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万茜
被迷住了!
作者丨张楠楠
看完《乘风破浪的姐姐》,被万茜迷住了。
喜欢她的飒,喜欢她笑容里的灵动。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表面和平,暗里汹涌的节目中,万茜宛如一股清流,不争不抢,安静地呆在角落,看着姐姐们“厮杀”的喧嚣。
屏幕外的万茜也依然淡然。
在知乎,万茜回答过这样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不红的演员是怎样的体验?”
她给出了自己的箴言:“风雨狂急时,立得定,方见脚跟。”
在成为实力派演员前,万茜也经历过无戏可演的自我怀疑状态。走在路上“无人认领”,她安安静静地挺了过来。后来凭借演技实力出圈,却又藏匿于角色身后。
对于万茜来说,人生不是乘风破浪,在汹涌中波澜不惊,方能遨游天际。
01
叛逆少女
万茜从小就是个倔脾气。
父亲是军人,从小对万茜管教严格,实行军事化管理。每天要在规定时间里到家,晚上9点钟之后不能出去玩,不能在墙上乱涂乱画。
万茜总是乖乖点头,一转头就跟父亲对着干。
一次,万茜在墙上画画,被父亲发现教训了一顿,满口承认错误。结果父亲一离开,又开始在墙上“创作”。连续好几次,父亲实在拿她没辙,最后在墙上画了个圈,对她说:
“你就给我在圈里面画。”
万茜还是不老实,直接画在圈外。
万茜还“被迫”学过小提琴。学了一年半,万茜觉得太苦,但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反抗,只能偷偷搞破坏,把琴枕掰断,父亲粘起来后,再掰断。
长大后,万茜那股叛逆劲又上来了。考高中的时候,万茜就从益阳跑到长沙去上学,到了考大学,还嫌离家不够远,就动了去上海的心思。
自己给学校打了介绍信,收拾好行李,一个电话打给父母:
“我去上海考试啦。”
电话另一头,父母茫然又焦急:
“什么?你去哪?”
比起其他考生心中的表演梦,万茜报考上戏纯碎就是想远离父母的管束。
“曲线救国。”
考试那天,万茜不小心感染了红眼病,眼睛红彤彤的。上场的时候,她也不解释自己的眼睛怎么了,就像一杆枪一样站在那,无所畏惧,一点都不扭捏。
老师芊澎至今还对万茜印象极深:
“特别爷们儿你知道嘛,而且还不搭理我们。”
万茜身上“爷们”的气质,老师领教过,同校好友更是感同身受。
王冠是万茜的师妹,第一次见到万茜是在电梯里。当时,万茜上身穿了件白色T恤,下身一条短裤,戴着黑色墨镜, 身子斜斜地靠在墙上。
王冠有点被这个女孩的气场吓到了,但心里还是说了句:
“这女孩好酷啊!”
在上戏,万茜也算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很多男孩追。只是,万茜拒绝男生的方式有点“特别”。
有一个男生追了万茜很久,各种招都使了,万茜始终不太搭理人家。直到有天,万茜突然非常严肃的跟男孩说:“今天晚上在哪,我们见个面 。”
男生欣喜地以为总算追到手了。没想到一见面,万茜就扔了一句话:
“师哥,我们真的不适合,你别追我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朵高岭之花,注定与众不同。
02
“混不下去就做前台小姐”
悬在峭壁的高岭之花,专业能力也令人望尘莫及。
因为成绩优异,万茜大二就曾赴罗马尼亚演出古希腊悲剧《安提戈涅》,在多个国家参加比赛。
毕业之后,万茜继续留在话剧舞台上,主演了国家话剧院年度话剧《怀疑》及《荒原与人》,其中《荒原》还获得话剧百年”全国剧目展演金奖。
大家都以为,万茜的路应该是向着老艺术家奔去,结果她自己拐了个弯:
去唱歌了。
父亲喜欢唱歌,万茜小时候每天都要早起,在院里对着墙吊嗓子,唱父亲喜欢的军旅歌和民歌。虽然满心不情愿,倒也是从那时练就了一副好嗓子。
小时候抵触唱歌,长大后自由了,万茜对唱歌的热爱又从骨子里生长起来。
“反正还年轻,还有资本折腾。”
这一折腾,就栽了个跟头。
第一张专辑,也是唯一一张专辑《万有引力》,销量惨淡,加起来还不到两万。没赚钱,万茜倒是自己倒贴钱进去了。
回忆起这段“开小差”的经历,万茜看得挺开:
“不后悔,这都是经历,是我的财富。”
唱歌的路堵死了,万茜决定干回自己的老本行:演员。
跑回来演戏,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最初的半年,万茜没戏接,穷的叮当响,只能天天在家熬着。后来终于有些小角色找上门,但是万茜自己觉得演的“特别难受”。
话剧出身的万茜,一开始并不能适应电视剧的节奏。话剧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而影视剧随时都要喊咔。
2007年出演《生死桥》时,这种“不舒服”感达到了顶峰。
怎么演,万茜都觉得扭捏。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我知道不对,但不知道哪里不对,不知道怎么去改”。
那段时间,万茜陷入巨大的自我怀疑中,全身都是负能量。一次,自己茫然然地走到河边,轻生的念头一下掠过她脑子里。
幸而回过神,想起了父母,赶紧从河边跑开了。
当时,周围的同学都觉得万茜特别风光,出了专辑又接了戏,两头都不落。知道她真实状态的,只有好友王宁杰。
万茜经常给王宁杰打电话,通常都是在半夜,电话里什么都不讲,一阵长长的沉默。唯一一次,万茜说了句:
“我要是混不下去了,能不能去深圳投奔你,做前台小姐。”
经纪公司的老板看不过眼,就让万茜把自己最差的作品“一遍一遍地看”,分析一下是哪里没演好。
万茜是个要强的人,一部戏演没演好,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没必要回头看以前的作品。旁人怎么劝她都不听,还跟老板在办公室里吵起来,动静大到里外的人都不敢吭声。
那股倔脾气又上来了。
03
“希望下次我能拿最佳女主”
好说歹说,万茜终于极其不情愿地开始“揭短”。
录影带一遍遍地放,每个动作和表情一帧一帧地分析,看到最后,万茜脸都拉到了肚脐眼上。
但终归还是起了作用。
2009年,毛卫宁导演找到万茜,邀请她出演《上海,上海》。这一次,万茜明显感觉演起来轻松多了。拍戏的间隙,毛卫宁特地过来跟万茜说:
“我后面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你把时间留给我。”
日后提起这部剧,万茜给的分量总是很重:
“《上海,上海》是让我演技真正开窍的作品。”
打那以后,万茜便成为电视剧名导眼中的“香饽饽”。在《我的孩子我的家》之后,万茜又出演了《裸婚时代》、《我家有喜》,慢慢开始在电视上混了脸熟。
但真正让大众记住她的,是2012年的《柳如是》。
为了这部电影,万茜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花了半年的时间练习古琴和昆曲,每个礼拜跑去苏州,请教当地的昆曲老师。
古琴谱子复杂难懂,万茜硬着头皮上网找资料,把谱子翻译过来。她还翻阅了大量史料,去了解柳如是的生平。
开机的前一天,万茜把导演拉到身边,秀了一段昆曲。刚唱第一句,导演就鼓掌说:
“好!”
靠着这些“笨功夫”,一步一摇间,万茜把一个秦淮名妓演活了。
这也不难怪网友给出这样的评价:
“万茜的烟媚的笑容和克制的泪水,真像是明代仕女图抠下来的影像。”
2013年,台湾导演钮承泽(后面简称“豆导”)准备拍摄民国军旅剧《军中乐园》。那会,万茜觉得生活枯燥无聊,想找点新鲜感,就染了一头亚麻绿,掉色之后头发又变黄了。
她就这样顶着一头“黄毛”去试镜了。
第一次试镜,豆导对万茜没什么认同感。直到在后面的聊天中,万茜抱起了吉他,把上次试镜后练的英文歌弹给导演听,两个月后,豆导最终敲定万茜来出演“妮妮”一角。
后来,侯孝贤导演帮忙剪辑《军中乐园》,看到万茜,他很惊讶地问豆导,“这个女演员你从哪里找来的?”
豆导回答说:
“万茜是老天爷给的礼物。”
老天爷也开了眼,让万茜凭借这部电影拿下金马奖最佳女配角。上台发表完获奖感言,在音乐响起要下场的档口,万茜突然转回来补充了一句:
“希望有生之年还能站在这里拿到最佳女主。”
话里有些哽咽,眼里都是欣喜的期待。
04
一部双卡双待的手机
拿了金马奖,万茜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
获奖消息只限于圈内人,在圈外没有掀起波澜。对她而言,也只是家里多了个奖杯,朋友来家里的时候观摩一下,顺便研究一下奖座是不是真金做的。
走在街上,无人认领的状态还在持续着。只是偶尔会有路人会指着她说:“你是不是演员啊?”
但耀眼的光彩总是盖不住的。2016年,陈坤为自己时隔九年的电视剧选女主。就因为之前看过万茜的电影,于是主动联系她说,“可不可以请到您,来跟我们一起合作。”
胡歌在美国进修时推了一部戏,后来知道里面有万茜,就发短信给制片人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万茜?”
2017年,万茜更是进入了全面“霸屏”的模式。《海上牧云记》、《脱身》、《心理罪》、《猎场》,《大唐荣耀》,一部接着一部火,“万老板”终于浮出水面,大放异彩。
但万茜只有全身心的累。
那段时间,万茜不是在片场,就是去片场的路上,坐在车上没时间打盹,反复地看剧本。杭州、横店、上海三地来回地跑,“像是陷入一个挣脱不出来的旋涡,特别难受。”
对于万茜来说,最理想的状态是有充足的时间被生活浸润,带着生活中赋予她的能量,回到表演道路上。
拍戏之余,万茜能耐着性子拼好8米长的《清明上河图》的拼图,花了三年考取了摩托车驾照,只因为“不用考虑堵车问题”。事业低谷那会,她能把《魔兽世界》打到高级玩家,带着公会进入五强。
有了女儿以后,她也像普通人一样为生活忙碌着,不拍戏就在家里带孩子,刷手机能刷一天。
在万茜看来,好好生活,才能好好演戏。
“生活对我来说是一个汲取养料的地方,我得把它融入我的骨血,再放到角色中去。”
就像一部双卡双待的手机,万茜穿梭于现实与荧屏,作为演员,她可以为角色付出全部,而脱离了演员的光环,她也任自己被生活浸泡。
因此,对于红不红这个问题,她显得格外释然:
“能过上平常的小日子,随意素颜逛街吃脏串,抠脚剔牙也不会被偷拍,可以花更多的钱报学习班完成自己的兴趣…不红的好处太多了,不胜枚举。”
2017年,万茜回到曾经热爱的舞台剧。《默默》这部剧中,有个叫灰老大的反派,他希望戏里的人把所有的时间都省下来去工作,不要有其他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而戏外的万茜,对于最具时间感的画面,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妈在做饭,我爸在玩游戏,我和我老公在看孩子玩。”
对于万茜而言,人生不是乘风破浪,在汹涌中波澜不惊,方能遨游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