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见闻：凋敝的小乡镇和农村

9月25日的时候，因为老家有事，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家，从武汉上高铁，1小时20分到达枣阳，再转公共汽车，1小时到达了小乡镇，30年各地变化都很大，小乡镇也有了变化，盖了一些新的二层楼房，基础设施还算不错，大部分新建的房子都是沿着国道的，国道是柏油路。

而不靠近国道的老街，显得破旧不堪，部分房子已经呈现塌陷状，老街只有一些岁数很大的老人在活动，其他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个小院子是我出生后居住的地方，最开始叫财税所，当时的财政和税务还不分家，后来叫财政所，再后来，由于镇开始合并，小镇被大镇吸收进去，老家丧失了行政身份，沦为大镇的附庸。

40多年前，我就是在这里出生。小乡镇的卫生院早已经搬迁，这里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是幼儿园，硬件设施还可以。但是老师不好找，年轻人不太想在这种小乡镇教书。

小乡镇的特色就是老人和小孩比较多，而年纪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几乎看不见，打听了一下，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大多数不是到城市打工，就是早就搬离了小镇，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回一次老家。

和小镇的人聊了一下，小镇其实并不缺基础设施，日常的光纤，淘宝，超市什么的一应俱全，菜鸟在这边也开设的有点，但是年轻人并不愿意留在当地，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是没有工作，当地只有一些罐头厂，剩下的全是超市，饮食店之类的，剩下的就是卖化肥种子，农机的。

第二是年轻人不愿意呆在小镇上，虽然小镇各类设施一应俱全，但还是缺乏社交，晚上有人在汽车站耍猴，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过去几年还有人跳广场舞，现在也没有了。到了晚上，基本上是一片沉寂。

从小镇继续往外走，就是爷爷家的农村了。

农村的道路很窄，基本属于单行道，虽然路已经重新上了水泥，不必再担心一路上的扬尘和泥巴，但是还是很窄，两辆车错行的时候比较困难。

村里面不少人买了车，轿车，SUV，货车，一应俱全，因为新农村建设，沿道路旁的房子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加固和美观，看起来整洁多了。

田还是有人种的，只是现在种田基本上都机械化了，农忙的时候雇一些人种一种，收割的时候请别人的收割机来走一遍，中国农村有不少那种小型收割机，连收带打，麦秆就直接排在了农地里面。

我小时候，这个地方是菜园，当时村子里面的人还有很多，村子的菜园是集中的，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种菜，因为划分菜园没少吵架和打架，由于村子里面不断的搬出，现在菜园子也荒废掉了，再也没有人来争执了。

这是一户偏离“主干道”的房子，过去这家户主会把门口弄得整整洁洁的，现在搬走了，门口野草丛生，这种情况的村子绝非这一家。

我回村办事，来家帮忙的乡里邻居，大多数都是60多岁以上的，70多岁的也比比皆是，在村里面，40岁的算“年轻人”了，这些老人年复一年的在村子里面生活，盼着每年春节的时候孩子能够回村看一看，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念想了。

村子里面最多的就是白事，某某老人过世了，大家过来悼念一下，吃个饭，请村里面的道士过来做个仪式，一群人来吃吃喝喝，散场，几十年的老亲戚都走了，老邻居也走了，人生走到了这个节点，谈不上什么希望，也谈不上什么未来，一把黄土埋上，从此人鬼两隔，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也不知道。

这里并非江浙的那种工业化的农村，也不是城中村，是湖北千千万万的农村的一个，这个村子已经是诸多个村子合并成的，其实也没有几户人家，爷爷早先住过的村子早就被荒废了，再过一些年，更老的人走了，没有年轻人，这个村子或许会真正的回归自然，掩盖掉人们曾经在这边生活过的痕迹。

很羡慕还在欣欣向荣的河南河北的大农村，江浙的那种工业村。

童年的记忆看来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