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的标杆应该是什么样？来“灯塔工厂”看看就知道了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离不开机器设备，更离不开人心观念的转变

文 | 郭宇

编辑 | 李皙寅

灯塔，本是指为海上的船只指引方向的建筑物。当这个词被沿用到各行各业，被称为灯塔的那个，往往意味着是行业里最拔尖或者说是引领者般的存在。

在制造业界，“灯塔工厂”意味着工厂的数字化、自动化程度高，也可以理解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厂”。9月底，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公布了全球最新入选的21家“灯塔工厂”名单，其中亚洲有13家工厂入选，中国（包括台湾）10家，马来西亚、韩国、泰国各1家。

被评为“灯塔工厂”的工厂应该是什么样？“灯塔工厂”因何产生？又该走向何处？

10月18日，施耐德电气绿色智能制造无锡创新示范园暨“灯塔工厂”揭牌仪式在江苏省无锡市举行，这是此次入选的21家“灯塔工厂”中的其中一家。施耐德无锡工厂主要生产各类电子类的工业产品，包括人机触摸屏、继电保护器、低压控制单元等等。出行一客（ID：carcaijing）参观了这座位于无锡市新吴区的工厂，试图寻找以上问题的答案。参观之余，还收获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时刻。

“灯塔工厂”意味着什么

要回答“灯塔工厂”是如何工作的，要先回答是什么和为什么。

“灯塔工厂”是世界经济论坛和麦肯锡于2018年启动的项目，旨在从全球数千家制造企业中选出“数字化制造”的示范企业，入选的工厂都是善于采用并整合第四次工业革命各项先进技术的世界领导者。通过设立标杆工厂，来推动各地区、各行业的制造商参与学习。

第四次工业革命也被称为工业4.0，最早是由德国提出。工业4.0涉及到的技术有人工智能、3D打印、大数据分析、工业互联网技术、5G等，当技术与工业结合，便形成了智能工厂、智能生产和智能物流三大主题。此前的工业1.0、2.0、3.0分别代表着水力和蒸汽机实现的机械制造时代；继电器实现的电气化和自动化时代；通过运用电子信息技术，使制造过程自动化程度进一步提高的时代。

世界经济论坛官网上，展示着施耐德无锡工厂入选“灯塔工厂”的理由：为了应对日益频繁的生产更改和订单配置需求，建立了灵活的生产线，综合采用了模块化人机合作工作站、人工智能视觉检测等第四次工业革命技术，将产品上市时间缩短了25%，并利用先进分析技术来自动分析问题根源和检测整个供应链中的异常情况，将准时交货率提升了30%。

交货率、上市时间、能耗、产量等等这些生产制造领域的常用词汇，在此刻成为了“灯塔工厂”考核的重要KPI。

“灯塔工厂”项目的诞生，源自工业4.0背景下的一对矛盾。一方面，工厂们渴望转型颠覆传统，实现从产品研发到最后的消费者服务全方位的变革；另一方面，并不是每家工厂都具备转型的条件。

“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跟闹着玩似的，缺钱缺设备，最多也就是办公数字化。另外，实现数字化的前提是产能达到一定的规模，不然整个线动不起来，为了数字化而数字化，可能比人工还要贵。”参观结束后的饭桌上，一位参观过不同规模工厂的人士只言片语道出了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困境。

有了“灯塔工厂”们在前方探路，追随者们或许能少走一些弯路，最起码，也能明白自己“弯”在哪里。

此外，“灯塔工厂”的关键词不止是数字化，可持续发展能力也在成为考核标准。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提出碳达峰碳中和，绿色低碳环保的生产制造也被提上日程。

世界经济论坛在公布新入选的21家“灯塔工厂”的同时，还公布了三家“可持续发展灯塔”工厂。施耐德在美国莱克星顿的工厂便位列其中。据出行一客（ID：carcaijing）了解，该工厂采用了物联网技术，以及电表和预测分析技术，将能耗（GW/h）降低了26%，将二氧化碳净排放量降低了30%，将用水量降低了20%。

“灯塔工厂”如何工作

“明年的今天，我们可以全程追溯这块板子是由哪台机器，在什么时候生产的。”在工厂内，相关负责人正拿着一块尚未刷锡膏的电路板向一行人讲解。

对电子产品来说，全程追溯能够解决产品批次的质量管理问题，在遇到需要召回产品进行核查时，能够缩小核查范围，从而节约人力物力成本。

电路板上的二维码，是实现这一切的关键。二维码上印有产品的类别、产线、原料供应商等信息，扫描识别后，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又如将采购、生产、销售环节打通的供应链决策管理平台，这是基于施耐德无锡工厂多品种小批量的生产特点萌芽而生的。

供应链管理决策平台有四个场景，分别是业务洞察、自主诊断分析、场景模拟和智能。当订单没有按时交付给客户时，自主诊断分析场景便会发挥功能，对延期交付的原因进行分析，“像这批订单，系统分析的原因是分销中心的操作有些延迟，这会推动我们接下来进行改善。”相关负责人指着显示屏上的一行信息说道。在场景模拟方面，则会经常预判未来的库存水平和原料供给情况。当预判到原材料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发生异常时，会在提前期内进行一些干预，来消除或者缓解影响。

以上只是施耐德无锡工厂数字化生产中的小小一环，像这样的“灯塔工厂”在中国还有很多，尤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企业。在这次新入选的21家“灯塔工厂”名单中，还出现了宁德时代、三一重工、海尔的名字。

宁德时代在福建宁德的工厂，是全球首个获得“灯塔工厂”称号的电池工厂，它在三年内实现了在生产每组电池耗时1.7秒的速度下仅有十亿分之一的缺陷率，同时将劳动生产率提高了75%，将每年的能源消耗降低了10%。此外，三一重工在北京的工厂，则是全球重工行业首个获得认证的“灯塔工厂”。

另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在参观结束后发现的。

在这里，一线的工作经历往往比学历更具说服力。无论是无锡工厂的相关负责人，还是后面接受采访的施耐德电气首席供应链官Mourad TAMOUD、施耐德电气中国区供应链计划副总裁崔海蓉，均是从工厂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果我的孩子长大了想去车间上班，我也接受，但现在的大环境不够友好。”从重学历到重实践重职业教育，要实现这种观念的转变，对如今的中国人来说并不容易。

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下称意见），意见指出，要强化职业教育类型特色，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施耐德公关部相关人员告诉出行一客（ID：carcaijing），目前，施耐德电气跟一些专职院校的电气化相关专业有合作，也尽力打通了专升本的渠道，“这样的人才，太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