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释读《禹碑》的若干问题

1,杨慎释读《禹碑》,既有文字文化研究个人兴趣使然,也有政治考量因素掺杂。并不单纯。

嘉靖年间,流放云南多年的杨慎,花了一番心思解读《禹碑》。不久后,大明朝很多地方就都掀起一场翻刻岣嵝碑的浪潮。流风所及,海外蕃属朝鲜日本也都效仿。

明代各地及朝鲜日本翻刻的《禹碑》、《岣嵝碑》....,摹刻形制大都与最早版本岳麓《禹碑》有明显差异。基本不再按九行九列(最左第一行五列)排列字符,而是参考借鉴采用了杨慎解读文字后,按照更符合阅读习惯的形制重新排列。换言之,明代嘉靖年间很多地方官僚、学者卷入参与的这场翻刻浪潮,大多彼此心照不宣地默默为长期流放的杨慎“站了一次队”。

2,《禹碑》现在已能确定就是古版《洪范》,杨慎的解读完全是牵强附会。为杨慎站台的明代各地翻刻禹碑,也都被杨慎误导,以讹传讹,甚至可以说是都变成了一场不伦不类闹剧笑话的参与者。

那么,杨慎的解读错误,究竟是失误,还是主观故意呢?

这又关涉几个问题。

杨慎之前,是否有人正确解读过《禹碑》?

比如宋代王安石变法派这些人,现在最早的《禹碑》就是他们临摹刻制的,王安石变法纲领就是《洪范五行》。他们刻录的版本,形制明显与《洪范九畴》相关。要说他们完全不知道《禹碑》与《洪范》的关联,很难说得过去。

当然,要让他们一个个的字符讲清楚为何是这不是那,恐怕他们也办不到。毕竟,这东西就是个孤本,甲骨文还没出土。中间断档太多了。

同样,杨慎即便略知禹碑与《洪范》关联,他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吗?

杨慎即便能解决一二,但他还有时间吗?

最后,杨慎和宋代、汉代的儒士,知道禹碑与《洪范》关联后,他们当时敢公之于众吗?

这就转回到那个难解之谜了,禹碑与《洪范》的关系,为什么要被隐藏掩盖埋没?

3,杨慎与禹碑关联年表:

嘉靖三年,四朝元老二朝首辅杨廷和“致仕。”同年,杨慎(杨廷和子)发起二百余朝臣抗谏,掀起大议礼政潮。杨慎被流放云南,“永不叙用”。

嘉靖八年,杨廷和去世。

嘉靖十三年,长沙兵备道张素将拓印《禹碑》带给杨慎。帮嘉靖打赢大议礼政争的宠臣,杨家政敌首辅张璁多次请辞。杨慎这时已流放十年,年已五十。

嘉靖十五年,杨慎“解读”《禹碑》,并作序文、诗,广寄友人。各地开始摹刻禹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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