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 季 | 当《中国达人秀》成了高级版快手
作者 | Flanker
编辑 | XIN
在娱志本月的选秀节目系列评论里,《中国达人秀》也许是最难让人与“青春”关联到一起的一档节目。无论是参与选秀的“达人”,还是他们所“秀”的才艺,大多与“青春”相去甚远,但却正是这样一档有些土味的节目,却在去年众多的青春养成类选秀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同时段最高收视率,也在网络平台上赚得了很高的话题度。这样的“逆市而行”,最后却得到了市场肯定,着实出人意料。
用“成也草根,衰也草根”来总结《中国达人秀》自2010年播出以来的浮沉历程再恰当不过了。十年之前是“草根明星”正盛的时代,旭日阳刚、西单女孩在春晚上的表演,表达出了社会对成名素人的认可与肯定。彼时的《中国达人秀》作为一线地方卫视引入外国达人秀节目模式的样板,和着“草根”的浪潮,一时在国内大热,这也为《中国达人秀》在不到4年时间内连播五季鼓足了信心。
但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之后,移动互联网与自媒体平台的普及,很多人对素人成名的想象产生了畸形:当普通人可以简单地用奇葩的作为博人眼球,“一夜爆红”从而完成流量变现,似乎素人与“达人”之间的次元壁,也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罢了。包括《中国达人秀》在内的素人综艺在此时则沦为了给这种畸形的心理提供合法认证的平台。招募“达人”的极低门槛,带给观众的是诸如“嫦娥下凡”“手撕铁盆”等可笑又可气的奇葩“秀”。这些表演在污名化了达人秀综艺的同时,也确实为鬼畜视频提供了大量可取的素材。下滑的口碑和新兴的明星真人秀双重夹击下,《中国达人秀》在2014年黯然退场。
正因为节目口碑已经不尽如人意,《中国达人秀》在2019年的复活更加令人意外。但无论是从赛制的改变,还是观察员的人选,亦或节目包含的元素,归来的《中国达人秀》都试图做到破中有立,可谓用心良苦。赛制上参考英美达人秀的成熟模式,首次引入直通半决赛的“黄金按钮”;观察员里引入杨幂给节目带来了一丝偶像气质,引入沈腾给节目带来一些喜剧效果的同时,仍然保有蔡国庆作为老艺人镇场;素人、猎奇、煽情三大传统元素的堆叠也保留了节目曾经的原汁原味,虽然有搞笑成分的润色,但是明显没有足够的磨合,节目间的气氛转换仍然死板。
这样五味杂陈的设计,在诸多卫视和网络视频平台纷纷将养成综艺作为主打的2019年,可谓独树一帜。但也正是这样的独特性,让第六季《中国达人秀》在这个充斥着“小鲜肉”的选秀综艺市场找到了突破口:瞄准中产以下社会阶层的文化趣味,兼顾部分拥有猎奇心理的年轻网络视频平台用户,用一场草根的狂欢再度掀起大众对于平凡人物的关注。
从市场反馈来看,《中国达人秀》的回归,无疑是一次成功。根据艺恩数据对《中国达人秀》收视人群的统计,无论是性别还是年龄,《中国达人秀》的观众分布都很均衡,尽管仍然存在高忠诚度观众数量不足的问题,但是节目确确实实做到了老少咸宜,收视长虹。
正因如此,东方卫视在2020年的版面布局重新调整了下一季《中国达人秀》的档期,将其作为“全家综艺”的拳头节目,继续降维收割中产以下阶层的主要收视市场,并且新京报在采访节目总导演金磊时,他表示可能为节目设立每天表演大型秀的固定秀场,尽管具体操作上仍然没有落实。
在近两年收视率普遍疲软的电视综艺市场,第六季《中国达人秀》抓住了“素人选秀”的市场缺位,成功打了一场翻身仗。这说明大众已经认可电视节目应该为传播人民主流审美趣味提供良好的平台,但这样的认可背后同样潜藏着危机:如何把握尺度,不再次让节目沦为网红文化投机分子们捞金的跳板,是需要节目不断思考的问题。
毕竟,素人中的达人,是因为其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而美丽,也会因脱离生活而被遗忘。对“达人”的过度消费,使这些有机会秀出才艺的素人难逃“泯然众人矣”的悲剧。“草根明星”,还是回归本源的生活,返璞归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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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学生娱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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