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从这个论断提出之初我就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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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世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我个人从这个论断提出之初就不认同。

  我们当然可以说和平与发展始终是我们当代努力争取的目标,也可以说这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所有有良知人们的共同心愿之一,但就是不可以说和平与发展会是这个时代的事实。其中,“这个时代”的含义,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都适用。

  不过,因为有后来李肇星所说的“不说假话,真话不全说”的道理,早期我只是把这个论断当成理想目标及忽悠敌人的手段,而并不认为我们的决策层真会相信这个论断始终是事实。

  后来,从网上得知,96台海危机、使馆被炸,南海撞机等一系列事件曾改变过我们的军事发展方向,我才知道我的理解是不对的,被忽悠的对象不仅有敌人,我们自己也包含在内。

  以现在中美之间几十年内的发展历史和现实的实力对比看,我这么说看似没道理,但这几十年内发生的很多事并非是我们努力的结果,这些事如果以另一种结果发生的话,我们的境遇就会相差很多。

  比如,美国是可能完全接纳普京的俄罗斯而彻底合作掠夺世界的,那样的话它们将都是我们的敌人,和平与发展是敌人阵营的事,我们只是被看作可以支撑这种发展的被掠夺对象。

  再比如,911若没有发生,我们很早就会是美国的直接打压对象,而美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至少不会闹到后来这么敌对的程度。

  类似这样的事没有成为事实,主要原因就是美国政治家的愚蠢,与我们怎么努力争取什么完全没有关系或关系不大。这样看的话,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是赌赢的赢家,而不是把所有确定性做好的赢家(我们事实上做好的确定性的东西肯定远比其它任何其他国家多,但这肯定不足以单独导致现在的结果)。

  金教授到现在还要问上面这样的问题,我个人认为,是我们的学者们一股脑都挤到了对直接具体实践的研究上,而不关心基础性、一般性的研究。这种具体实践视角的研究,当然会形成短视的随波逐流的观念,走到哪里就研究到哪里,原来的结论不适应时代就创建新的,反正眼下实用当先,全然不管不变的一般性规律是否存在。在这种观念驱使下,才会把一切资源和精力都投入到对不确定性的博弈中——我们博弈水平的确高,但这种博弈,再高的高手也早晚要失手的,失手之后就很可能要付出极其惨重代价。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自己的思维是,美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掠夺者(我当时不像现在这样清楚掠夺的具体方式),这决定了被掠夺者绝不可以无限成长壮大,所以,“当今世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肯定有前提,前提当然至少是我们的改革开放及发展最终要以失败告终,而绝不能彻底成功。我当时也预料不到美国政治家会如此愚蠢,曾以为我们会在美俄为首的西方彻底封锁下主要靠经济的内循环发展壮大,难度和曲折性显然要比现在大得多(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们也有比现在发展得更好的潜力和余地)。我得出“和平与发展”不可能持久的结论,并不依据丰富的相关具体知识,而是依据很简单的确定的一般性。

  至于今后如何,我个人的看法是,如果我们有能力把整个西方从地图上抹掉,那么世界肯定是事实上和平发展的,也许最积极参与一带一路的恰恰是美国。我们当然不会有这种能力,问题就因此复杂化了,但确定性的东西依然很清楚:我们能损害对手的能力越强,世界的发展就越容易趋向于和平发展。而不确定性的东西很多,当我们控制不了足够多确定性的时候,在不确定性上花精力和资源肯定在所难免,而且结果不大会那么好控制,即使最终结局我们满意,但其中不可控因素肯定很多。当然,如果我们不犯低级错误,美国不会是中美博弈的成功者,这一点也是确定性因素,但这不表示我们不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问题之所以有些复杂,原因之一就是我们也曾被自己忽悠放缓过军事斗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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