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书评》:社交媒体将终结民主政体吗?

距离美国2018年中期选举越来越近,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建制派和非建制派的斗争越来越白热化。民主党和建制派决心倾力一搏,在中期选举中夺回国会控制权,在接下来两年中约束住特朗普政府。尽管民主党和建制派对中期选举寄予很大期望,却没有绝对的信心。对2016年大选的失败,民主党和建制派仍然心有余悸,特别是担心特朗普可能再一次依赖社交媒体翻盘。

这种对于社交媒体的恐惧,已经成为美国政界的一大心病。因此,美国国会史无前例把扎克伯克找到国会,调查脸书在特朗普当选中的角色。

在这背景下,在美国很有影响的《纽约书评》发表文章《社交媒体将终结民主政体吗?》,试图找到社交媒体治理的美国式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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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年以前,很多观察者对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对西方政治体系的影响还持十分乐观的态度。在一组称之为“解放技术”的分析文章中,拉里·戴蒙德(Larry Diamond)认为互联网技术对民众赋权,使其有机会“报道新闻、曝光负面、表达意见、动员抗议、观察选举、监督政府、促进参与、扩展自由边界。”

戴蒙德的文章在2010年夏天发表,一年后,这种乐观预测似乎真的实现了。突尼斯、埃及、利比亚、叙利亚各国爆发了大规模抗议,长期执政的威权体制动摇。抗议民众通过社交媒体批评政府、报道当局的镇压、协调抗议时间和地点。

安德鲁·沙利文(Andrew Sullivan)在《大西洋月刊》称赞推特是21世纪冲突中“关键的组织手段”;尼古拉·斯克里斯托弗(Nicholas Kristof)在《纽约时报》写道:“当局的子弹,在年轻抗议者的推特前将失去威慑力。”

对数字技术的乐观在美国国内也有影响。克莱·舍基(Clay Shirky)认为,互联网是一种没有组织的组织力量,即使在美国这样有历史的民主政治中,数字技术也使激进分子更有效组织起来。

在2008年金融危机引发的政治觉醒中,数字技术的效果得到了验证。在右翼阵营,茶党被 CNBC的指责激怒,通过大量在线工具动员起来;在左翼阵营,占领华尔街和黑人也是命运动,也重度依赖社交媒体动员全国的激进分子。在美国的每一个角落,民众都充分发挥社交媒体的政治潜力。

在特朗普出人意料的胜利中,很明显社交媒体大大增强了特朗普的力量,帮助他打破传统媒体作为美国政治看门人的角色。

如果在社交媒体时代之前,电视媒体可能早就把特朗普反对自由贸易、移民、宗教少数群体等的谎言屏蔽了。但是由于有推特,特朗普根本不需要传统媒体的渠道,就可以直接向几百万读者发布信息。每次特朗普发推后,传统媒体要么无视,要么只能报道,结果放大了特朗普推特的影响,尽管传统媒体反对这些推文。所以并不奇怪,传统媒体最后只能选择后一种做法。

依靠推特的帮助,以及依靠(很可能非法)使用脸书,特朗普获得了2016年大选胜利。在大选后好几个月,传统智慧失效了。如果互联网几年前还被看成救主,现在已经成了死神。对数字技术解放潜力的称赞,一下子变成了对其诱发灾难的警告。数字媒体被判决是对自由民主政体的最大威胁。

事实是说社交媒体对自由民主政体是好是坏都太绝对了,同样,说社交媒体对威权政体是好是坏也太绝对了。社交媒体所做的,是一下子打破了内部人和外部人的鸿沟。

直到不久之前,政府和大媒体企业还是传播领域当之无愧的寡头。因此,它们掌握着政治话语的标准,能轻易将激烈批评现存秩序的声音屏蔽,也就是将弱势和无权群体的声音屏蔽。这意味着,对阴谋论、极右翼谎言、种族主义言论的直接封杀,这保护了自由民主政体。

那么,在传统媒体向互联网和社交媒体转型的过程中,自由民主政体怎样才能避免被打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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