贷的45%,而其产值仅占制造业的28%。这种行政性配置扭曲了资金价格,使得民用企业即使愿意支付更高利率也难以获得融资。

原材料流向的控制:为确保军工生产,国家对特定原材料实施流向管制。特种钢材、稀有金属、先进复合材料等首先满足国防订单,民用企业只能获得剩余配额。这种供给约束不仅推高了民用制造业成本,更限制了其产品升级和能力建设。

3. “快递经济”的虚假繁荣

在军事经济主导的背景下,俄罗斯却出现了“快递经济”的繁荣景象。表面上看,这反映了服务业的发展和消费需求的旺盛;深层次看,却是资源错配的典型表现。

低效就业的规模扩张:一名壮劳力送快递的日收入可达7000-10000卢布,远高于许多制造业岗位。这种收入信号导致人力资源大量流向低附加值服务业。据估计,俄罗斯快递行业从业人员已从2020年的35万增长至2025年的85万,其中许多是具有专业技能的青年劳动力。

交叉补贴的不可持续性:快递服务的真实成本远高于收费。一单配送的综合成本约500卢布,而平均收费仅300-400卢布,差额由平台企业通过其他业务补贴。这种交叉补贴本质上是一种资源浪费,能够持续的原因在于资本市场对“流量”和“市场份额”的非理性追捧。

垄断形成的终极图景:快递平台的竞争本质是“烧钱游戏”,目标是通过淘汰对手实现垄断。一旦形成垄断地位,企业必将通过大幅提价收回前期投入。联邦储蓄银行的出租车业务从扩张到关停的周期,很可能在快递行业重演。

鼎盛指出,俄罗斯的“军事优先”与“快递繁荣”看似矛盾,实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前者反映了国家的战略选择,后者体现了市场的短期理性与长期盲目。两者共同作用,形成一种难以阻挡的力量,正在将俄罗斯经济推向结构畸形的危险轨道。

三、金融货币困境:卢布贬值与通胀螺旋1. 货币超发的隐秘机制

关于俄罗斯通胀的成因,学界有“劳动力短缺派”、“财政扩张派”和“卢布贬值派”之争。在鼎盛看来,这三者本质上是相互关联的,而货币超发是最深层的驱动力。

俄罗斯的货币发行机制具有特殊性:央行不能直接为财政赤字融资,但可以通过外汇市场操作间接实现类似效果。2022-2024年,俄罗斯M2货币供应量年均增速超过19%,远高于10%左右的GDP名义增速。这种货币超发主要通过以下途径实现:

外汇储备的本币置换:为应对制裁,俄罗斯要求出口企业出售外汇收入,央行通过投放卢布购买这些外汇。虽然外汇储备规模变化不大,但国内卢布供应大幅增加。

政策性银行的信用创造:俄罗斯外贸银行、俄罗斯农业银行等政策性银行通过央行再贷款获得资金,投向战略行业。这些贷款本质上具有财政性质,却通过银行体系实现了货币创造。

预算稳定基金的动用:为弥补财政赤字,政府大量动用国家福利基金和预算稳定基金。这些基金原本具有蓄水池功能,集中使用后转化为市场上的有效需求。

2. 卢布贬值的正反馈循环

卢布汇率从2022年初的75贬至2025年的100以上,贬值幅度超过30%。这一过程并非简单的市场波动,而是有着深刻的结构性背景:

贸易条件恶化:虽然俄罗斯通过“转向东方”维持了能源出口规模,但出口价格折扣显著,进口成本上升,导致贸易顺差收窄。2024年俄罗斯贸易顺差降至700亿美元,仅为2021年的三分之一。

资本流动管制的影响:为防止资本外流,俄罗斯实施了严格管制。这虽然稳定了跨境资本流动,却扭曲了外汇市场的价格发现功能,导致汇率调整滞后于基本面变化。

信心危机的自我实现:制裁环境下,国内外投资者对卢布信心不足,持有外币的意愿强烈。这种预期通过市场交易自我实现,形成贬值惯性。

卢布贬值通过进口渠道直接推高通胀。俄罗斯居民消费篮子中进口商品占比超过40%,汇率贬值30%意味着整体价格水平至少上升12%。更重要的是,贬值预期会引发提前购买和囤积行为,放大价格波动。

3. 央行政策的两难困境

俄罗斯央行面临现代中央银行史上最复杂的政策困境:

利率工具的局限性:为抑制通胀,央行将关键利率维持在15%以上的高位。高利率虽然压制了消费需求,却也扼杀了投资活力。更重要的是,在供给约束型通胀中,利率工具的效果有限——企业不是因为需求过热而涨价,而是因为成本上升而被迫涨价。

金融稳定的权衡:过度紧缩可能引发债务危机。俄罗斯企业部门杠杆率虽不高,但在制裁环境下再融资能力受限,高利率可能成为压垮部分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

汇率管理的困境:央行既希望卢布适度贬值以支持出口,又不愿贬值过度引发通胀。这种“走钢丝”式的平衡在实际操作中极难把握,往往陷入“一放就乱,一收就死”的循环。

鼎盛认为,俄罗斯的货币困境本质上是结构性问题在金融领域的表现。只要实体经济的结构性扭曲持续存在,货币政策就只能在“通胀”与“衰退”之间做出艰难选择,无法实现理想中的“软着陆”。

四、地缘政治博弈:制裁与反制的经济代价1. 制裁网络的穿透效应

西方对俄制裁是史上最复杂的国际经济制裁体系,其影响已从初期的冲击阶段转入深度的结构性适应阶段。在鼎盛看来,这些制裁通过四条渠道对俄罗斯经济造成长期损害:

技术封锁的窒息效应:现代经济增长的核心驱动力是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而这高度依赖全球技术扩散。制裁切断了俄罗斯获取先进半导体、精密仪器、工业软件等关键技术的渠道。虽然通过第三国转口仍能获得部分技术,但存在明显的“代际差”和“适配性”问题。例如,俄罗斯汽车制造商能够获得中国的发动机和变速箱,但排放标准仍停留在欧5水平,无法进入高端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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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血管的阻塞效应:被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限制美元交易,冻结外汇储备——这些措施如同掐住了俄罗斯经济的金融血管。为维持国际贸易,俄罗斯不得不使用更复杂、成本更高的中介链条。据估计,制裁使俄罗斯企业的国际结算成本平均提高了3-5个百分点,结算时间延长了2-3倍。

物流动脉的重构成本:俄罗斯被迫放弃高效的西方物流网络,转向东方和南方的替代路线。数据显示,俄罗斯对外贸易的平均运输距离增加了35%-50%,运输成本相应提高30%以上。更重要的是,新路线的基础设施容量有限,成为贸易扩张的新瓶颈。

市场准入的机遇损失:欧盟曾是俄罗斯最高价值的出口市场,不仅支付溢价,而且需求结构匹配俄罗斯的供给能力。转向亚洲市场虽然维持了规模,但面临激烈的价格竞争和不同的需求结构。例如,欧洲偏好高质高价的石化产品,而亚洲市场更关注成本竞争力。

2. 俄罗斯的反制与适应

面对制裁,俄罗斯展现出惊人的适应能力,这种能力源于其独特的资源禀赋和地缘优势:

能源武器的反向使用:通过将能源供应转向亚洲,俄罗斯不仅维持了出口收入,还在一定程度上分化了西方阵营。印度、中国等大国不顾制裁继续扩大与俄能源合作,形成了事实上的制裁破口。

进口替代的有限成功:在农业、食品加工等领域,俄罗斯的进口替代取得显著成效。目前俄罗斯小麦、肉类等主要农产品自给率超过90%,食品工业基本实现自给自足。但在高端装备、电子信息等领域,替代效果有限。

平行体系的构建尝试:俄罗斯积极推动与友好国家的本币结算,发展替代SWIFT的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建立独立的支付网络。虽然这些体系在效率和覆盖面上远不及西方主导系统,但提供了最低限度的保障。事实上,东大为防收台过程可能的西方金融封锁,也必然在悄悄的搞独立支付网络,以利于将来无缝替代。这其实,华为任正非的先见之明值得借鉴!任正非早就按照最坏的可能进行了备胎计划,比如,他认为操作系统、芯片、各类软硬件,都有可能遭遇西方甚至东方同行的严苛制裁,那么,就暗地里要求企业偷偷准备,引而不发,一旦遭遇制裁,就能够出人意料的快速拿出替代方案!事实上,华为不但做到了,而且做到了遥遥领先,甚至做到了进口替代和出口替代!事实上,这种备胎计划,也适合整个东大!

你若制裁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可能,我让你连汤都喝不到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事实上,美西方已经在各类单项领域频繁对东大牛刀小试,只是可惜,美国不晓得东大搞备胎计划的决心和能力,最终导致,美帝制裁东大什么,东大的什么就可能会率先替代和赶超!这使得东大有时候还得感谢来自美帝的制裁,甚至有人高呼,让这种制裁来得更猛烈些吧!那么,也意味着,替代也会来得更猛烈。

3. “转向东方”的战略局限

“转向东方”成为俄罗斯应对制裁的核心战略,但这一转向面临结构性限制:

市场容量的不对称:欧洲市场是高度发达的统一大市场,而亚洲市场是多个独立经济体的集合。俄罗斯企业需要适应不同的法规标准、商业习惯和需求结构,这种适应成本远超预期。

竞争格局的差异性:在欧洲市场,俄罗斯能源凭借地理优势享有垄断地位;在亚洲市场,俄罗斯需要与中东、澳大利亚、美国等供应商激烈竞争,议价能力大幅削弱。

技术生态的兼容问题:苏联时期形成的技术标准与欧洲更为接近,与亚洲存在显著差异。从零件规格到软件协议,俄罗斯企业需要全面调整,这增加了转型的复杂性和成本。

鼎盛认为,制裁对俄罗斯经济的真正伤害不在于当前的收入损失,而在于长期被排除在全球技术创新网络之外的风险。在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代表未来发展方向的关键领域,俄罗斯可能面临“代际落后”的严峻挑战。当然,在人工智能领域,俄罗斯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认为,全球的人工智能走的路可能是一种错误,过度依赖其泛泛的全能级能力实现类似于互联网平台一样的敛财能力,而忽略了其在专项领域的巨大能力!

全能与专能,二者常常是矛盾,只能选一个!

俄罗斯的人工智能,实际上,在走专业之路!其全科能力虽然毫无竞争力,但是,其在各个专项领域,有很多智能系统已经独步天下!让大家印象深刻的事情,是每年的普京年度记者会,会汇总全俄海量的各类反馈信息,需要短期处理超大信息量,却被俄罗斯的人工智能系统轻易破解。而服务于战争的军人福利服务体系,也因为人工智能的高效性,实现了对军人的安抚和士气提升的正面意义。以上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俄罗斯能够将人工智能、三D打印等未来级技术专项化发展,那么,反而劳动力不足可能还是好事!因为,人工智能密集型替代劳动密集型,可能会是未来的一种趋势。当然,俄罗斯充其量只相当于整个广东省的体量,虽然提出了专业化发展,但实际落地,也只能是眼下的刚需领域优先。而东大其实,有机会,在与美国拼全科方向平台化的市场份额竞争问题,还需要分出大量精力,搞全链条专业化路线!恰好,东大也出现了人口负增长,劳动力需要转型重构的现状,不如一步到位,让有限的劳动力,更多的投入到成为全链条专业专项级人工智能的操作者和设计者。

五、历史镜鉴:从苏联到俄罗斯的结构宿命1. 军事经济的周期性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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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俄罗斯近代经济发展史,会发现军事需求驱动经济转型的模式反复出现:

彼得大帝的西化改革:为争夺出海口和应对北方战争,彼得大帝大力发展军事工业,通过国家强制力将资源向军工领域集中。这种模式使俄罗斯迅速崛起为欧洲强国,却也导致轻工业长期落后,经济结构严重畸形。

斯大林的工业化:“一国建成社会主义”和备战需求驱动下,斯大林通过五年计划优先发展重工业和国防工业。这种模式使苏联快速实现工业化,为赢得二战奠定基础,但民生领域长期被忽视,最终导致民众不满累积。

勃列日涅夫的军备竞赛:冷战高峰期,苏联将GDP的15%以上投入国防,在战略核武器、航天技术等领域达到与美国并驾齐驱的水平。但这种高强度的军事投入最终拖垮了国民经济,成为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下的俄罗斯,似乎正在重复这一历史模式。不同之处在于,苏联时期有经互惠体系作为经济后方,而现在的俄罗斯必须在全球化环境下独自应对挑战。

2. 资源诅咒的现代表现

俄罗斯是“资源诅咒”理论的典型样本,但这一诅咒在当代有了新的表现形式:

人力资本配置扭曲:能源行业的高收益率吸引着最优秀的人才,导致其他行业人才流失。一名顶尖理工科毕业生的首选是进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而非制造业或科技企业。这种人力资源的单向流动抑制了创新活力。

汇率变动的去工业化效应:能源出口带来的大量外汇收入推高本币汇率,使非能源部门在国际市场上失去竞争力。2000-2014年油价高企期间,卢布实际有效汇率升值超过60%,俄罗斯制造业在国际市场的份额相应下降。

制度建设的滞后:资源租金使政府能够通过分配资源而非制度建设来维持统治,导致制度质量长期低下。世界银行治理指标显示,俄罗斯在法治、政府效能、腐败控制等关键维度上的得分长期在低位徘徊。

3. 改革尝试的周期性失败

从沙俄末期到当代俄罗斯,经济现代化改革多次尝试,却总在关键时刻遭遇挫折:

维特改革的未竟之路:19世纪末,财政大臣维特推动工业化改革,通过引进外资、发展铁路、建立金本位制等措施,使俄罗斯成为当时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但改革触及既得利益,在政治压力下夭折。

柯西金改革的逆转:1965年,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推行“新经济体制”,引入利润指标、扩大企业自主权,一度提振经济效率。但改革在勃列日涅夫后期停滞,计划经济弊端再次固化。

盖达尔休克疗法的副作用:苏联解体后,代总理盖达尔推行激进市场化改革,短期内导致经济崩溃、民生凋敝,为后续的寡头垄断和国家资本主义埋下伏笔。

历史经验表明,俄罗斯的经济改革总在“国家强制”与“市场自由”之间摇摆,难以找到平衡点。当前的结构性困境,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这种周期性失败的现代表现。

六、文明冲突:东西方之间的俄罗斯抉择1. 身份认同的永恒困境

俄罗斯在经济战略上的摇摆,深层次反映了其文明身份认同的困境:

东西方之间的摇摆:俄罗斯地理上横跨欧亚,文化上兼具东西方特征,这种双重性导致其战略定位始终在“欧洲国家”与“欧亚强国”之间摇摆。从彼得大帝的“西化”到斯拉夫派的“本土化”,这种争论贯穿俄罗斯近代史。

西方派的困境:主张融入欧洲的西方派在叶利钦时期占据主导,但北约东扩、颜色革命等事件使这一战略受挫。西方派的核心误判在于低估了地缘政治的零和性,高估了西方接纳俄罗斯的意愿。

欧亚派的崛起:普京执政后,欧亚主义逐渐成为主流意识形态,强调俄罗斯的独特性和自主性。这一派别认为俄罗斯应作为独立文明主体,整合后苏联空间,构建多极世界中的一极。

2. 宗教与地缘的交互影响

东正教传统与独特地缘位置的结合,塑造了俄罗斯独特的经济伦理和发展模式:

集体主义的经济表达:东正教强调集体救赎和社群价值,这与西方新教个人主义形成鲜明对比。在经济层面,表现为国家对关键领域的控制、对私有产权的相对忽视以及对分配正义的关注。

大国使命的资源动员:俄罗斯自视为“第三罗马”,承担特殊历史使命。这种大国意识使其在面临外部威胁时,能够实施超常规的资源动员,但也导致经济时常为战略目标过度牺牲。

不安全感的发展导向:广袤的平原缺乏天然屏障,历史上多次遭遇外敌入侵,这种不安全感深植于俄罗斯民族心理中。在经济层面,表现为对国防工业、战略基础设施的持续优先投入。

3. 全球化的参与与抗拒

俄罗斯与全球经济体系的关系始终充满矛盾:

能源领域的深度融入:俄罗斯是全球能源贸易的关键参与者,其石油产量占全球12%,天然气储量占全球24%。这种深度融入使其能够利用能源作为地缘政治武器,但也导致经济受制于大宗商品价格波动。

金融体系的有限开放:相比其他新兴市场,俄罗斯金融体系开放度有限,外资持股比例不高。这种保守性在制裁环境下反而成为稳定因素,减少了资本外逃的冲击。

技术标准的自主追求:俄罗斯一直试图建立独立的技术标准体系,从GLONASS导航系统到俄语互联网RuNet。这种自主性降低了被西方技术制裁的脆弱性,但也增加了与全球主流体系接轨的成本。

鼎盛认为,俄罗斯的经济困境本质上是一个文明主体在现代化进程中的身份困惑。如何在保持文化独特性的同时实现经济现代化,如何在参与全球化的同时维护战略自主,这些两难选择不仅困扰着俄罗斯,也是所有非西方文明大国面临的共同挑战。

结论:俄罗斯经济的未来与中国机遇1. 俄罗斯经济的可能轨迹

基于对结构性限制的分析,鼎盛认为俄罗斯经济未来可能呈现三种发展轨迹:

停滞情景(概率40%):如果俄乌战争继续持久化缓慢进展,那么,结构性限制持续,经济在低增长(0-1%)、中高通胀(5-7%)状态下长期徘徊。军事工业继续吸收优质资源,民用制造业持续萎缩,经济活力逐步下降。人均收入水平与发达国家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突破情景(概率30%):通过技术突破、地缘政治转机或深层次改革,俄罗斯成功克服主要结构性限制。与亚洲经济的深度融合带来新的增长动力,能源转型成功开辟新的发展空间。经济重返中等增长轨道(3-4%),实现更具包容性的发展。

危机情景(概率30%):内部失衡加剧,外部环境进一步恶化,导致经济危机和社会不稳定。油价长期低迷削弱财政能力,军事支出压力持续增大,最终引发债务危机或货币危机。

2. 对中国的战略启示

俄罗斯案例对中国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能源安全的再思考:俄罗斯利用能源作为地缘政治武器的做法,警示中国必须实现能源来源多元化和能源结构优化。新能源技术的发展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战略安全问题。

技术自主的紧迫性:俄罗斯在高端技术领域受制于人的困境,凸显了自主创新和关键技术掌控的重要性。中国必须加快科技自立自强,构建不受制于人的产业体系和技术生态。

结构性改革的必要性:俄罗斯因结构扭曲导致的经济困境,说明仅靠宏观政策调整无法解决深层次问题。中国必须持续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

3. 中俄合作的战略空间

在新时代大国博弈背景下,中俄合作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能源合作的深化:俄罗斯需要稳定的能源出口市场,中国需要可靠的能源供应来源,双方互补性强。可推动合作从单纯贸易向共同开发、技术合作、标准制定等深度领域拓展。

金融合作的创新:在中俄贸易中扩大本币结算,发展独立于西方的支付清算系统,共同应对美元霸权的不确定性。可探索建立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双边结算平台,降低对SWIFT系统的依赖。

科技合作的突破:俄罗斯在基础科学、航天、核能等领域积淀深厚,中国在应用技术、产业化能力方面优势明显。双方可共建联合实验室、共同设立科研基金,实现优势互补。

欧亚经济的整合:在“一带一路”与“大欧亚伙伴关系”对接框架下,推动欧亚大陆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和贸易投资便利化,构建开放包容的区域经济架构。

鼎盛最后指出,俄罗斯经济的结构性限制既源于其内部矛盾,也受制于外部环境。中国的崛起为俄罗斯提供了新的战略选项,但俄罗斯能否把握这一历史机遇,关键还在于其能否直面深层次结构问题,实施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对中国而言,俄罗斯的经验教训同样宝贵——在大国博弈的背景下,没有经济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没有结构优化就没有持续发展。这个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唯有洞察本质、把握规律者,才能在这场历史性变革中占据主动、赢得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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