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谍战剧《沉睡者》部分高能对话
一、FSB(联邦安全局)上校安德烈·罗季奥诺夫与好友万尼亚(记者)的对话,以下分别简称“FSB”、“万”。
万:安德烈,你发现了吗?对你们来说,所有的事件都是政治事件,到处是间谍,处处是敌人。
FSB:等会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分你们和我们了,你说清楚,你们是谁?
万:我们,我们就是三年前还认为这个国家还有言论自由的人;我们就是认为,如果能公开讨论所有肮脏的勾当,一切就会变得更好的人,以为马上就能迎来文明的人;我们就是认为能把俄罗斯变成一个正常国家的人。
FSB:可以呀,变呀,谁不让你变了?
万:谁不让?无处不在的虚伪不让、堪比伊凡雷帝时期的奉承谄媚和官僚作风不让。对了,还有像你这样的好人,却保卫那些养大爷的官僚机构。
FSB:你怎么把自己说的像是被侮辱和损害一样?你难道没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吗?没有高新和豪宅吗?还是没有娇妻和爱子?为什么把自己说得惨兮兮的?
万:我漂亮的老婆跟这有什么关系?你觉得,这些是国家授予我的勋章?因为我活出了人样吗?
FSB:你别揪着我的话不放,万尼亚,别把自己搞的像是铁血制度的牺牲品一样。
万:感谢上帝,我现在还不是牺牲品。
FSB:你知道我回到莫斯科后发现了什么吗?这里最不满意的人,不是挨饿的人,而是吃撑的人。
万:挨饿的人没时间抱怨,你明白他们得工作,赚口饭钱,挣扎着活下来。
FSB:你认识的谁是底层人民?来,跟我说说,你的朋友是谁?老师、医生、公交车司机吗?你上一次坐地铁是什么时候?还要代表底层人民呢。站在这儿,臆想全社会都是虚伪的,你才是最虚伪的,万尼亚。
万:不,安德烈,最虚伪的是你。还有像你一样的政府官员,开始发誓效忠,后来像投机商一样跟企业勾结在一起。
FSB:你是想说整个安全局都跟商人勾结是吧?特罗菲莫夫少校2003年在特维尔大街牺牲,为了他人的安全,自己扑到炸弹上,我能给你讲几百个这样的例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那儿给他立一块碑?纪念碑。因为那样整座城市都得立满,这些年轻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城市和国家而牺牲,而得到的工资只够你买两瓶香槟。
万:干嘛这么激动,你觉得我不知道这些吗?要知道,你们现在可是高于一切,甚至高过法律。你们是特辖宪兵。
FSB:不,我们不是宪兵。我们是负责守卫的牧羊犬。
万:哦,那我们就是羊群喽。
FSB:嘲笑吧,嘲笑吧,趁着狼还没来。
万:你还有多久退休?
FSB: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万:你想想,你都退休了,那些拿来吓唬我们的狼,还是没来。
FSB:万尼亚,这说明我尽到了我的本职。
万:安德烈,重要的是你要都想明白,别让整个国家都被带沟里去了。
FSB:万尼亚,最重要的是在这一刻到来前国家还存在。
二、FSB上校安德烈·罗季奥诺夫和万尼亚妻子的对话。以下分别简称“FSB”、“万妻”。
FSB:你看看,利比亚发生的那些事。一个繁荣的国家,是,体制是有问题,但总的来说也是国泰民安。那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些与西方外交官看似正常的聚会,本国官员的放任自流。然后,啪!政权出问题了。普通民众聚众上街,精英阶层屈服投降。一切就垮掉了。结果人们推翻了卡扎菲,而现在就开始互相蚕食。1953年的伊朗和几年前的埃及也是如此,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一个套路,一个模板。
万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几百年来俄罗斯都没有勇气承认,我们的问题不在于外部,而是在于我们自身。我们是太自恋还是太自怜?
三、万尼亚和妻子基拉的对话。以下分别简称“万”、“妻”。
万:我在这里感受不到自由,感受不到。没人能感受到。在这个国家里,如果你是个稍微正派一点儿的人,你就应该不断地斗争,应该在街垒战中牺牲。老天,我浪费了多少精力,我浪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在这个愚蠢的不必要的战争上,以至于完全没时间关心你和阿尔乔姆(孩子)。
妻:老天,哪来的街垒战?你在瞎扯什么?这些街垒战都是你自己臆想的东西。
万:基拉,你在开玩笑吗?你难道真的不明白?看不见正在发生的一切?不,我当然懂你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看得到自己的画廊。你怎么会看不见,我们在朝哪里前进,而且是极速前进。
妻:往哪里?
万:苏联,苏联!再过两年你的画廊就会被视为颓废艺术,而我的报社则是间谍老巢。我不能这样活着,不能!小时候我们已经见证过这些事情的发生。你想回到苏联时期,是吧?铁幕、游行、赤字,真好!
妻:听着,我不明白,干嘛上纲上线?为什么说苏联,说到底,你为什么会觉得,那儿就会好很多?“那儿”又是哪里?
万:美国。基拉,照欧洲的标准来看,我和你甚至还不是中年人,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吧,从头开始,把阿尔乔姆送进一所普通高校。
妻:伊万,这些都只是说说而已。你想成为我们的熟人那样吗?那些满腹怨恨的移民,整天在网上盯着看,俄罗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寻根究底就一个目的,为了证明自己离开是多么的正确。“你们看,变成了什么样?”、“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要赶快逃走!”
四、FSB上校安德烈·罗季奥诺夫和FSB叛徒乌鲁索夫的对话。以下分别简称“FSB”、“叛”。
FSB:我学历背景好,我还同时被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和莫斯科国立大学录取了,但最终没去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
叛:为什么没去?
FSB:我来到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看录取名单,那里的学生都是这样的,苏联晚期的公子哥,很时髦,穿着李维斯、耐克鞋,听着MP3,某些人还开了私家车,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聊的话题都是:某某一家搬到哪个国家了,某某夏天在哪儿度假。聊天中主要表达的是,对那些被召唤回苏联的外交官家庭的同情。我在旁边想,该死,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外交官,我们祖国的外交官,而他们与我们的祖国、我们的家园没有半毛钱关系,除了护照上的身份以外。我明白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家庭教育问题。因为你们常常出差奔波,你们就住在那儿,回到这里之后又开始等着回到那里。
叛:都是些混蛋,废物。苏联给了他们学习的机会,给了他们标准住宅楼和工作,而他们脑子里想的就是T恤和纽约。
FSB:那还是1991年,动荡刚刚开始。
叛:对,两个月之后政权就更迭了。
FSB:你知道我领悟了什么吗?我看着这些漂亮的年轻人,明白了,他们的父母要不了15分钟就会叛国,15分钟而已。就算父母这一代人不会,他们的孩子长大后也一定会叛国。先观望,然后处理财产,然后他妈的从这里滚蛋。
叛:所以所以你才决定成为可怕的联邦安全局上校吗?好将这些公子哥……好找每个人单独算账,对吧?
FSB:不,我那个时候想的是,我永远不会和他们打成一片。我是另一种人。
五、FSB上校安德烈·罗季奥诺夫和FSB叛徒索科洛夫的对话。以下分别简称“FSB”、“索叛”。
FSB:你知道,一个“摩萨德”的同行跟我说过: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他出卖了自己的国家,那他就是放敌人进入了自己家,自己家人也性命难保,你可不只是背叛了安全局,你是引狼入室。
索叛:这是我家吗?这里全是过着原始生活的牲畜,还过着石器时代的生活,算我家吗?罗季奥诺夫,你抓到的不是背叛者,而是一个想要做出改变的人,就算是以这种方式。因为我们别无选择,而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相信我,因为你们还没有学会尊重自己的人民(言毕,举枪自杀)。
六、FSB上校安德烈·罗季奥诺夫和万尼亚(实为CIA发展的代号“乙烷”的潜伏情报人员)最后的对话。以下分别简称“FSB”、“万”。
FSB:我实在搞不懂一件事。你父母都是外交官,你在维也纳上的中学,你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为什么要当叛徒?
万:我没有出卖任何人,只有发过誓才能谈背叛,而我从未向任何人发过誓,无论是苏联还是你们的新俄罗斯,他不是我的旗帜,是你们的。
FSB:那你的旗帜是什么?
万:我的旗帜就是普通人的旗帜,上面用金色的字母绣着“司法公正、权利平等、进步与未来”,就像在维也纳、巴黎、伦敦还有纽约一样,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民主”!对了,你在利比亚是做什么的?是法律顾问吗?
FSB:铁路建设顾问。
万:利比亚战争就是你们干的好事,铁路工们,你们所到之处都会变成中世纪那样的暗黑地狱。
FSB:而你们一出现就是节日,南斯拉夫还有利比亚、伊朗、伊拉克。50年来,你们的人(指美国)参与了74场冲突。不,万尼亚,你的纽约朋友们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地缘政治利益。你们不是来提供援助,而是来争夺资源、石油和天然气。而那些不按你们的规则出牌的,你们就要消灭他们,让他们在地球上彻底消失。不用给我讲你们的那些民主童话。
万:我只想要一种正常的生活,所有90年代人都想要的那种生活,所有人都想要民主,然后你们这伙人来了,把这一切踏平后埋进混凝土,不允许有任何不同的声音,而现在特工无处不在,战略轰炸机到处都是,时刻警戒。而你们统治的逆来顺受的俄罗斯人民还是那样的贫困。
FSB:人民的贫困潦倒是你们这些人在90年代造成,你们呼唤民主,可同时却在背地里收购企业和工厂,但没什么,你也看见了,我们熬过来了,我这样的人回到了祖国,也是我这样的人守护着祖国。
万:你不是在守护自己的国家,而是在守护自己的肩章而已。那你知道我是为了谁吗?我是为了那些想要活在21世纪的人。你们是没有机会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未来总能战胜过去。
FSB:不对,万尼亚,这不是16世纪对抗21世纪,这是我们自己的生存之战,是为俄罗斯这个国家而战。
万:你凭什么说你就比我更懂俄罗斯呢?我是在这出生的,这是我的家乡,这是我的国家,是你,就是你,从我的手中把它夺走的。
FSB:不是我夺走的,是你自己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