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 季 | 创造101，创造出现象级节目还是女团？

作者 | 四七

编辑 | 落森

2020年，女生偶像选秀再次掀起狂潮，爱奇艺和腾讯纷纷将目光转向女团，距离火箭少女在偶像选秀元年的诞生已有两年。全新女团即将诞生，火炬送到师妹的手中，目前国内热度最高的女团——火箭少女，将会为自己宣告限定团的剧终。但哪怕是对选秀漠不关心的路人，也很难忘记那个全民热议的夏天。

《创造101》的出现，与《偶像练习生》所具有的意义完全不同。女团与男团不同，并非只需要吸引异性的目光，节目想要吸引路人，更需要击中某种社会情绪，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创造101》无疑是成功的。但这种“击中”所带来的争议和言论，也伴随着这些少女一路走过2018年的夏天。它不再仅仅是女性追星群体的圈层内狂欢，跨越了性别和标准的局限，参与者的差异使得成功的定义更为多元化。形形色色的路人参与其中，这一档综艺节目在出圈的同时，埋藏了极强的社会意义和探究价值。

从出场的双通道设置所带来的两方对比，到选位时具有阶级隐喻的金字塔，形形色色的女孩代表着全然不同的个体进入同一个竞技场。起点不同但机会均等，百人的真人秀像极了个体成长史的缩影。

对于偶像的界定和标准在每个国家都不甚相同，韩国以舞台实力为重，日本的养成系偶像受到热捧。尽管中国严重受到东亚偶像的标准影响，但在女性偶像尚无统一标准的2018年，到底什么是我们应当遵循的标准，仍旧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答案。在101个女孩组成的名单中，有业务能力极强的“韩国务工人员”孟美岐与吴宣仪、极富话题性的杨超越和在中期逆风翻盘的王菊。她们的存在，使得这个节目具有了太多的惊喜与争议，激烈的讨论从互联网持续发酵。

个体背景各不相同的粉丝对于女团的选择标准具有完全不同的定义。在互联网时代，封闭的圈层具有极大的差异性，观念的分歧其支持的偶像带有截然不同的特质，所有人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在赛制的强制下，她们被迫短暂地走出封闭的桃花源，所有人都要通过投票这同一种方式，表达对于选手的喜爱与支持。现实中相对封闭的圈层，在一场选秀的赛场中，以自己的偶像能够出道为目标，展开了价值观的激烈碰撞。

从初评级开始，杨超越就已经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无措的泪水和不协调的动作，把这个小镇女孩真实地展现在荧幕上，接受着舆论的审判。她的成功并非与其他人相同，没有绝佳的舞台表演能力，却在一众女孩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无数人的支持，带着强大的自信演绎了一个“弱者”的成功。尖锐而对立的声音围绕她展开，在粉丝的眼中她真实、平凡而努力；在反对者的眼中，与其他选手实力之间巨大的落差，使她的美貌成为其获得成功的唯一原因，也使这种成功变成花瓶女孩最为真实的写照，对她的支持变成了对于不劳而获的褒奖。

有数据显示，为杨超越投票的大多数粉丝是身处二三线城市的同龄人。普通的小人物没有资源和天赋的加持，难以跳脱固有的生活框架，但这种遗憾却可以通过杨超越的成功，来获取一定程度上的补偿。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存在，承载着这个群体对于理想自我的追求和向往。

在舞台上表现出色的选手难以引起众人关注，居于弱者地位的杨超越获得满堂彩。她的成功，与实力和收获应当成正比的价值观念相去甚远，其他女孩多年努力积攒的实力在投票的差距面前极具讽刺意味。而这种与传统社会认同相悖的成功模式，成为被嘲的根本原因。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不仅仅是对于节目公平性的讨论，而是两种粉丝群体自身价值观的争论。而在这种争论中，双方不可能达成妥协，反而会通过虐粉的方式，使其更为坚定自己的原有观点，达到固粉的效果。

在韩国训练生体系下成长的孟美岐成为“实力”最有力的代名词，极强的业务能力，让山支大哥在101个女孩中脱颖而出，对于强者的认可崇拜成为她对于粉丝最为直接的吸引。如果这是一场可以量化的舞台考核，她一定会在这个评价体系内斩获桂冠，而她所获得的成功，印证了强者在多年的积累后赢得满堂彩的传统逻辑，以实力获取的第一名理应获得赞美。

而王菊的出现，则是《创造101》的再一次出圈。逆风翻盘的情节的确出人意料，前期毫无声响，却在第六期硬生生一路闯荡，抓住赛制带来的一切机会，主动举手成为旁听生，并从危险的边缘冲向最高第二名的佳绩。

鲜明的形象与性格成为最大的亮点，偏向欧美审美的她在一众练习生中格外特别。她的出现，成为对于传统日韩女团形象的反叛。王菊的奇迹，多了几分逆天改命的孤勇，也成为真人秀丛林里的行为指南，自己的命运是自己挣出来的。是她自救的拼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加上粉丝自发玩梗安利，“菊外人”一度成为网络热点。

王菊从不掩饰自己对于机会的渴望，独立拼搏的女性形象、对于自我的坚持和探寻，这些反女团常规的坚持成为她最为突出的标签。而这种新时代独立女性形象的出现，却完美契合了众多女性在成长中对于自我的追寻与期待。拒绝向主流审美低头的态度，恰恰是年轻人持续对于固有社会标准发起挑战的价值标准，而自己对于机会的争夺，也成为对于传统文化中沉默接受的反叛。王菊的出现，正是新时代年轻人的价值观试题标答。

如今回看，节目的slogan成为了精准的预言。从杨超越到王菊，击中社会情绪的她们，正是“逆风翻盘，向阳而生”的最佳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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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学生娱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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