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美味“零食”

前几天有人问我，你小时候吃过什么奇怪的零食？

那就可太多了，比如一毛钱一袋的“甜冰”，就是一袋子加了色素和糖精的水，冻得硬邦邦，我们夏天都当宝贝一样地吸；比如有一种东西叫做“麦乳精”，我们拿它当奶粉喝；再比如还有一种“唐僧肉”，其实就是一堆香料腌制的豆制品.....

我再想了想，其实现在年轻人吃的零食，我小时候一样都没吃过，你们现在吃着玩的一些“点心”，如粽子、糍粑、米糕之类的，在我小时候其实是填饱肚子的主食；而我小时候吃的一些零食，在上一辈人看来可能是救命的宝贝。

有种东西，你们一定没有吃过。

它叫做“炒焦屑”，我也不知道这俩字该怎么写，但是我外婆就叫它“焦屑”（姜堰方言读作jiao xi）。

其实就是炒面粉，面粉、米粉、豆粉都可以，放在铁锅里炒出一点焦香味，然后拌入红糖或者白糖，再冲入开水……和成黏糊糊、湿坨坨一碗看不出形状的“泥巴”。

卖相真不好看，但是真的很好吃，而且很顶饿，虽然吃起来有点粘牙沾舌头。

小孩子饿得快，外婆就会炒一大罐子“焦屑”，每到下午，就给我们拌上一大碗，有时候还会加点炒芝麻和香油，我们表兄弟一个个吃得满嘴乌黑，连碗底都舔干净了。

当过红小鬼、做过新四军、解放军的外公说，“你们真有福气，这就是咱们当年好不容易才能吃上的炒面啊……”

其实这不是“敷衍”孩子，而是在那个贫穷、匮乏的年代，这一个老人家为了孩子做出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我生于80年代，农村里吃点好吃的太难了，我们小时候没有喝过牛奶，没有吃过面包，甚至到初中的时候才第一次吃到方便面，但是我们童年似乎并没有感到太多匮乏，全靠外婆一双巧手。炒“焦屑”、炒“糍粑”、“鸡蛋冲红糖水”、“烤知了”、“烤面片儿”、“烤红薯”、“烤玉米”、“炸小鱼”……每一天，我们似乎都能吃到新鲜玩意儿。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