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全自动化正在产生新的劳动者阶级

（本文翻译自《华尔街日报》原文“机器破坏了雇佣，世界未来的缩影”一文。笔者自译，略有缩减。）

美国佛罗里达州中心地区，是个人口在60万以上的大都市圈。在这里，全美国仅有的几个运用先进技术的物流中心高高耸立。

雷克兰市及其周边地区，亚马逊、DHL、沃尔玛等一些大型企业都在这里设立了据点。除此之外，汽车保险、酿酒业、香料等一些国际知名制造商的工厂也云集于此。

但是根据最新一项研究报告显示，雷克兰的经济发展势头很有可能将迅速迎来终结。报告指出，正是因为这些工厂、仓库以及办公楼使用的自动化生产机器以及人工智能，导致了这个大都市圈面临最严重的裁员风险。调查报告显示，全美国城市裁员风险排行榜中，雷克兰高居第三位。

换言之，雷克兰正在发生的事，或许可以称得上是美国，乃至全世界正在发生的现象的缩影。由于高科技的应用，社会中产阶层正在被挤压向两个极端，许多经济专家都这么指出。接受过良好的技能或知识教育、拥有新技术的社会精英，除他们以外的所有人都正在被划分为“新劳动者阶层”。

因为技术，工作的形式和性质发生改变，与此相适应一些人在工作中扮演的角色也发生了改变，逐渐成为不稳定、薪水低、没保护的劳动者。这个“新劳动者阶层”所指的就是这样的人群。

“经济从根本上被改变，但美国的社会模式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改变。”报告书的作者马克穆罗这么说，“自动化生产逐渐被应用的同时，因为这个变化而丢了工作、逐渐变成不稳定职业者的人群，政府针对他们的补贴制度并没有形成。”

越来越需要用脑

为了理解在雷克兰发生的事情，我们以美国最大的酒类、饮料贩售商Southern Glaser's wine-and-spirits为例来详细看看。这家公司在雷克兰有大约12万平方米的高度自动化仓库，1天可以吞吐8.5万至9万的货物。和其他的许多物流业者一样，该公司将仓库选建在雷克兰，正是因为当地政府的优待政策以及便宜的土地、发达的道路干线，当然还有相对较低的工资水平。

该公司雇佣了368人作为仓库工作者，以及392人为速递员，其中大多数为高中学历。与世界上其他自动化仓库一样，需要人干的活只不过是机器干不了的活而已，也就是说公司需要的事实上只是能够管理这个自动化运营系统的、拥有知识以及敏感、果断、和视力良好的体力劳动者而已。将1.13吨的传送带分装在5段货架上，将要出售的装满酒的箱子就能运送到各个仓库恰当的地方，体力活完全由机器来做就行了。

在很大意义上，雷克兰的仓库是机械胜利的象征。该公司的美国业务统筹芙拉娜丽称，公司在10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弗罗里达运营了5座仓库，但托全自动化的福，这5座仓库合并成了1座。因此，州内的其他地方雇佣方式转变，这带来了雷克兰的经济发展。

芙拉娜丽说，经过10年的雇佣方式转变，全自动化使得20%的劳动力被解雇。但是，正是因为全自动化，公司的业绩成长起来，而被解雇的劳动者又因为公司业务的扩大而被再次雇佣，出现了良性循环。

但是，这些被在雇佣的劳动者的工作性质发生了变化。“以前在仓库里劳动的人变得头脑和心都可以不用，只需要用肉体将货物不停放到传送带，重复这一件工作就行了，没有了在工作中实现价值的可能。”她说，全自动化让劳动者们更需要用脑子，通过系统来管理货物输送的流程，同时也要根据消费者的需求而变化，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离职率大幅降低了。

该公司的仓库同时还有一项需要非常多的不是熟练的劳动者也能做的工程，就是将酒瓶取出并放入货物运输的箱子里搬运这一项“包装”的工程。通过机械的辅助，不管是亚马逊还是阿里巴巴，人们都能更好地完成这项工作。这意味着，世界上数百万仓库劳动者将因为这项技术而失业。

无人仓库将登场

由于劳动市场的倒逼，全自动化技术在一段时间被施加了压力。弗罗里达州的失业率一路走低，在去年12月时接近3.3%。将来无人仓库的登场，将会进一步使得劳动力被解雇，这其中虽然费用降低了，社会效果却并不怎么好。

现在与德国和日本这些全自动化程度很高的先进国家对比，弗罗里达的企业在人工费的花销上其实很低，这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全自动化的发展。从长期来看，全自动化导致雇佣减少，显示这一论断的决定性证据还没出现。但是，全自动化的快速导入确实会使得国家经济成长加速。然而，这样的说法显然不能安慰那些因为自动化而失业的人群。

业务的逐渐自动化，使得工资的两极分化在美国越来越明显，并且工资越来越低的一方逐渐意识到自己要不学习点什么新的知识，要不就只能做工资更低的更为低端的体力活。这样的结果是，这些人群的工作变得更加不稳定。

与此同时，雷克兰市也在考虑改变招商引资的政策，新上任市长向媒体透露，未来将不再引入物流和零售业，转而开始大力发展高新技术和高薪资产业。科技的急速变化使得许多上了年纪的劳动者丢了工作，但同时也逼迫他们不得不提升自己的技术以适应这些未来的新工作要求。这是未来雷克兰要解决的问题，如何帮助这些工人完成这一转变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