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税法应当与时俱进,跟上互联网时代

这些年,老百姓每每被一些人的天文数字般的收入刷新眼球,譬如带货达人李佳琦刚刚因为直播带货时口不择言引起众怒。网上爆出李佳琦年收入18.53亿元。另一位直播带货达人薇娅在2019-2020两年期间因为偷税漏税被追缴税款、滞纳金加上罚款总计高达13.41亿元。再比如早几年,女明星范某某因偷漏税被政府补税加罚款共8.84亿元,郑某补税加罚款2.99亿元。

这些事看多了,人们就不仅疑惑起来:为什么有些人赚钱那么容易?

 

经过仔细的思考,我认为原因应该是这样的:

任何一件商品,其成本都可以这样分为两部分:创造第一件的费用,从第一件再复制一件的费用。

这两部分成本,对于不同的行业,可能天差地别。

譬如家具行业,设计师先设计出一把椅子,费了不少功夫。设计定型之后,每多生产一把同样的椅子,当然不需要重新设计了,但还是需要同样多的原材料,并且经过同样的工艺将其打造成设计的形状再拼装起来。也就是说,每复制一件,还是会有较多的资源和人工成本。

譬如新闻行业,报社每天需要派出记者深入到社会各个层面采编新闻,报社需要付出人员工资、出差成本等等,每份报纸定版(即印出第一份)的成本可能以万为单位。但是第一份报纸印出来后,每多复制一份,成本仅仅是印刷机多转一圈,一点点纸张加油墨的成本而已。

最极端的当属影视行业。拍一部电影需要很多钱(动辄上亿)。而复制一份拷贝则极其廉价,在使用胶片的年代也就几卷胶片的钱。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这个成本降到几乎为0。

 

那么这个复制成本的差异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要看市场的容量。

譬如韩国,人口5000万,而中国人口14亿。譬如,有一个韩国的电影导演拍一部电影,面向5000万韩国观众销售,从而获取相应的收入。假如所有其他条件(如导演和演员的个人天份、电影剧本、投资额等)都不变化,仅仅将整个剧组的人的身份改为中国,那么在同样的成本下,因为面对的是14亿人的大市场,那么拍摄同样一部电影的收入突然就爆增到了原来的28倍(14亿/5千万)!

这个爆增的收入是否应该完全归功于剧组本身?显然不是的。因为我们锁定了剧组本身的天赋、努力和投资。这个完全是收超大市场带来的。

中国的超级大市场是如何形成的?追根溯源的话,甚至可能追溯到秦始皇。正是他一统六合开创了统一的帝国,并在此后的漫长的历史中,历代中央王朝都对此有追求。大一统甚至也成了中华民族每一份子的执念。几千年的历史上,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每一个在疆场上奋战过的战士,甚至每一个做好本职工作支援国家经济的人,都对此有过贡献。

当然,要将广袤国土上的国民连通,互联网也是关键因素。那些顶风冒雪,在陡峭的山岭上、在茫茫的大漠中架起铁塔,拉通输电线路和通信光纤的企业,将每一个犄角旮旯的人都连接上互联网的电力和通信运营商的员工,都对此有很大的贡献。

伟大的中华民族,勤劳的华夏儿女,积累了5000年的厚势,成就了今天的14亿人口的超级电商大市场。(这里的电商市场的定义需要拓展一下:凡是利用电子信息互联网0成本复制特性进行销售的,都算是电商产品。包含影视类产品、直接面向整个市场的电子直播等。)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么一个迅捷无比的电子信息传输平台,他们原本会是什么样子?

一个出色的演员,不得不忍受舟车劳顿,一场一场地去赶各地的剧场演出。清朝的一些戏剧名角,他们过的就是这样的人生。顶尖的几位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但也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天量的财富。那稍微差一点的,就不得不一生颠沛流离,辗转于各地了。

一个出色的推销员,必须去逐户拜访居民,恭谦地敲开一家又一家的房门,一遍遍地面对个位数的可能的顾客重复他的推销辞。

然而,今天,有了中华民族5000年积累起来的14亿人口,有了电子互联网提供的便利,使得这些行业的人可以借助0成本的复制优势轻松享受超级大市场带来的超级收益。

这对其他行业的显然是不公平的。

因为他们对中国发展到14亿人口很难说有什么贡献(只有那些拍摄爱国题材振奋民族精神的,可算是有具体的贡献,其他题材就很看不出),其次中国的电子信息平台(包括互联网、以及更广义的电子信息平台如卫星电视信号转播平台等)也不是他们建的。只是他们的天赋更适合在这样的平台上发挥而已。

 

如果真的追求公平,我们就不能默认这超级大市场带来的超级收益尽归其所有。他们必须在相当程度上向社会返还其收入。

中国目前累进税的最高税率是45%,税法制定者们现在还不太好意思超过一半。对于那些实业者而言,确实有必要尊重他们的劳动。但是对于借助超级市场获取超级利润的人而言,不应该有这样的顾虑。如果我们对影视行业征收市场税,譬如按人口计算,27/28=96.4%,或者按GDP算,去年韩国GDP是中国GDP的13.8%,1-13.8%=86.2%——具体收多少可以研究——那么中国的影视市场相当于缩小于韩国的规模。而韩国已经能够拍出很多好电影,说明这么大的市场的收益率是比较合适的。

其他行业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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