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可以从特朗普那里夺回关税授权吗？

国会可以从特朗普那里夺回关税授权吗？

大卫·达恩

《美国展望》

2025年4月8日

《宪法》第一条第八款规定：“国会有权制定和征收税收、关税、进口税和消费税……并管理与外国的贸易。”这对任何经历过特朗普总统单方面征收关税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这些关税正在把这个国家推向经济崩溃。但根据宪法，国会才是征收关税的机构。

然而，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国会实际上已将关税的所有责任都委托给了行政部门。从来没有人认为国会需要夺回这种控制权，因为关税变化（主要是下调）符合两党共识，而且众议院和参议院至少有能力对贸易协定的最终结果进行投票（尽管通常是通过旨在减少异议的快速通道机制）。

但现在我们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得不在想，立法机构是否会为我们的疯狂国王踩下刹车。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多么紧急或必要，国会都不会在任何问题上从总统手中夺走权力。目前的国会尤其如此，因为它对特朗普亦步亦趋。但考虑到立法部门几十年来几乎不间断地阉割了自己，两党成员被迫通过剥夺行政权力来拯救国家的局面将带来巨大的短期和长期利益。

 这是否真的会发生，主要取决于共和党人，也取决于国会内部那些允许多数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的休眠结构，在国家危机时刻是否还能被召唤出来。

国会研究服务处确定了总统设定关税税率的六种方式，其中三种需要各行政部门基于国家安全或其他因素的具体调查结果。但对于特朗普上周征收的“对等”关税，特朗普只是使用了1977年的《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该法允许总统根据《国家紧急状态法》宣布紧急状态，然后据此对进口进行监管。今年2月，这一机制也被用于对中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征收关税。

没有其他总统利用IEEPA对世界上每个国家提高关税。自1977年以来，椭圆形办公室的地板上就放着一把大枪。已经有诉讼声称，总统不能使用紧急权力来解决持续了几十年的贸易逆差。但国会可以随时解决这个问题，通过挑战和取消国家紧急状态，从而使基于紧急状态的关税化为乌有。事实上，参议院就在上周成功地完成了这项工作。一项终止加拿大国家紧急状态的决议以51票对48票通过，四名共和党人加入了所有民主党人的行列。

 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总统可以否决这样的决议，这意味着参议院通过该决议的真正门槛是67票，而不是51票。我们离那还有一段距离。第二个问题是众议院，他们找到了一个巧妙的解决办法，避免了取消国家紧急状态的投票。

如果国会决心阻止市场大屠杀，它可以改变规则，允许自己消除导致市场大屠杀的国家紧急状态。

 加拿大关税进入参议院的原因是，挑战国家紧急状态的决议享有“特权”。根据《国家紧急状态法》第202条，他们必须在18个日历天内进行赞成票或反对票的全体投票。事实上，参议院关于加拿大紧急状态的决议是在3月13日提出的，并于4月2日获得了投票。但在上个月制定为政府提供资金的持续决议的规则中，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加州共和党）悄悄地颠覆了众议院的特权地位，他提出了一项附加条款，称“第119届国会第一次会议剩余时间内的每一天都不构成《国家紧急状态法》第202条规定的一天。”

这意味着全年只构成一个“日历日”，所以你永远不可能有18天的时间来强制对国家紧急状态进行投票。（是的，国会可以扭曲时间。）因此，众议院不必处理众议员格雷戈里·米克斯（纽约州民主党）3月6日提出的决议，该决议提议取消加拿大和墨西哥的紧急公告。

 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尾。今天的国会不能约束明天的国会。立法者可以发布一项新规则，简单地废除旧规则的语言。或者，如果众议院议员裁定“日历日”条款符合规定，国会多数议员也可以质疑并否决该条款。如果国会决心阻止市场大屠杀，它可以改变规则，允许自己消除导致市场大屠杀的国家紧急状态。

更大的问题是，共和党领导的国会是否有意愿与现任总统展开这场斗争。在国会，拿回关税政策控制权的票数还不到三分之二，领导层也没有什么意愿。

然而，这是有变化的。

参议员玛丽亚·坎特韦尔（弗吉尼亚州民主党人）和查克·格拉斯利（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人）上周提出了一项法案，该法案将迫使行政部门对所有关税变化进行审查。总统必须在48小时内将新关税通知国会，开启为期60天的审查。如果国会不通过一项支持关税的决议，这些关税就会到期。这看起来有点像一个鲁宾·戈德堡机器，但它正朝着国会重新控制关税政策的方向发展。七名共和党人在该法案上签了名，尽管还没有足够的票数来击败阻挠议事。（投票支持取消加拿大紧急状态的肯塔基州参议员兰德·保罗尚未在该法案上签字。）众议院内部有组织，目前可能有多数人支持在关税问题上限制特朗普。

 但在周一，特朗普政府表示，如果格拉斯利-坎特韦尔法案获得通过，它将否决该法案，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约翰·图恩（南达科他共和党-）利用这一点表示他不会对该法案进行投票。也就是说，取消国家紧急状态的特权决议程序仍然可以在参议院使用。民主党人可以每天为每个紧急情况安排一个决议——加拿大、墨西哥、中国的“互惠关税”紧急情况，以及特朗普提出的任何新紧急情况——他们必须进行投票。在几周内，参议院可能每天都会对此进行投票，以衡量共和党人的持续支持

 每天都有坏消息，比如401(k)退休计划的消失、更高的通胀预期、经济衰退的呼声以及对经济的损害，这些都会增加更多的选票。对特朗普的忠诚一直是共和党的主要活力原则。但这是一个独特的情况，一项政策造成了所有的痛苦，而国会有必要扭转它。民主党人可以让那些把对特朗普的忠诚置于经济和国家之上的共和党人付出巨大的政治代价。

 这是参议院的策略。但众议院一直是一个障碍，即使没有阻挠议事的门槛需要克服。约翰逊议长显然认为他的角色是为特朗普提供掩护，他不希望自己控制众议院的权力被篡夺。上周的一个奇怪情况说明了这一点。

 两位众议员和新妈妈——科罗拉多州民主党人布列塔尼·佩特森和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人安娜·宝琳娜·卢娜——希望众议院议员在新为人父母后能够通过代理投票（通过指定另一名成员临时投票），以确保休家事假不会使代表选民的投票无效。众议院共和党领导层在2023年上台后迅速扭转了新冠疫情代理投票，他们反对这一想法，声称代理投票是违宪的，是对现场投票的其他例外的“滑坡”，会损害“同僚合作”。

因此，彼得森和卢娜起草了一份解雇请愿书，绕开领导层，只要得到众议院大多数议员的签名，就可以提交一份法案，为新父母进行为期12周的代理投票。他们获得了多数，但约翰逊采取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策略，试图将请愿书作为上周众议院投票“规则”的一部分。由于9名共和党人与所有民主党人一起反对，这项规定未能通过。约翰逊的回应是让众议院休会一周，他决定不像在正常情况下那样，让解雇请愿得到表决。

显然，卢娜和约翰逊达成了一个“生死配对”的协议，即一个无法在众议院投票的成员会找到另一个同意不投票的人。但整个错综复杂的混乱以没有释放请愿法案进入议会而告终。一直以来，我都在想代理投票措施有什么重要的，我认为这很可能是关于关税的假设性投票。议长约翰逊试图阻止释放请愿书，以此作为保护总统的策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是极端少数派，他也可以阻止关税改革进入议会。

 尽管参议院银行委员会的民主党人甚至要求就特朗普的关税和《国际环境保护署》的使用举行听证会，但共和党领导人仍然不愿为国会讨论特朗普的关税提供任何这样的机会。但是压力会越来越大。重要的是要指出，共和党人可以通过一组投票来结束压力，结束经济波动，结束所有这些浩劫。

 这不仅对人们的401(k)计划是一个积极的发展，也是阻止特朗普使用某种经济制裁以弄巧成的方式欺负世界的一种方式。这对国会也有好处，表明它实际上可以对这位总统进行检查，为未来的战斗提供信息。自就职日以来，特朗普扣押资金、删除机构、对立法工作成果嗤之以鼻，国会却袖手旁观。显示总统不是国王的最好方法是让政府的同等部门阻止他夺取国会权力。这将在关税争端之外产生深远的影响。

 大卫·达恩是《展望》杂志的执行编辑。

原文标题是：Can Congress Take Back Tariff Authority From Tru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