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站姐暴雷,为何饭圈一骗一个准?

刚过去的11月,是属于“站姐”的焦点之月——网红忙着找站姐陪拍,站姐忙着为“海景房”平账本。

上周五,“站姐涅槃 400万”、“站姐涅槃 庞氏骗局”等相关词条话题登上社交平台热搜前列,涉及500多名受害者、单人最高损失42万元,受害者为时代少年团粉丝等关键词也更是添上了一把火。

截至12月1日,据部分受害人更新进度表示,时代少年团成员严浩翔圈内知名个站“涅槃”背后的主理人站姐Yuki(注:现已退出并转手个站)”诈骗金额已超过1000万,地域性维权组织持续扩大。但由于现有证据不充分,目前多数受害人报案依然停留在经济纠纷阶段,仅有一位成功以诈骗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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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围绕站姐产生的各类不良事件已是屡见不鲜,甚至不少相似的诈骗招数卷土重来,但仍旧有前仆后继的普通粉丝盲从盲信。那么,站姐的“传施布道”到底有何魔力让粉丝主动掏腰包,一骗一个准?

又一位站姐暴雷

“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家里人倾家荡产也补不完了”。

11月26日,东窗事发时,面对众人的赔付要求,站姐Yuki在微信群中如此回复。

她也在微信粉丝群、朋友圈发文,称其资金链断裂挪用超过400万元票款,无力偿还大量粉丝退款。虽想获得粉丝谅解后续赚钱补回亏空,但因粉丝报警,目前也愿意配合调查,个人已经无法处理这一情况,“死路一条和一辈子赚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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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Yuki还使用圈内追星朋友的身份信息贷款42万元,其朋友也表示因Yuki保证三个月内还清才伸出援手,但如今“如果我拿不过来那个钱,我比她死更早,我明天就能去死”。

这名站姐暴雷的核心在于400万票款所造成的崩盘,而之所以被受害者认定为诈骗,则是在于事件当事人——站姐Yuki起初以“富二代粉牛站姐”身份在圈内打响名声。

根据受害者提供的信息所示,Yuki出生于2004年,未成年时期便已是圈内大粉且被指有多次追私嫌疑,其不仅是“涅槃”站姐,同时也被粉丝扒皮为严浩翔另一个人站“叁十叁天”站姐。早期,由于其所拍摄图片、视频质量不错以及多稀有行程,因此也成为被粉圈熟知的头部站姐。

再加上,Yuki时常在社交平台炫富、购买高价周边、以媒体身份参与节目录制、公开大量伪造的内部人脉资源等高调行为,辅以前期通过提供真实的综艺录制、首映礼等小额门票,一位有钱有颜、人脉广度颇高的站姐人设就此成立。受此影响,她手中所谓的一手票源也更加受到青睐和信任,也为后续诱导大额预付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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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还与饭圈内多位知名大粉交好得到背书,还喊出“五折内部票”“没兑现就双倍赔”的口号,前期小单秒结、说到做到,骗得大家掏心掏肺信任她,纷纷大手笔私下转账。不过,收到的钱款都被她用来追星、挥霍,以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维持着她的奢靡生活。

据部分粉丝反映,Yuki拥有进场率颇高的一手票源曾存在一定的真实性时期,但较早之前便与上家票源处分道扬镳,且站姐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数额庞大的票款入账,并非一次性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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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早在今年一月,Yuki便在社交平台售卖时代少年团六周年演唱会门票,远远早于演唱会开票半年,且票价远低于市场价;包括《你好星期六》《中国新说唱》录制、时代少年团五一演唱会等获得均为同样的套路,如此循环往复制造高信誉、真票源的假象,即便无法出票也能够使用下轮活动的资金来填补上一个。

不过,由于最近的时代少年团六周年演唱会票价高涨难求,以及高价购买艺人行程、代拍以及个人消费挥霍等做法下,新买家的款项已经不足以向老买家支付票务赔偿欠款,资金链彻底断裂,“击鼓传花”的游戏也最终难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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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站姐诈骗事件,其实屡见不鲜了。检索各省相关平台信息后,也能发现,自101系选秀带起偶像经济之热后,此类骗局更是成为“家常便饭”。

复盘站姐Yuki的诈骗手段,其实也充满了似曾相识之感,早有类似站姐暴雷案例在前。

比如去年CCTV法治在线公开报道的一起K-Pop圈的站姐骗局,站姐王某为支撑追星的高额开销,谎称可低价出售演唱会门票、周边,诱导粉丝群体提前付款后拒不发货、回应,不到一年便骗到350余万元。最终,江阴市人民法院以诈骗罪判处被告人王某有期徒刑十一年六个月,并处罚金十五万元,追缴违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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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由于圈层文化的不断接壤,也出现了横跨多类型粉圈、大大小小的站姐诈骗案。比如2023年,王鹤棣饭圈内一位有5万粉丝量的站姐便被曝出诈骗乙游《光与夜之恋》玩家超80万元用来看演唱会追行程、买代言冲销量等,最终受害者报警追讨,其父母却表示仅能还10万元。

说白了,这种熟悉的套路并不新鲜,也就不怪乎大众将此看作是翻版“庞氏骗局”。

站姐为何能一骗一个准?

如上所述,站姐的庞氏骗局操作并不神秘,影响受害者上钩的主要诈骗则与是“站姐团票”有关。而粉丝之所以轻易上当,某种程度上也是演出市场火热下“病急乱投医”。

音乐先声也观察到,拥有一定市场号召力的头部艺人成为炒票、囤票的重灾区,低价票或是官方票的需求缺口极大。像是时代少年团今年上海演唱会官方票档区间为680元至1880元,但在二级市场的黄牛(及粉牛)手中可达到9000元至16000元不等,精确到优势位置甚至高达20000元一张。

过于夸张的票价也令粉丝群体望而却步,不得不为此寻找合适的票务抢票或买票。显然,当作为粉丝站站姐且在圈内拥有一定认知度的Yuki,承诺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门票,自然也就不缺买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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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便站姐频频暴雷,但从社交平台舆论反馈来看,相信站姐可提供低价或是原价团票的人仍然不少。不少粉丝站也晒出相关凭证,证明所言非虚、分文不挣。

当然,站姐团票并不少见,不少主办方为分摊票房风险,确实会选择与粉丝站合作提前出票。比如早在2016年,BTS南京、北京演唱会的主办方便曾与BTS内地粉丝站联合推出团票活动,随机释放部分原价票种供给粉丝群体,并通过非官方平台分配购买。这也导致不少内场优势位置成为粉丝倒卖、黄牛争抢的热门,原价不过千元的门票开价达到万元以上。

另一方面,站姐的存在之于饭圈而言,往往会因近距离追星成功、一手物料或是“砸钱”应援等行为被饭圈神化,不乏粉丝为获取同等机遇对站姐过分信赖,将其当作直接接触偶像的关键渠道,这也使得站姐们成为实质上的饭圈意见领袖。

比如王俊凯的站姐“DarK_StaR_王俊凯个人站(简称为暗星)”凭借连续 11 年跟拍活动,几近满勤且神图频出,以及为王俊凯主演《野孩子》单独贡献超过367万元票房等操作,被粉丝奉为碾压工作室的“真神”。而该站姐也因摄影技术成功线下变现,出席相机品牌分享会,所拍图片也成为学习样张。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内娱微博粉丝破百万的“个体户”站姐仅有王俊凯的“暗星”,以及“博君一肖(王一博&肖战)”三个双人站“限时狂想|0805×1005”、“无尽夏·博君一肖”、“GlobalFever全球热|0805×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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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化式的过度追捧,其实也同样蕴藏风险。正如在曾为“涅槃”站姐的YuKi诈骗事件曝光之前,这一站子也被看作是严浩翔神图频出的高质量粉丝站,受到粉丝高度追捧。作为手握偶像第一线“影像权力”的核心优势,站姐拥有得天独厚的粉丝信任条件,但对站姐的盲目信任,很容易滋生一条明码标价却骗局丛生、不当牟利的灰色产业链。

客观而言,站姐盈利的最基础业务形式便是所拍摄艺人图频、自制周边的贩卖,诸如挑选优质图片设计成册、礼盒等标价出售,所得之资也往往会建立在“投入应援”的目的上来吸引粉丝购买。当然,将独家内容出售给其他站姐或媒体也是站姐代拍所得来源。更有甚者,也会将拍到的丑闻、黑料等转而售卖艺人团队、狗仔来换取高额的买断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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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一位站姐拥有多账号经营,乃至代拍多圈多艺人人、代出包括艺人行程、To签等“代经济”的活跃,也同样是一条致富路。这些内容通常由站姐自行出价、描绘并释出部分内容,以吸引需要代理业务的粉丝买家或是同行。但同样的,在这一交易链条中,买家的消费者权益也同样毫无保障。

再者,便是涅槃站姐所为之的“低价内部票”骗局。同样的做法,也出现在为艺人应援、打榜等集资活动中,不乏出现购买内容与实际金额出入过大、账单不透明等乱象,也因此就造就了站姐的“海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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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姐的这种“有恃无恐”,归根到底,还是来自于精准拿捏了自己的主要消费者——饭圈粉丝。

为了让偶像获得头部的市场资源、行业价值认同,粉丝也热衷于展现自己的“经济实力”、创造饭圈的经济价值,这也无形为站姐带来了获取暴利的可能性,导致了粉丝群体的“韭菜困境”。而普通粉丝哪怕明知有风险,仍旧要孤注一掷“信任”站姐,本质上也是在满足对于艺人的窥探欲,以及寻求饭圈归属感、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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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与其说信任站姐,倒不如说是信任最短距离接近偶像的“跳板”。

而这一“跳板”同样也是揭开偶像真面目的最后一道防线,比如当艺人陷入负面舆论,站姐往往会被看作是真实性更强的超有力证人,久而久之,也会对站姐诞生长期累积的信任度,不乏令粉丝群体偏听偏信。

结语

非常戏剧性的是,在“涅槃”站姐暴雷之后,不乏有严浩翔粉丝自行统计认为可以信任的站姐,安利给圈内粉丝,这也进一步助力不少站姐涨粉、出圈。

诚然,在这个名利场中,愿意为爱发电的良心站姐确实存在。但当粉丝依旧试图把站姐划入“自己人”,去美化一个想象中的、站在同一战线的群体时,这种情感上的依附与捆绑,只会让天真的粉丝再次沦为不良站姐眼中最容易收割的“忠诚用户”——他们是爱的供养者,也是最理想的韭菜。

在追星叙事里,最危险的不是坏人伪装成好人,而是粉丝把陌生人当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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