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时刻》:主旋律的硬核回归
在举世瞩目的国庆70周年大庆的前一个周末,献礼影片《决胜时刻》悄无声息地在院线上映了。如果让我一句话评价一下这部影片,那就是“可以,值得一看”。
这部电影原定的名字似乎是《1949·香山之春》
其实原本我并不打算去买票看这部电影,主要是因为片方在上映前用了“电影中将首次披露4K高清修复版开国大典真实彩色胶片”作为电影最主要的亮点进行宣传,这就很容易让“身经百战”的观众下意识觉得你电影的正片估计没啥值得一看的东西,只好搬出开国领袖这种级别的“料”来卖一波情怀——这年头,凡是在宣传片里卖情怀的,十有九九是烂片。
但同时,从这部片子的内容和演员阵容上来说对于中老年人又是非常安全而友好的,毕竟现在的热门商业片类型已经几乎很少能让这个群体接纳了,于是在父母的提议下,我们周六上午三人“包场”看了这部电影,整个观影过程非常其乐融融,看完后我大概可以给出10分制的7分这样一个分数——虽然电影不可避免地会在叙事上遭到一些批评,但这依然是一部阔别多年的制作认真、很有想法、发人深思又随着中国电影工业的整体进步和时代的发展有了很多新东西的“硬核主旋律”。
补完和升级版的《建国大业》
从这部电影的主创阵容、故事内容和整体风格上,很容易让人想起十年前那部为共和国60周年大庆献礼的《建国大业》。作为这个系列(《建国大业》、《建党伟业》和《建军大业》)的第一部,也是上映时影响力最大的一部,《建国大业》可以算是中国商业电影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随后一个新的时代拉开序幕。
在中国商业电影探索的第一个十年里,基本上是一个比较简单而粗放的模式,那就是“大导演+大明星+大场面=高票房”,当时的大陆电影人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为了追求高票房,从张艺谋的《英雄》以来,一直在走弱化故事而堆砌大牌明星的道路,在观众的期待和质疑中不断刷新着票房。
而到了《建国大业》,借着祖国周年大庆的东风,打着“文艺界集体献礼”的旗号和零片酬义务出演这样的便利,把这种明星的堆砌发挥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致——在当时华语电影宇宙中几乎所有的大腕都在国共和谈到开国大典这段历史中得到了一个角色——这几乎就是一场极限实验,看看在这种极端条件下票房收入可以达到多少,差不多就是这种模式的极限了。因此,在《建国大业》之后,华语电影主流差不多就抛弃了单纯用“堆明星”来“堆票房”的模式,转而在深耕类型片上下功夫,在《让子弹飞》之后,一个新的阶段到来了。
于是,十年之后,我们可以将《决胜时刻》看作是黄建新导演在卸下了把无数星星塞进一个流水账故事的任务,没有了用华丽票房装点祖国生日的包袱之后,对于原有故事的二次创作——补完和升级。
一部电影主创人员用不用心,骗不了人。通观全篇,可以明显地看出这部电影不是那种为了应付政治任务而拿着老掉牙的政治正确模板和一堆特型演员敷衍一篇——导演、编剧、演员的用心随处可见。
首先,这个版本的“建国”故事为了能够留足空间深耕叙事,从《大业》的抗战胜利后到开国大典的三年,缩短到了和平解放北平到开国大典的大半年,把“和平谈判”、“渡江战役”和“北平抓特务”这三个点作为贯穿电影的三个主要事件,让整个故事不至于变为走马观花的流水账。在讲这三个故事的时候,又着重了很多历史书之外的细节,历史人物和平凡小人物的视角相互交织,用一种散点透视而又张弛有度的良好节奏推动着剧情向前发展。
(穿上这身衣裳,我也是个地下工作者啊……)
电影中,“历史人物组”——毛泽东与朱德的战略决策、周恩来与张治中的谈判、蒋介石与李宗仁的较劲和“小人物组”——警卫员二桥回到家乡参加渡江战役、警卫长陈友福和新华社播音员的恋情又从基层百姓的视角反映出历史变革的时期城市和乡村的变化,这两组人物因为角色和情节的设定又是彼此打通相互交织,小人物与大事件,大人物与小人物,大人物与基层,在剧情中都有相互的互动,生动地将1949年初到建国整个中国南北的风貌展现刻画了出来——虽然称不上完美,但是相比于《建国大业》的走马观花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升级。
不仅如此,由于两个多小时的电影需要放进去太多的事件和要素(没有办法,虽然已经把历史跨度砍到了只有半年,要说的依然太多),电影在情节的安排上选择了一个严肃而激烈的事件搭配一个轻松和慢节奏的事件,一张一弛使电影保持一个明快的节奏,这些都可以看出编剧在研究历史的基础上对剧本结构和细节的认真打磨。
其次,《决胜时刻》在电影美术上也有非常鲜明的构思和风格:贯穿整个电影中新旧两个阵营——共军VS国军,北平VS南京——在色调上是对比鲜明的。解放阵营中的情节和场景始终用一种非常漂亮的暖色打光,以及偏暖色的布景营造出一种阳光明媚、充满希望和正能量的氛围;而国民党一方的南京则是潮湿、阴冷,蒋介石所出现的场景也都安排在了阴雨和破败的环境下——肃杀的寺庙,光源不足的室内,水岸的破败水泥平台——国民党的谈判代表们的服装也是冷灰的色调。电影在画面结构、打光和分镜画面上下了很多功夫,给我一种强烈的感觉:曾经被束之高阁的那种左翼电影美学再次出现在了大银幕上——那种毫不避讳地使用电影语言来表现创作者思想、用炽烈的构图和色彩传达炽烈情感的风格,如今真的很难在影视剧里看到了。
在这个十年里,中国电影工业的进步也体现在了这部非大制作也没有太高票房期待的电影上——相比于《建国大业》所有大场面镜头都直接用了其他电影画面的剪辑,这次的《决胜时刻》在炮击紫石英号和渡江战役上都使用了原创的战争大场面镜头,镜头的调度、场面的设计和特效都颇有点大片的意思,虽然战争场面不是本片的卖点,但目前的电影工业已经可以承担得了在不需要付出太高成本和精力的前提下做出相当成熟可看的大场面——英国军舰和江岸工事的大炮对轰、解放军战士满身烈火冲向敌军机枪以及渡江战役最后战士和那面翻卷的红旗都是让我足以心潮澎湃的精彩场面。
除此之外,我认为《决胜时刻》在十年以后更大的一个“升级”是一种创作的视角和话语已经和十年前的大环境完全不同了。我想当年看国《建国大业》的人肯定还记得里面那个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对话——张国立扮演的蒋介石和陈坤扮演的帅得有点过分的蒋经国关于打老虎失败后谈反腐,蒋介石满怀焦虑和无奈地说:“反,亡党;不反,亡国”。
在那个时代,要说这句台词的设计完全是针对国民党,没有意有所指,是谁都不信的。在当时的主流创作环境中,大家对于那个历史关口的蒋介石和国民党右派,大多抱有一种“英雄末路”式的同情心理,文艺界把宣扬“蒋介石也是爱国者”,“蒋介石也是英雄”,以及“国共本是兄弟,内战是无奈的选择”看作是一种历史观上“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进步思想,因此在这样的献礼片中依然会强调蒋介石“不愿做分裂中国的罪人”的历史觉悟以及“英雄末路”的可叹可悲。
但是,十年之后,在《决胜时刻》中的描写国民党右派的话语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借前朝讽今朝”——片中蒋介石不顾“党国药丸”也要拆李宗仁的台,架空其权利;国民党内部混乱的派系争斗、连夜运走上海黄金让西方记者都看不下去、面对共军寄希望于英美的干预以为列强一出手共产党就不战自退等等,种种熟悉的操作让人觉得这分明是用70十年前之反动派在讽刺今日之反动派。(顺便一提的是,如果看了《决战时刻》你就会发现当年蒋介石反对划江而治搞南北朝绝不是《建国大业》里书生气的什么“不能做民族罪人”,纯粹就是为了搞自己的政敌——新版的“攘外必先安内”而已)。而所谓国共的“兄弟之争”,片中的周总理也明确地告诉了当今那些小清新一个事实——内战共产党赢的时候你们说什么国共本是兄弟,说什么内战非正义,“四·一二”你们疯狂屠杀残害革命者的时候,怎么没把我们当兄弟?
以上种种的对于历史新的审视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也深刻地说明了这十年来,主流价值观和历史观正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十年前大家觉得是进步的东西,放到现在可能就要被新成长起来的一批人而嗤之以鼻了。更加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在电影里还专门花了笔墨去描写毛岸英这个人物——这个在互联网时代被一些人造谣黑得不成样子,几乎将黑料变成真实历史的革命烈士——参加了解放柏林战役的毛岸英兴奋地告诉父亲:“这次回国,我准备去工厂当工人!”
电影的创作者在这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情怀的传承,这种传承的脉络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这种情怀是目前任然占据着文艺作品创作主流的那群人、以及想着用好莱坞商业模式做革命IP的那些人截然不同的,这种感觉曾经在四十年前是主流,在二十年前的主旋律中依然可见,却逐渐被人所遗忘和厌弃,如今,这样一瞬间的火花闪烁让人看了感动,但不知道这样的一丝星火在下一个十年能否再次燎原?
不仅是故事的创作者,电影中主要的那批特型演员也倾注了很多创作热情。我曾经在知乎上看见有人推荐2001年版的《长征》,理由是这是这一批特型演员的第一次集体创作,所以他们花了很多功夫,表演也不那么程式化,而后来,随着他们不停地重复演相同的角色,后面都越演越“疲”了。伟人传记片我看得确实不多,就唐国强演毛泽来说,确实会有那么一点儿。
但是这次《决胜时刻》给我的感受是,每一个主演都花了很多功夫重新钻研自己已经演绎了很多遍的角色,特别是饰演毛泽东的唐国强和饰演周总理的刘竞。唐国强在片中演绎毛泽东很特别的一点是把毛主席伟人风范之外的风趣、幽默、调皮和不拘小节着重地表现了很多;而刘竞的周总理则是着重体现了总理沉着干练之外的果敢、以及内心柔软重感情。让我印象很深的一个细节,一群领袖一起进城看梅兰芳的《霸王别姬》,演到霸王穷途末路、虞姬生离死别时,毛泽东满怀感慨地议论项羽战略上的愚蠢,而坐在一旁的周总理看着虞姬,眼里已经饱含着热泪……
历史,是极致的浪漫
我在前面提到过一种情怀的传承,那种感觉不是一个标准可以概括的,但是确实是只有在那种革命时代和左翼电影的环境中浸淫和传承,具有共和国主流历史观以及系统地了解和领悟了近代史才能够在创作的字里行间表现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就像徐克拍《智取威虎山》,像刘伟强拍《建军大业》,可以拍得热血,可以拍得乒乒乓乓很热闹,但如果你真的把这些香港大导演拍的电影当作“主旋律”来看,总是缺了那么一种味道——杨子荣的英雄事迹,共产党的南昌起义,在这些香港导演拍出来的故事虽然被业界认为是创新,认为是主旋律在商业上成功的出路,但是你会发现,如果把这些电影完全剥离了革命的话语,套在另一个“江湖兄弟情”的套子里,完全不会受影响——如果革命故事不讲革命也可以,那为什么要拍成革命故事呢?
但是,在《决胜时刻》中,虽然依然不是那种唱高调式的主旋律,但是神奇的是,那种革命的厚重感又重新回来了。我也在想,是什么让这个故事增加了厚度,无他,是创作者把这半年的历史时刻通过电影语言放进了中国近代三十年轰轰烈烈、气壮山河又坎坷崎岖的革命史中来表现。这个“决胜时刻”不是一群人的胜利,而更是回望来时峥嵘岁月的沧桑。
“当年离开北平的时候,我二十六岁,弹指一挥间,五十六喽”
这种感觉在电影中最先出现在进入北平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和刘少奇一起去瞻仰了孙中山位于北京的衣冠冢。在优美而又静谧的京郊山中,四个伟人面对中山先生表情肃穆深深三鞠躬(朱德敬军礼),毛泽东对孙中山说(大意):“您的学生们来看您了,您为之奋斗的事业即将要实现了,新的中国将是人民民主的共和政体!”——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无比巨大,令人唏嘘感慨良多。
想当年,这四个人应该都是怀着仰慕的心情见到了中山先生,并追随他走上革命的道路,彼时他们都还是稚气未脱满怀希望的青年,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在今后的三十年,为了坚持自己的信仰,为了创造他们梦中理想的中国,年轻的他们将会经历什么非人的苦难、刻骨的离别、漫长的征途和人性的磨砺……三十年后,他们回到先生面前,先生的坟冢面对大好山色,而四人已经变成了满面风霜的中年人,他们都已经不是自己年少时理想中自己的样子,“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但是在无数的鲜血和牺牲中,中国已经将要迎来新生,他们也依然需要在短暂地享受这“决胜时刻”之后继续走上布满荆棘的征途,为了中国的解放和自由,至死不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场祭拜孙中山的戏,导演拍得很用心,一下把我的心拉进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三十年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很多东西都凝聚在了这三下鞠躬之中。导演在后面的剧情中再一次用很多细节描绘了这种物是人非,岁月的变迁和感慨。比如说,毛泽东心心念念要进城看梅兰芳的戏(还在演出前跑到后台追星,吹了一堆彩虹屁之后说,不打扰您了我先出去了),因为当年他北漂的时候很想来看梅兰芳,可惜没钱买票;戏结束之后又跑到外面吃路边摊,怀念当年吃过的东西,对身边的人说,还想去全聚德吃烤鸭,当年吃不起……
是啊,此时回到北京已经是全国人人崇拜的领袖,而当年离开北京还是一个没人注意的贫穷北漂——那是一种很真实的感觉:在北京,毛泽东一方面住着廉价的群租房、睡着大通铺,没有钱消费娱乐也不被自己崇拜欣赏的那些青年才俊和名流大咖们重视,但同时他也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和奋斗方向,遇见了自己的爱情,在古都的美丽秋色中陶冶了情操。三十年后故地重游,理想已接近实现,个人也是功成名就,此情此景怎能不演绎出很多个人的情怀和感慨——锦衣夜行忆少年,颇有点重访年轻时的自己的意味。
主旋律题材的很多作品之所以难以让人产生割裂和疏离感的一点是,那些领袖和伟人的人格是高度固定化和程式化的,观众只看到一只只大手在左右着历史的进程却看不到时代的浪潮对于这些人的影响和冲刷,然而真实的人无一不是一生在时间的风浪里上下起伏,不同的是有人随波逐流而有人却在奋力做时代的弄潮儿。就像《中国合伙人》里三个发誓要改变世界的大学精英在功成名就时却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们没有改变世界,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开国元勋们当然是改变了世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很少会有影视作品让我们想起,这些在我们心中穿着中山装,讲着革命的“老干部”,在二十世纪初曾经是一群风流潇洒的翩翩佳公子,是飞扬文字意气风发的书生,他们满怀一腔热忱拥抱新文化,旅欧接受着当时世界上最激进的哲学、社会学、文学和艺术的熏陶(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在当时的欧洲恰恰是最“时髦”的思潮之一),他们的爱情观甚至远比现在的青年更开放更激进,早期的中国共产党核心成员正是这样一批顶配“文艺青年”,他们希望用理想和主义来改变中国。
然而中国近代史就是一部时代的洪流吞噬一代代青年理想和爱情的历史,这样一批满怀革命热忱和浪漫理想的青年,等待他们的是412的人头滚滚和血流成河,曾经彻夜长谈的挚友一夕间变成了水火不容的死敌。持续半年的屠杀,持续十年的白色恐怖,曾经的翩翩才俊面对的是绞架、酷刑、黑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残酷的斗争中凋零,活下来的,走到最后的,也永远告别了青春和浪漫,从此放下了书卷拿起了刀枪成为了冷峻的政治人物。
这是属于革命的血色浪漫。这种浪漫曾经深刻地影响着中国,曾经塑造了改变中国的一代人,但却随着时光的流失淹没在了敷衍的口号式宣传和和平年代的小布尔乔亚对于革命漫长而又执着的解构之中。
《决胜时刻》最感人至深的段落,恰恰不是最后的开国时刻,而是任弼时那一曲悠扬婉转的小提琴:任弼时自知身体支撑不了太久,他在自己的院子里摆好了四张椅子,请来了朱毛周刘四个战友,说要为他们演奏一曲:“许久未弹琴,手都有些生了。我想弹一首曲子 献给我最挂念的人,献给我深深热爱着的新中国”伴随着幽幽琴声,画面中是长征中的雪山草地,是延安的战略转移,是三大战役结束后这群人醉酒欢歌的样子——由于都是这群特型演员在不同的主旋律题材中的表演剪辑而成,所以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革命宇宙”系列——这段神剪辑不仅利用已有的主旋律电影片段大大丰富了这部电影的厚度,而且用一曲革命者悠扬的独奏将一种革命浪漫主义的缅怀推向了高潮:这是一个即将逝去的人为已经逝去的人们奏响的挽歌,听众则是即将背负着这些逝去者灵魂负重前行继续为了民族的未来而奋斗的同志。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主旋律的至高境界是革命的浪漫主义,而革命浪漫主义的极致就是革命的历史本身。
最后,是一点彩蛋
说完了沉重的东西,其实我想说这部“硬核”的主旋律真的非常非常能玩梗!而且玩梗的水平比那些喜剧电影屎尿屁的搞笑桥段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印象特别深的有三处:
第一,是饰演我党特工战线头头的“龙潭三杰”之一李克农同志,也是本片三大主线剧情之一“北平抓特务”我方BOSS的,是日常开挂的李元芳!而国民党一方潜伏在北平的特务头子,居然是《潜伏》里大谈“两根金条哪根高尚哪根龌龊”的谢若琳!这对比,你说国军还怎么赢?!
李元芳VS谢若琳,这一句没法打了
第二,渡江战役里面国军头目居然说了一句:“只要不刮东南风,解放军就过不了长江!”——也不看看我方BOSS是谁?(来自诸葛丞相的正义凝视)
羽扇一挥,长江上啥风都得听我的。结果我还没笑够,镜头一转,主席亲自玩梗,在作战会议上蜜汁微笑:“赤壁一站乾坤转,东风送我第一船”……顿时有种穿越的感觉……
第三,我党的特工人员刚刚进驻北平时,就有一群大妈围着举报胡同口有可疑的人,让解放军同志赶紧去抓人,当然最后发现是潜伏的自己人——导演我知道你在玩朝阳群众的梗。
截至我写这篇文章为止,《决胜时刻》的票房只有五千多万,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猫眼的预测票房在8000万以内。所以虽然我在文中有颇多的赞美,但是这部电影在商业上不算成功也是注定的。究其原因,我觉得宣发没有好好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我上面所说到的一切鉴赏的亮点对于普通观众来说都是有门槛的——你觉得电影好看,必须是建立在你对那一段党史军史有一定的了解和兴趣,对于中国革命有一个基本的正确认识的基础上——反之,你只会觉得整部电影“没有完整的故事”“不知道说了什么”,确实,这也是相当一部分观众看完电影后的感受。也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建国大业》会做成“数星星”的模式,因为要走高票房路线只能如此,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也许“数星星”比看革命史要更加值回票价。虽然,这次《决胜时刻》在主旋律的回归上试一次对的尝试,要将广大观众重新拉回阔别已久的“主流话语”和“革命浪漫主义”,未来可能还是需要靠一个点的完整故事来开拓。
面对新的十年,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