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分崩离析的美国（连载十一）：功唯杀人枪难禁

 美国社会专题第九讲

功唯杀人枪难禁  

蔡铮

美国2020年有45222人中枪而死，其中54％的为自杀，43％为谋杀¹；联邦调查局数据显示2020年谋杀案达21500起，比2019年跃升30%，凶杀率为6.5人（10万人中），比 1990 年代初的顶峰时低了约40% ²（国际谋杀率为5，中国2018年谋杀率为0.53 ³）。美国的谋杀80％为枪杀。我生活和战斗过的芝加哥市270万人，在美国城市中谋杀率排到十名之外，2021年发生2561起枪击, 4300人中枪, 700多人被枪杀，谋杀率为30（10万人中），为1996 年以来谋杀率最高的一年⁴, 80% 被杀者为黑人, 其中90%为黑人男性。2021年警方“清理”了400 起谋杀案，即50%的罪犯被抓捕审判，为十九年来比率最高；七分之一的结案案件涉及十多年前犯下的谋杀案；199起杀人案根本摸不清是谁干的⁵。川普曾说要派国民自卫队来芝加哥负责治安，这办法好。美国数百个海外军事基地，数十万军人驻扎世界各地“捍卫”民主、自由，该抽些回来保护美国人的安全。也许维护世界的“民主、自由”比维护国内的治安有利，总统并没派军队来芝加哥维护治安。美国是

法治之国，有法必依，但不能违法必究，因为罪不罚众：要把每年杀七八百人的杀人犯都抓起来审判不可能。抓一杀人犯, 侦探取证、公诉、判案要数十人数月的全日工作，没那么多人力，所以多半杀人犯逍遥法外，美国完备的法律条文对芝加哥大多数杀人犯来说是废纸一堆。若杀人犯都被抓起来也许不会有这么多人被杀。杀人多，主要是由于民间枪支太多。2021年芝加哥警方缴获了可装备一个军的轻型武器⁶：12000支枪，其中706支为攻击性武器（自动步枪、散弹枪）。

我在美国卖绿茶，常跑芝加哥黑人区。朋友说那地方你也敢去！其实身处其中并不觉危险，因为挨枪概率是零和一，而我们都自信坏事轮不到自己。我认识被枪打伤的老板，被枪顶着头抢劫的老板；我看到黑人在我面前枪战；我见过失去警察儿子的黑人母亲：儿子去跟绑架者谈判，一进屋脖子上就挨一枪，没死却瘫了，政府给他一套房，派两护士二十四小时护理他；他不能说话但能动眼，三年后走了，上千警察参加葬礼，市长都来了。我遇到挨冷枪的顾客：开车好好的就挨枪了，车玻璃被打破，袄子被打穿，却只有点擦伤。

2021年1月初芝大博士生范轶然在芝大校区边坐车里等人，一黑人过来就给他头上一枪。那黑人那天走到哪杀到哪，一天打死七人，最后被警察击毙。年底又一芝大中国研究生郑少雄在住舍附近走着，一黑人小伙扑上来抢他电脑。电脑里有他的一切，他本能地跟黑人争夺，黑人当胸给他一枪，他当即倒地而死。两中国学生都是独生子女。不幸的是他们上的芝大，芝大南边一两个街区外就是战场，天天都有枪击，一天打死两人、打伤十来人，伤亡平均下来比打伊拉克、阿富汗两场战争美军的伤亡还多。郑少雄对母亲说芝大安全得很，叫她放心，而长住芝加哥附近的都知道那里多么危险：一芝加哥人一生会遭遇45000同城人被杀，活在芝加哥被杀的概率颇高，而战区中心在芝大南边那一片，所以战区边沿的芝大附近被杀的概率更高。中国年轻人习惯了国内的安全环境，无从理喻美国战区的危险。校区阳光灿烂，街道干净整洁，人们彬彬有礼，哪有危险？但本地人都知道厉害，都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护身秘诀：危街不入，乱区不居，躲开战区，在战区边缘行走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后脑上长着眼睛。看到一个又一个优秀的中国青年不远万里来美国求学却被人渣一枪打死实在让人痛心！那枪杀郑少雄的黑人青年首次出庭时面带胜利微笑，爱心律师替他作无罪辩护，说郑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跟他当事人争夺电脑。这让芝加哥华人愤怒不已。而这黑人青年即使判刑也就十来年，本州已废除死刑，数年后他出来再继续抢劫杀人。

险恶的黑人区我常去，但只白天去，自卫秘诀是让人一目了然知道我抢无所抢。我常开辆破车：挡风玻璃好像挨过枪，裂如蜘蛛网，车门瘪了。那些人也挑人，不会在开破车的人身上浪费宝贵的谋财时间。曾有俩开宝马的中国学生招来黑人劫车被双双打死。在中国开好车招女孩青睐，在美国战区开好车招杀生之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我也准备万一遇黑人抢劫就说：Bro（兄弟），我也跟你一样穷，带我跟你一道干这营生吧。但我从没遇过打劫的，遇上恐怕也会吓得连红安话都不会说，反正这套说辞没用上。我的顾客多是黑人，我常跟他们闲聊，发现黑人多淳朴厚道，都是直肠子，很好打交道。2021年好几个华人被杀后我去黑人区才真正提心吊胆，耳朵竖起老高，后脑上的眼睛都睁得鼓鼓的。

芝加哥每年国庆节长周末都是杀人旺季，大概是炮仗声能掩盖枪声，2021年创了纪录，三天共杀19人，打伤105人⁷。国庆人们都聚会烧烤喝酒庆祝，饱暖思淫欲，醉酒想杀人。节后地方小报都要报道芝加哥国庆长周末杀死杀伤多少人，但没人在意，仿佛那是发生在外国的动物之间。

国庆日美国举国欢庆，虽然很多人忘了美国岁数。各地都举办游行，完后都有演唱会，晚上各地都大放中国造的烟花。那日各地人民倾巢出动，一大早人们就扶老携幼去游行队伍要经过的道边占好位。游行开始，警车鸣笛开道，各路商家开着装饰的游行车播着欢快的音乐缓缓穿过，车上人欢呼撒播糖果，花枝招展的选美小姐挥手于豪华车上，啦啦队载歌载舞，乐队咚咚击鼓而进，地方民歌手吼着歌颤车而行。那是激动人心的日子。孩子小时我每年都带她们去看游行感受那种欢喜激动。

2022年美国国庆我家边上小镇高地公园街上国庆游行突发枪击，打死七人，打伤二十多人。这小镇距我家二十来公里，那枪击就在我卖绿茶拿下的第一家大型食品店附近。我的茶卖得贵，一般店子听说价钱就摇头，只那个店的采购说他们顾客不怕贵，只要好。那里挨密歇根湖，是富区，2020年有三万来人，白人90％，黑人只占0.8％；家庭中位收入近14.7万，房屋中位价53.5万⁸。这是今年美国第三百零九起大规模枪击⁹。此前大的一起是德州一青年冲到小学杀了十九人。高地公园小镇游行时发生枪击马上成为全国新闻。附近五个小城的游行队伍被紧急疏散，演唱会、烟火等活动全部取消。我们像看电影却见杀手从屏幕上走下来要杀观众, 非常惊恐。我所在的市两万多人，2012-2018年没一桩谋杀¹⁰。芝加哥战场对我们来说像在国外，这回战事发生在自己邻村，枪手在逃，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屋。让人恐怖的是那么多人被杀，那么多警察在场却没抓住杀手。后来他们找到枪。原来杀手埋伏在路边楼房顶上，滥打一气后弃枪而逃。警方根据枪的登记很快锁定杀手，七个小时后就把他逮住，原是一精神病人。但为何一精神病得以购买杀伤力巨大的枪支？

美国越来越文明，2022年已有23个州废除死刑，2021年全美只处死11人，而被罪犯用枪搞死近两万人。“生产工具决定生产力”，杀人工具决定谋杀效果。用枪杀人太容易，扣扣扳机就成。如没这么多枪，美国每年谋杀大概会少万来人,自杀也会少许多，大规模的枪杀更不可能发生。大规模枪杀是指一次杀死杀伤四人以上, 2021年有600起；大规模谋杀是指一次杀四人以上，2021年美国有25起¹¹。

美国若禁枪会使大规模杀人、一般谋杀和自杀大量减少，会减少数万枪伤。但不说禁枪，控枪都难。2022年7月30号美国众院以 217 票对 213 票通过禁止半自动攻击性武器的法案；禁止贩卖、转让、持有法案实施后新生产的攻击性武器弹药，但容许人们持有此类武器弹药的人继续持有，并容许人们转售给经调查合格的持枪人。几乎所有共和党人都对该法案投了反对票¹²。该法案在参议院根本过不了，所以只是个宣言。

美国禁枪难搞，枪弹行业的游说作用不小。美国的民主是通过金钱来运作的，利益相关者会通过金钱来影响立法。禁枪是砸人饭碗。美国枪会报告2021年美国国内枪械弹药销售额为770亿美金，为联邦和地方带来78亿税收，创造了37万个工作机会，给野生动物保护提供了十亿美金的经费¹³。枪弹每年搞死四万多美国人（谋杀加自杀），枪弹行业用部分销售利润去保护野生动物，体现了他们的仁慈良善，可见枪生意中人人得利，连野生动物都获益。唯一不良后果是每年造成四万人死亡，受伤人数是死亡的一倍，给国家带来557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¹⁴，联邦、州和地方政府每天花近3500万美元来应对各地枪支暴力带来的后果。从此可见卖枪的和开枪的共同带动了美国经济，都对GDP作出了贡献，只是对国民的健康安全生活有害无益。近年美国枪弹行业发大了，2021年共卖1800万支枪，有450万人第一次买枪。

2021年反对拥枪的我也申请了持枪许可证。这年川普为了转移受新冠之害的百姓仇恨，对冲他而来的愚民说：是中国放的病毒，我们找中国算账去！暴民便顺他所指，轰隆隆朝中国奔去，奔到太平洋边上见波浪翻滚，中国在万里波涛之外，他们又不敢跳海里去，只得折回来找身边的中国人出气。这帮畜生又太笨，分不清华人和韩国人、日本人，只胡乱攻击有黄种人面孔的亚裔。于是数千亚裔遭无端袭击¹⁵：有人在自家门口被人开车撞倒碾压，有人好好的被人刺伤，有人在公交车上被无故群殴。对亚裔的无端辱骂、恶意挑衅无处不在，搞得亚裔人心惶惶，为自保亚裔就纷纷买枪。我也想买支R15步枪，那家伙杀伤力巨大，可打百把米远，拿枪在自家窗户后一站，七八个人都休想靠近。用那枪对付拿手枪的就像大象对付鬣狗。那枪一千五百多美金，买枪后还要训练，年花销不少。

AR-15或类似步枪是美国十起最致命的大规模枪击使用最多的：2012 年德克萨斯州的沙钩小学、2017年拉斯维加斯、 2022 年罗伯小学的大规模杀人都用的这款枪¹⁶。德州沙钩小学一疯子持枪杀了他妈，再到小学杀了二十个小孩，六名老师；拉斯维加斯一疯子从高楼对音乐会听众开枪，打死六十人，打伤四百多；德州乌瓦尔德镇一疯子先是朝他祖母脸上开枪，然后到小学杀死十九个小学生和两名老师。为大规模杀人犯的首选成了这款步枪的最好广告。过去十年，枪支制造商靠卖AR-15步枪获利10亿多美元¹⁷。

持枪会增加枪支拥有者及其配偶和孩子的自杀风险¹⁸。不见可欲心不乱，所以家里有枪可能会更危险。我很想买支半自动步枪消灭一切来犯之敌，但左思右想还是没买。血太热的人最好不要买枪。2010年美国有19392人持枪自杀，比上吊、喝药、跳楼、刀割等所有其他自杀手段加起来的都多，成功率85％。别的手段自杀死得慢，如吃药、割腕就易被救，救活的人十中有九明白了生命诚可贵，活着就是高，只有十分之一的不搞死自己誓不罢休。自杀工具决定自杀结果，开枪自杀成功率太高，不给人悔悟机会；子弹挨脑门时突然明白也已迟了，玉山倾倒再难扶，灵魂出窍永不归。最理性的人，活得最得意的人也会遇上纠结不清的事，有时就好冲动犯糊涂不想活。人是个感情动物。动物就是动，思想感情不断变动。这会儿想死，待会儿心情好点又不想死。想自杀时找半天找不到顺当的自杀方式，睡一觉就不想自杀了。有枪就不一样，想死一扣板机就成了，所以枪不养命，冲动时容易对着人或自己扣板机。对着自己扣得好死就死了，扣得不好更麻烦。自杀未成功的后来都明白了, 因为自杀得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死且不怕还怕什么?想自杀的该选择成功率低的自杀方式，让自己经历自杀、又给自己预留悔悟机会。冷天可去跳水，不要从高桥上跳，那样容易把自己砸死摔残，要在人多处穿棉衣棉裤缓步下水，留个被救机会。夏天可躺到五十度的水泥地上烤自己，那样四五个钟头就会脱水升天。最好的自杀方式是绝食，绝食不用采取需要意志力的激烈行动，躺倒不吃不喝就行，死了身体还干净完整。绝食锻炼意志，得几天才死，给人充分的悔悟时间。电影《立春》里有个经典的自杀故事：梦想当明星的声乐老师王彩铃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受辱后就去跳塔自杀，落树丛上摔得脸手俱伤却没死。她从此幡然悔悟：死且不怕，还怕什么？没脸见学生就辞职去做肉贩。她领养一裂唇女孩，从此上顾年迈父母，下抚可爱女孩，得老小挚爱，生活充满乐趣和希望。

现在全美民间有近四亿支枪。2017年皮尤调查显示¹⁹美国30％的成年人拥枪，11％的人跟拥枪的人同屋，一半没枪的表示他们可能会买枪。共和党及倾向共和党的人的持枪率是民主党人的两倍多(44%:20%)。67%的拥枪者表示拥枪是为自卫，38％的为狩猎，30％的为运动射击，13％的为收藏，8%的为工作。2/3的持枪者拥有多支枪，其中29%的人拥有五支以上。72%的拥有手枪，62% 的人拥有步枪，54%的人拥有霰弹枪。39%的男性拥枪，22%的女性拥枪。36%的白人、24%的黑人和15%的西裔拥枪。白人男性48%拥枪。大学未毕业的白人约40%拥枪，而大学毕业生的白人只有25%拥枪，可见白人怂人更爱枪，非白人的教育程度与枪支拥有率无关。85%的拥枪者说拥枪权对其自由感至关重要，5% 的保守共和党表示拥枪权对其自由至关重要。枪壮弱者胆, 弱者本该更多持枪，但美国少数民族较少拥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将来如白人为主的共和党跟少数民族为主的民主党打起来，民主党恐要吃亏。好在民主党都聚居在城里，容易组织。

2020年首次买枪的增加500万，40％的枪支都叫首次买枪的人买了，2020年1-7月，共卖出1200万支枪，比2019年同期增长72％²⁰。近年很多人都感到安全威胁，当然少不了亚裔，特别是华人，还有同性恋，因为川普信徒要“夺回”美国，他们威胁同性恋。枪会说是因各地清空监狱、减少监狱人口密度以缓解新冠带来的监狱管理压力使很多暴力犯罪出狱，大家感到安全威胁，还有就是弗洛伊德事件引起的抗议导致的抢劫、骚乱让人人自危。

支持拥枪者动不动就说第二宪法修正案赋予他们持枪权，好像宪法就是上天定规，不得更改。其实万事不通则变。若一时难更拥枪权，也可控枪以免枪害。未来可强制给枪支安装自动摄像，一开枪录像就自动发送警察部门存档，甚至对所有枪支设立远程智能控制，如在学校、教堂等区域一般民众的枪支不能发机，对儿童、对不持凶器、背对持枪人、对不构成安全威胁的人不能发机开枪等。安全部门可遥控枪支扳机，私自对枪支智能遥控系统做任何更改即让枪支失灵等。当然，这种“专制”的控枪法必难通过。

美国有各种让百姓持枪的理论。其一是好人没枪，坏人可搞到枪，但在禁枪的法国并未出现这种情况。法国只许持有猎枪和运动用枪支，管控严格，枪导致的谋杀为10万人中0.12²¹，而美国一直在5左右。有说宪法第二修正案保障人民自由持枪。第二修正案（1789）就一句话：“管理良好的民兵对自由国家的安全是必要的，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应受到侵犯”。许多宪法史学家不同意第二修正案保护个人“持有和携带武器”以自卫的权利，而只保障个人通过参加州民兵组织来捍卫自由的权利。20世纪后期该修正案的“自卫”解释已被少数法官采纳，而大部分美国人认为持枪自卫理所当然。因此“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包含有让“管理良好的民兵”来提供国家防御，让训练有素和纪律严明的部队来制止联邦暴政，并通过在人民、各州和联邦政府之间平等分配武器来实现制衡。

拥枪让人民有能力对付联邦暴政，百年前此理不虚，今天已情势不再。美国内战时人民拥枪地方武装组织可跟联邦政府对抗，如今在拥有武装无人机、精致炸弹、火箭炮、导弹、核武的联邦政府面前，民间所有枪弹都毫无实战意义，因为现代遥控精确打击会使曾经威风的小型武器完全作废。只要联邦政府不崩溃，任何拥有手枪、半自动步枪、散弹枪之类的轻型武器的民间武装组织都不会对联邦政府构成实质威胁而达成权力制衡。只有在联邦政府失去权柄，国家武装力量不受联邦节制时民间武装才起作用，而这种民间武装力量也只能对其他派别的武装力量构成威胁。民间武装组织夺得联邦军方的武器装备后会具有巨大的杀伤力，这在于民间武装所在地存放的联邦武器装备的质与量和其人员对现代武器的操作能力。受过现代武器操作训练的人员众多和存放现代武器装备质高量多处的武装力量在内战中会更占优势。从国家长远利益看，这时还让民间拥有庞大的轻型武器，一旦联邦失去权柄就是国家之灾，它会让不同党派、不同种族、不同地区滑向有组织的武装冲突而导致大量伤亡。

（待续）

1https://www.pewresearch.org/fact-tank/2022/02/03/what-the-data-says-about-gun-deaths-in-the-u-s/

2https://www.usnews.com/news/national-news/articles/2021-09-27/fbi-homicides-increased-by-nearly-30-in-2020

3 https://knoema.com/atlas/China/Number-of-homicides

4https://apnews.com/article/police-violence-chicago-united-states-homicide-53931ce4993937b570dd61dbbaa146ce

5https://chicago.suntimes.com/2022/4/4/23006300/chicago-police-murder-clearance-rate-2021-detectives-cook-county-states-attorney-editorial

6https://www.fox32chicago.com/video/1018164

7https://chicago.suntimes.com/crime/2021/7/3/22561910/chicago-weekend-shootings-july-2-5-homicide-gun-violence

8https://www.census.gov/quickfacts/highlandparkcityillinois

9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2022/07/05/highland-park-parade-shooting-live-updates/

10https://www.macrotrends.net/cities/us/il/vernon-hills/murder-homicide-rate-statistics

11https://www.nytimes.com/article/mass-shootings-2021.html

12https://www.cbsnews.com/news/house-to-vote-on-assault-weapons-ban/

13https://www.nssf.org/government-relations/impact/#:~:text=In%20fact%2C%20in%202021%20the,economic%20activity%20in%20the%20country.

14https://everytownresearch.org/report/the-economic-cost-of-gun-violence/

15https://www.npr.org/2021/08/12/1027236499/anti-asian-hate-crimes-assaults-pandemic-incidents-aapi

16https://en.wikipedia.org/wiki/AR-15_style_rifle

17https://www.npr.org/2022/07/28/1114211674/gun-makers-made-millions-marketing-ar-15-style-guns-as-a-sign-of-manhood

18https://www.hsph.harvard.edu/magazine/magazine_article/guns-suicide/

19https://www.pewresearch.org/social-trends/2017/06/22/the-demographics-of-gun-ownership/

20https://www.nssf.org/articles/first-time-gun-buyers-grow-to-nearly-5-million-in-2020/

21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st_of_countries_by_firearm-related_death_r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