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擦边直播早20年,被法律包容的“槟榔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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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IG:Baby_betelnut

昏黄的公路边,玻璃屋透出粉红灯光。

穿着低胸超短裙,踩着恨天高的年轻女孩,对着驶过的卡车挥手招呼。

有人说,她们是擦边情色行业的鼻祖;有人说,她们只是靠青春讨生活的打工妹;

有人说,她们是资本与欲望催生出来的「公路风景」。

她们被称作,槟榔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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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电影《爱是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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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省特有的「槟榔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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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省,并不是唯一热爱槟榔的地方。

这个初食「杀喉咙」甚至让人感到晕眩的果子,如香烟咖啡一样,能够起到提神醒脑的效果,同样也有致瘾性。

「槟榔加烟,法力无边」是许多爱好者引以为傲的口号。

在海南、湖南、两广的气候闷热的地区,嚼槟榔的习惯更是由来已久,甚至比台湾还早。

但奇怪的是,槟榔西施这一特殊的产业现象,为何只在台湾出现,甚至一度成为文化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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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的不同吃法

70年代,台湾进入工业化加速期,大量乡村劳动力进城,成为工地工人、运输司机和低端制造业的主力。

长时间驾车、体力劳动、生活节奏快,嚼槟榔成为他们的「提神工具」和心理依赖,车流量大的公路两侧,就成了槟榔摊最佳的布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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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区槟榔摊老板通常都较为年长

1976年,位于草屯双冬交通要塞,一家却门可罗雀的槟榔摊老板娘突然灵机一动,让自己年轻的女儿招揽客人。

于是,3个年轻漂亮穿得又清凉的女生,成了公路旁最靓丽的风景线,槟榔店一夜爆火,甚至有许多司机人专程绕路来买。

槟榔摊之间的内卷就此开始,各家店纷纷效仿,请出自家女儿或聘请年轻女性来卖槟榔,「槟榔+美女」成了最有效率的商业组合。

1985年,叶启田一曲《槟榔姑娘》正式将这个职业冠上了「西施」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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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屯双冬被看作槟榔西施的起源地

许多人会专门前往「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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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小视的「槟榔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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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美女照片作为槟榔盒

90年代末至2000年代初,是槟榔西施的黄金时代。

台湾相对宽松的言论和商业环境,以及较为混乱的政局,让许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商业模式有了滋长的空间。

槟榔西施正是在这样的缝隙中逐渐壮大,她们既是制度的「漏网之鱼」,也是市场逻辑下的「合法擦边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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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1992年《联合报》与台湾农业部门资料,台湾一年槟榔销售可达15亿颗以上,成为仅次于稻米的第二大经济作物,产值高达130亿元新台币。

由于从业人员和消费数量庞大,台湾地区「选举」时,也不得不忌惮这些人手中的选票,对槟榔行业无法一禁了之。

甚至有一些政治人物为了标榜自己「接地气」,带头在公众场合嚼槟榔,进一步引领了槟榔风潮。

槟榔摊变成了最热门创业项目,而致胜法宝就是:谁家有「正妹」谁就有金矿,槟榔西施在一段时间,还成为台湾旅游一大卖点。

月入10万还不需要太多技能,让许多年轻的女生选择加入这个行业,可这钱并不好赚,也赚不长。

站岗12小时,几乎全年无休,还要面临偷拍骚扰,甚至警方查缉,槟榔西施们活在一种「被凝视经济」的风口浪尖。

随着政策的逐步收紧,以及社会对性别议题的觉醒与讨论,槟榔西施逐渐由「特色」转为「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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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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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的命运与槟榔紧密相关。

1996年,台湾省首次提出「三不政策」:不辅导、不禁止、不鼓励。说白了,就是不再把它当作可以扶持的产业,但也不正面开战。

而从2007年起,台湾开始系统性地砍伐槟榔树、引导农民转作其他作物;甚至在同年,新竹还针对槟榔西施发布了「八不」衣着规定。

不露三点、不露内衣裤、不露乳沟、不露丁字裤、不穿肚兜、不穿薄纱、不做放荡姿态、不占用道路设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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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无论是从健康层面,还是槟榔这个植物对于水土的影响,对于整个产业,已经一个官方「劝退」的态势。

而在这背后,还有一群站在霓虹灯下的女性,也一并被推向了历史的角落。

槟榔西施们试图在这个夕阳行业中转型,有的开始直播带货,不仅可以更为轻松地招揽客人,还能为日后转型做博主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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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对槟榔产业的报道

她们是受害者,还是选择者?

这是一个永远存在争议的问题。从经济角度看,她们是自主创业者;从性别视角看,她们是被凝视结构下的牺牲者。

但也许问题并不在于「她们是谁」,而在于这个社会允许谁以什么方式生存。

如同舞厅的砂女、直播平台的打赏女神,每一代都有它自己的「灰色边界」。

验收法律的边界,不要用道德判断去越界代替法律的包容

而我们总是到现象消失以后,才开始怀念它的野蛮与真实。

你怎么看槟榔西施? 她们是城市的风景线,还是性别平权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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