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历史视角观察民主革命的成败

1 9 6 6 年底,澳门凼仔居民自筹经费兴建坊众小学,在屡次向澳门政府申请扩建校舍未获答复后,自行在坊众小学预订兴建地点搭建竹棚。1 1 月1 5 日,澳门市政厅与群众代表谈判无效后,招来大批葡警至坊众小学现场强迫停工,与当地群众发生对峙场面,最后发生了葡警动武殴打群众,共打伤3 4 人的“凼仔坊众小学事件”。葡警还扣留了在现场采访的《澳门日报》记者2 个小时,引起该报严重抗议。

事件发生后,不少社会团体(主要是工联会、街坊总会与妇联会)代表,至澳督府处交抗议信,事件遂逐步升级。

1 1 月1 7 日,“凼仔居民学校筹建委员会”向澳门政府提出五项要求:

(一)澳葡当局必须严惩制造这次流血事件的肇事人;

(二)澳门凼仔当局不应阻挠修理校舍办学,侵犯居民正常权益;

(三)澳葡凼仔当局和澳葡警方必须负责赔偿受伤者的一切医药费用和因此事件引起的一切损失;

(四)对澳葡司法警察无理拘捕代表判刑一事表示抗议,司法警察处应消这一无理判决;

(五)澳葡当局必须保证今后不再有殴打居民的类似事件发生。

与此同时,以《澳门日报》为首的报刊,亦对澳葡当局的暴行进行抨击。

1 2 月3 日,前往南湾澳督府陈情的澳门师生代表,在进入澳督府内被葡国军警殴打,消息自南湾传回中区,引起华人市民的高度激愤。上千名群众遂在市政厅广场(议事亭前)集合示威抗议,并冲入市政厅与仁慈堂大肆捣乱,发生了群众骚动。

澳葡当局闻讯,在恐怕警力不足的情况下,陆军司令施维纳采取铁腕手段,自澳门境内各军营紧急调派出数百名正在澳门渡假整休的葡国正规军(不少是非洲黑人)开出市区,对中国群众实施血腥镇压,又实施宵禁令,不准市民于晚上在户外行走。当日葡警打伤市民6 3 人,晚上葡军又射杀3 人,死伤者均为华人,群众冲突遂演变成民族冲突。4 日,继续上街示威的华人,再有5 人被葡国军警打死,而且葡警又逮捕了数十名华人。大部分的澳门华人市民,遂在一片悲愤之下呼吁对葡萄牙人罢工、罢课、罢市,全澳所有市场、办馆、餐厅、摊贩一律不卖任何食物予葡萄牙人,其他华人“休假”以示抗议,澳门遂一下子变成死城。

由于这次群众骚动发生于1 2 月3 日,遂称为“一二·三事件”。

事件发生后,澳门有关人士一方面在《澳门日报》等报上对澳葡当局口诛笔伐。一方面动员群众贮存武器随时准备与澳葡当局“武斗”,一方面向相邻广东省政府寻求支援,对澳葡当局内外夹击。

1 2 月5 日,澳门中华学生联合会对澳葡当局提出五项要求:

(一)全部接纳和实现凼仔居民所提出的五项要求;

(二)惩办指挥镇压我爱国师生的主凶傅基利;

(三)立即停止开枪射杀澳门同胞的罪行;

(四)对被害者负责赔偿一切损失;

(五)保证今后不再发生镇压我同胞的残暴事件。

1 2 月1 1 日《人民日报》发表以《严厉警告澳门葡萄牙当局》为题的评论员文章,称:“对中国方面的严重要求,澳门葡萄牙当局必须立即接受并完全实现,否则你们必将自食其果。”这个消息也于当日传到澳门。

在强大的内外压力下,澳门政府终于在获得里斯本当局的指示后,于1 2 月1 2 日和1 3 日通过澳门电台宣布全都接受要求,并表示要向澳门各界中国居民代表当面交其答复。

1 9 6 7 年1 月2 8 日中午,澳门政府代表左次治律师前往拱北,与中国方面达成协议,表示澳门政府全部接受中国提出的4 项条件。2 9 日,新任澳督嘉乐庇亲自前往澳门中华总商会与设在前山的指挥中心,签署协议,答应了所有中方提出的要求。“一二·三事件”遂以中方的全面胜利与葡国的全面屈服而结束。

这次群众骚动事件前后拖了两个多月,澳门政府共打死市民8 人、打伤2 1 2 人,逮捕6 2 人。为此葡方不但要认罪赔礼、惩办有关官员(即施维纳、傅基利、颜端尼、晏德地),赔偿丧葬抚恤医药等费用共葡币2 0 5 8 4 2 4 元,释放了所有被捕人士与取消有关档案,还允许了凼仔居民继续建筑校舍,比较开明的葡国官员,也开始明白到葡国对拥有澳门主权的宣示实在是相当“虚幻的”。当时的葡国外交部长罗基勒后来评论此事件时承认:“……实际上,我们从来没有成为过澳门的主人。我们一直得以生存,全赖中国的良好意愿,而我们也总是分享着这个权威。”
澳门自此迎来自主,葡萄牙方面完全对中国居民改变态度,双方开始平等。1975年葡萄牙石竹花革命,里斯本政变,左翼年轻军官上台,主动解散与殖民地之间的宗主国关系,包括提出向中国归还澳门。但是这时候,就又发生了一个有趣的情况:除澳门外,所有殖民地独立事务上,除了圣多美与普林西比、佛德角群岛、几内亚比绍等殖民地和平转移政权之外,葡萄牙在安哥拉、莫桑比克、东帝汶等地撤退时,都没有妥善的安排。这些地方不是在葡萄牙人没撤退之前就已发生派系内斗,就是葡萄牙人撤退后反殖民主义的不同革命党派各拥武装,割据山头,打个你死我活。譬如说,安哥拉就发生3 个都是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帜的革命组织在葡军撤出后,各自在前苏联与美国支持下火拼经年,最后才由前苏联公然出兵支持,使亲苏派系大获全胜,统一安哥拉,结束了代理战争的闹剧。至于葡属东帝汶则更离谱,在内战4 个月后左倾革命阵线取得全面优势时,印尼立刻于1 9 7 5 年1 2 月7 日黎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了东帝汉首府帝力,于翌年宣布兼并东帝汶,使其成为印尼的第2 7 个行省。
东亚殖民地除葡萄牙外,还有几个地区,分别是台湾,香港,朝鲜半岛。其中朝鲜半岛,则特别值得介绍
朝鲜半岛的人民解放运动,有两股力量。一部是在东北抗日斗争中成长起来并获得苏联扶助的金日成部,一部则是依托美国而建立政权的李承晚部。
朝鲜半岛上的这两部政治力量,因其后台不同,而成立了不同的国家,特别是韩国方面,因济州岛上发生的要求南北统一的游行活动而发动了济州岛大屠杀,25万人丧生。两个不同的国家在经济上都不同程度的依托老大哥或军政团。在80年代以前,朝鲜依靠苏联给予的援助,1989年时经济达到高峰,gdp157亿美元,当时人口2000万人,人均gdp785美元。
韩国的政治轨迹比朝鲜复杂得多,首先依靠美国上位的李承晚,连任四届,且大肆出卖国家利益,被推下台,美国避难死于当地。金大中开始与日本姌和,特别是签订关于侵朝赔偿和慰安妇赔偿问题,将赔偿金大肆挪用,扶植起来一堆寡头,而且趁70年代日本制造业向外转移时接受大量日本移出的产能,得以成为四小龙之首。现在韩国寡头,基本都是那时候成立的。
韩国寡头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一定有个洋爹,或美或日,即做政治靠山,又做资本和技术来源。韩国寡头和李承晚差不多,起始阶段都是获得外国人认可,然后获得资本和技术的支持,进而获得政治赞助,一举霸占国内市场,再由外国靠山作为渠道进入海外市场,最终做成巨头。
而台湾香港,又各有特点。香港并未形成有效的人民运动,而是完全依靠共和国的力量解放,当地居民并没有自我抗争和解放的意识,这个自由是送到他们手里的。台湾则是由美日直接交给蒋家,再由蒋家控制,台湾高山族的民族解放运动并未取得效果,对日对美的殖民地情绪依然存在。台湾的民主也并非台湾人民自觉的争取,而是由小蒋做出的制度安排。

那么,为什么送到手里的自由并不值得宝贵,只有流血斗争来的自由才令人倍感珍惜呢?
根据我党的划分,资产阶级大概有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和买办。其中唯有民族资产阶级是可团结的进步力量。小资产阶级具有软弱性。从殖民地摆脱出来成为真正的民主,会损害大资产阶级和买办们的利益。而普通市民在被压迫时未进行流血斗争和反抗,对压迫认识不到位,对于自身的民主权益缺乏敢于流血的抗争态度,而真正的民主来得那么容易,甚至制度上都没有进行过派系斗争,直接就被设计定型,一切就像送到手里的蛋糕,而非个人拥有的宝贵权益。
此时一但被外界忽悠,特别是没有被清理掉的买办阶级和大资产阶级为获取更多利益 ,会加倍的忽悠,以空洞的利益做出许诺,此时底层市民就特别容易被带跑偏。

香港现在需要的不是军警镇压,武力制暴,也不是给予更多好处,而是一场迟来的反殖民反买办反大资产阶级的斗争,当香港市民真正的了解自己的民主需求,彻底的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政治定位,才能真正的完成这场迟来的思想动员和全民革命,从每个港人内心里反感殖民反感大资本压迫和买办剥削,将自己从中产这个虚幻的小资产阶级视角里觉醒,认识到自己的房子并不算生产资料,自己也并没有剥削他人的手段,股市里的棺材本投资也算不得资本得益,发现自己的无产阶级本质,只有依靠勇敢的斗争,击垮支配香港经济的几大家族才能将自己从地产支配中解放出来,击垮买办才能获得经济的自由,经由真正的无产阶级协商获得社会权益平等,才能最终通过流血流汗,获得真正的民主权力,并且保护好这个权益,用好这个权益。
台湾的畸形体系和现在的复杂态势,恐怕要比香港受更多压迫,流更多血,才能觉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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