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密尔的理论有历史进步意义，但他的“少数原则”暴露了代议制民主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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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尔一辈子致力于为妇女和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争取政治权益，尽管在他看来，应该给予有文化素养的富人两张或两张以上的选票，以保证国家政治能够始终掌握在精英阶层手里，但在当时的英国，他的思想仍是非常进步的。

这里要提到约翰密尔的《代议制政府》，这本小册子充分体现了功利主义的基本主张，这是人类历史上现存的第一部专门讨论代议制的著作。

密尔宣称：你们这些泥腿子也别搞什么民主革命了，英国的代议制本身就是民主制度。他历史上第一次把“代议制”与“民主”划上了等号。

这在半个世纪以前仍然是人们无法理解的。按照传统的政治类型学，民主是多数人的统治，但英国是一个君主制国家呀，它的立法权又掌握在议会精英手里，也是个贵族制国家呀，最多是个君主制和贵族制的混合政体国家。

但是密尔宣称：这样的国家本身就是民主制国家。

他因此彻底改变了“民主”的定义，从此以后，“民主”不再指多数人的统治，而与西方的议会制度紧紧绑定在了一起，逐渐蜕变为专指西方政治那套选举游戏了。

为了尽可能的使民主“无害化”，使民主变得符合资产阶级新贵族的基本利益，约翰·密尔在《代议制政府》中特别提出了民主的“少数原则”。

按照我们的通行理解，民主应该是“少数服从多数”。

密尔说：“不，民主更重要的是保护少数。是要避免多数人的暴政。少数应有适当的代表，这是民主制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没有它就不可能是真正的民主制。”

诚然，约翰·密尔的理论是有历史进步意义的，但他的“少数原则”暴露了所谓的“代议制民主”名不副实，它的实质是把过去的贵族制包裹上了“民主”外衣，使得民主政治不至于侵犯贵族的利益。

密尔的“代议制民主”理论开启了一道闸门，西方的政治理论家相继从这个闸门中涌出，创造了所谓的“程序民主”，“宪政民主”的说法。

1848年革命大大震撼了欧洲的统治阶级，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就在给她外甥比利时国王的信中惊恐地问道：“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会在睡梦中被杀死？”要知道，这位“全欧洲的外婆”仅仅在外国银行就有几十亿英镑，随时都有可能在革命浪潮中灰飞烟灭，功利主义思潮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蓬勃壮大。

约翰·密尔是资产阶级新贵族内部改良的杰出代表，他一方面号召赋予群众政治权益，另一方面重新定义了“民主政治”，把民主政治等同于英国现行体制。从此以后，“民主”不再指多数人的统治，而是专指西方政治选举，保护了英国现行体制不受革命冲击。

——西方民主史05，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