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独一份的“魔童演员”,只有他了

前天聊《刺杀小说家2》的时候,看到这一条评论:

“邓超演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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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回头去想——

当他满头红发亮相,直直地盯着观众,眼神中闪过狠厉、探究与嗜血的兴奋时。

确有那么一刻。

我看到的并不是“邓超”,而是“赤发鬼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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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更夸张地说——

放眼内娱,能演好赤发鬼这一角色的,除了邓超,我几乎想不起其他。

为何如此断言?

当然有“演技”。

但同时,其实还因为他与赤发鬼,在灵魂的某个隐秘维度,共享着一个精神内核——

魔童降世。

别笑。

我知道你看到这个词时,大脑里浮现出的是什么画面。

毕竟邓超的“魔童”形象太深入人心。

活蹦乱跳,精力旺盛,一秒钟N个动作,随时随地给观众带来欢乐。

“魔童”邓超嘛,大家都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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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聊的邓超,更多聚焦于他的演员身份。

这里的“魔童”不指别的。

而是说——

什么条条框框,他通通来打破。

01

没错。

纵观邓超的演艺图谱,从历史正剧到现代都市,从深沉悲剧到荒诞喜剧,从现实主义到奇幻武侠,你会发现,他都切换自如,毫无凝滞。

每当大众试图为他贴上某个类型的标签,预言他即将“定型”时,他总会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色,一次全新的尝试,轻盈地闪躲开来,并调皮地展示着表演的更多可能。

这恰恰是“魔童”最核心的特质——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不接受被定义,不满足于重复,始终在打破边界,颠覆常规。

举个耳熟能详的例子——

在中戏时的毕业大戏《翠花,上酸菜》,彼时的邓超二十出头,俊朗的奶油小生。

演的是什么呢?

一个是梳着大背头,蓝色紧身裤配着绿色上衣的精神小伙。

够“毁形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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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邓超对表演边界最早的一次试探。

换句话说——

在邓超这儿,演员无禁区,角色无陈规,类型无界限。

就像我们很难用“XX专业户”去完全定义邓超,似乎没有什么角色,是他不能演的。

而且,邓超还能演出他所独有的深度与魅力,在每一类型中做到极致而独特。

演少年皇帝,并非是单纯的柔弱,或是一味地深沉严肃,而是集少年的纯真与帝王的沉重于一身。

就如他在《少年天子》中的顺治皇帝,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是不得不低头顺从,只能独自咀嚼命运留给他的苦涩绝望。

那不是一个符号化的皇帝,而是一个血肉丰满、在权力与情感漩涡中挣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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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霸道总裁,既不油腻悬浮,也不扁平为撒糖的工具人。

他在《艰难爱情》中饰演钻石王老五孟皓,将偏执、深情与掌控欲交织的复杂人性刻画得入木三分,打破了当时同类角色的表演窠臼。

孟皓跑到大学校园里,跟喜欢的女孩表白,直接了当的同时,不失礼貌与分寸:

我喜欢你

有时间吗

我们出去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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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后,他脸上笑意不减,是得体的涵养,也是内心的自信。

注意看,他有一个微微向前倾的动作,是进攻,是试探,也是确认:对方一定跑不了。

孟皓的霸道,都藏在细小的肢体动作与神情变动中,不仅没有令观众反感,反而像对面的女孩一样,被撩拨得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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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毒贩,也并非是脸谱化的穷凶极恶。

他在《李米的猜想》中所饰演的方文/马冰,是一个在爱情、现实与罪恶的夹缝中扭曲生存的复杂个体。

仍然记得最后在录像带的那一场戏。

跟李米交代完一切后,他对着镜头,扯出一抹局促、伤感又带有一丝解脱的微笑。

让人忘记他的毒贩身份,而是对一个年轻人的堕落与灭亡,产生心酸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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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复杂、立体、生动,游走在人性隐秘的灰色地带,甚至是带着强烈的冲击感以挑战着大众认知的人物,在邓超演绎的角色序列中,并非是个例。

《烈日灼心》的协警辛小丰,一个在罪恶与救赎的钢丝上艰难行走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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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中,邓超分饰两角,在病弱诡谲的子虞与阳刚隐忍的境州之间切换。

无论是哪一个角色,他们的内心都在权力与欲望的泥沼中挣扎、博弈,展现出人性深渊的复杂图景。

可以想象其难度之大,而邓超都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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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吗?

邓超选择的角色,多多少少都带着点“魔性”色彩。

所以赤发鬼会是他的舒适区?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小瞧了这个角色,也小瞧了邓超的付出与韧性。

02

可以这么说——

赤发鬼,是邓超的征途上,一个集大成的、高难度的挑战,一块极其难啃的“硬骨头”。

先说说一眼可见的难。

第一难,CG角色真人化的难。

第一部《刺杀小说家》的赤发鬼,是一个CG制作角色。

身形高达15米,一头赤发如烈焰奔腾,四只巨臂挥舞间仿佛能撕裂苍穹,天然地带有一股猛兽般的震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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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的赤发鬼,则完全由邓超真人出演。

问题来了——

演员要怎么样让一个非人的角色,在“人化”之后,依然保持他身上混杂的“非人感”呢?

观影的时候,可以留意看邓超的一个地方:

他的手上小动作。

他总是时不时地用手往嘴里塞点什么东西,作为他的休闲小零嘴。

瓜子?饼干?芹菜条?

非也,是一只只活生生的小昆虫。

不甚起眼,也不会唐突地打断故事节奏和演员表演,反而能自然地凸显出赤发鬼身上茹毛饮血的兽性。

吃虫时的轻描淡写,也在喻示着对生命(包括人命)的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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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难,贯穿全程的高难度动作戏。

看过的朋友都知道,《小说家2》的打戏,相比起第一部,更多、更凶、更用力。

全场一共七场大打戏,每一场都需要赤发鬼参与。

甚至,因为这一部的赤发鬼经历了元气大伤,许多时候不是在挨打,便是在挨打的路上。

还记得幕后花絮中,邓超聊到了动作戏。

第一秒笑嘻嘻:

(难度)不过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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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秒苦哈哈:

扑哧啪嚓地来了一个连环摔,看着都令人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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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秒“求饶”:

我说(难度)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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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玩笑归玩笑,该认真的时候,邓超一点都不偷懒。

在影片中,他有一个动作,托马斯回旋,单手轮番撑地,身体腾空,双脚在空中转圈。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他摔,保持不了平衡,一连练习了十七、十八遍,终于将动作掌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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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超就此满足了吗?

没有,反而更加跃跃欲试,“要不要来一个更好的?”

拼,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起点。

终点是什么?邓超可能会答,演员之路,没有终点。

就像动作戏一样,做流畅了,哎,咱还得更好,动作戏也要保持角色性格的准确性,而不仅仅是完成动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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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还不是赤发鬼这一角色最难的点。

最难的是,赤发鬼本身复杂的性格特色与双重内涵。

他并非是一个传统意义上脸谱化的反派。

赤发鬼的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

从籍籍无名的屠户,到备受敬爱的大将军,再到野心膨胀,弑君、杀友、成为无上的王。

在心怀愧疚的同时,又止不住内心对权力的渴望,人性与兽性在他的心中打架。

然后又被夺走一切,从至高巅峰跌落到万丈深渊,遭到世人的驱逐与唾弃。

他愤恨,他不甘,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掌握,所以他要卷土重来,他也坚信自己会重登顶峰,并且为此,他不择一切手段。

既是一个意图弑神、搅动风云的悲情巨擘,又是一个在漫长生命中保留部分天真与好奇的“老顽童”,其内核充满了亦正亦邪的矛盾与张力。

这是具象化的“大魔头”赤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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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层面上,赤发鬼还是抽象的心魔象征。

本质上,他是人性欲望的放大与外化,集贪嗔痴于一体,在弑神、成神之路的孤独中,又暗藏着对温暖与认同的悲悯渴求。

所以在影片中,小说家路空文每逢闪过阴郁的念头,他的眼前,就会浮现赤发鬼的身影。

也是我前天说的,赤发鬼是“本我”,欲望、野蛮、原始的,藏在每个人的人性深处。

可想而知,这一角色有多难演。

他不是纯坏,或者纯疯,而是有着难以言明的一体多面——

贪恋与野心、疯狂与内敛、迷惘与自信、重生与毁灭、残忍与天真……

他得要迷惑观众,勾起共情,甚至是怜惜,不知不觉中将观众俘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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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邓超是怎么处理的呢?

关键看眼神。

他有霸气侧漏的时刻。

比如临近最终关头,他站在“赤发财富中心”睥睨天下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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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并非所有时刻都是外放的疯狂。

在大多时候,邓超的表演赋予赤发鬼一种静水深流的压迫感。

那眼神看似平静,底下却潜藏着捉摸不透的算计、孤独,以及一种随时可能爆发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特别是与霹雳火等人对战前,看似节节败退,但眼中的神情宛如猛虎遇到猎物,盘算着何时扑上去咬断敌人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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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段,我特别难忘。

那是拥有隐身能力的行者带着手下围攻空文、铜虎等一行人。

空文被行者缠着难以脱身,铜虎遭到多人的轮番进攻,危在旦夕,更远处是忧心忡忡的小橘子。

而赤发鬼藏在一棵树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此时的赤发鬼,已经与空文等人结伴同行了一段路。

他的眼神,透出内心有几股力量在交织:

隔山观虎斗的轻松、寻找适当时机的警惕、看到铜虎受伤的不忍、要不要出手救铜虎的犹豫……

当镜头定格在赤发鬼的脸上,我的心有种被吊起来的悬念感:

他会救,还是不救?他会不会从此改邪归正?

出色演员的表演,是能勾起观众好奇心的。

也是这一刻,邓超的演技,会让人由衷相信:

演员邓超,有着一份最难能可贵的“活人感”——

即角色不是冰冷的标本,而是活生生的、有呼吸有温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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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么问题来了——

他何以能够驾驭这一系列具有“魔性”的人物角色呢?

表演技巧是一方面。

但同时,另一方面或许源于“魔童”邓超身上两种看似矛盾、实则相辅相成的特质:

“魔”的执着与“童”的本真。

他的“魔性”,在于他对人性幽暗深处的探索欲与表现力,以及为此“不疯魔、不成活”的献身精神。

他似乎总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要去挖掘人物背后的地质层,揭示那些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阴影,以及阴影中闪烁的微光。

曹保平导演曾经夸他,邓超“具备一个演员理想的感受力和潜力”。

就说他与曹保平合作的《烈日灼心》,他饰演的辛小丰,一个外人眼中负责任的协警,其实是曾经犯下大错、长期逃亡的罪犯。

看剧本的时候,邓超自曝自己“哭得像个烂茄子”。

拍摄结束后,他写过一篇“演后感”,他对辛小丰的形容,不是“坏”,或者“好”,而是——

小丰,在你的房间里住了那么久今天我不得不离开了,知道在那个世界的你很痛苦,希望你快乐一点。——《邓超:重拾行刑台上的那一缕光》

一个顶级演员的感受力,能将感知的触角伸进角色的灵魂,与角色同悲苦、共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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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对复杂人性的探索,需要“魔”的专注与投入。

除了心灵上的感受能力,邓超以肉身为钻探工具,深入挖掘每一个角色的地质深层。

比如这一段,《烈日灼心》中被称为教科书级别的死刑戏。

辛小丰瘫软在床上,浑身抽搐,难以自制,眼神渐渐走向涣散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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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实拍。

为了力求表演真实,邓超主动要求进行真实地注射。

拍手臂、拍血管、绑胶带、扎针、注射……镜头背后,邓超用肉身承受这一切近乎于死亡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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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不仅为影片带来了极强的震撼力,更标志着邓超作为演员,其钻探表演深度的决心与能力。

还有《烈日灼心》中的一场水下戏。

水深有两到三米,超过耳膜能承受的极限,而且一拍就是一天。

恐水的邓超,还是咬着牙完成了,并且演出令观众身临其境的水中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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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结束后,邓超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拍摄《小说家2》的途中,邓超的幽闭恐惧症发作了。

当时的他,因为拍摄需要,先是套上了威亚环,再是套上重达40斤的盔甲。

面对镜头,他笑着说:“幽闭了,扇自己一巴掌就好了。”

能看出他渐渐呼吸急促,面露不适,但还是强忍着和导演讨论下一步的动作,并且努力地活跃气氛,减轻周围人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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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于“自虐”的魔性,也能让他深入赤发鬼的疯狂内核,理解其欲望的膨胀与毁灭的快感,并将其具象化为银幕上的震撼表演。

这样的肉身献祭,早已不止一次。

在《影》的拍摄中,他苦修了一场“体重过山车”。

先是在三个月内增重20斤,练就一身肌肉,以饰演健壮英武的境州;随后,又在两个月内急速减重40斤,以呈现子虞的病态与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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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对身体近乎残酷的掌控,背后是对角色、对表演极致的尊重与追求。

当时的邓超,和隔壁的毒Sir聊了聊,分享自己对体重变化的感受:

为了找身体上的,也是希望这个身体上给你带来生理上和感受上的一种长时间的折磨感,很暴虐、很暴躁……就像一个老龟一样窝在那气若悬丝。——《邓超:我经历了一场表演灾难,但好高兴》

或者正是因此,邓超不仅演出了形,更演出了魂:

境州的隐忍与爆发,子虞的算计与虚弱,在两个截然不同的躯壳下,有两种不同但同样挣扎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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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只有“魔”,邓超或许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却难以成为“独一份”的魔童。

他更珍贵的,在于那份始终未泯的“童”心。

这份“童”,首先体现在他如孩童般旺盛的冒险精神与好奇心。

不一样的角色、不一样的领域,甚至是不一样的身份,他都会去乐于尝试,当演员、做导演、上综艺、玩唱跳、搞配音……

有网友说:人类对邓超的开发尚不足1%。

这也是因为,“魔童”邓超一直在自我开发的路上行进着。

其次,这份“童”体现在他敏锐的感知力与未泯的童真。

他总能从细微处捕捉到常人所忽略的趣味与灵动,并将这种观察巧妙地融入表演,为角色增添意想不到的“活人感”与广度。

在塑造赤发鬼的时候,邓超就贡献了许多充满童趣的设计。

比如说,这个场景——

红发黑衣的他,仿佛是天底下最危险的魅魔。

可仔细看地上……

一堆雪上,插着一根小树枝。

“魔童”赤发鬼,正在笨拙地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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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样的设计,打破了“大魔头”固有的威严与刻板,让赤发鬼的形象变得更为复杂、立体,甚至产生一种可爱的“反差萌”。

这不是削弱角色的威力,恰恰相反,是扩宽了人物的光谱,让他的疯狂不至于流于表面,而是有了更丰富的情感层次——

一个拥有毁天灭地力量,却依然会对微小事物产生好奇的“老顽童”,其悲剧性与震撼力无疑更为深刻。

所以说到底——

夸张一点说,赤发鬼一角,或许会是邓超这位“魔童”在表演探索之路上的又一次高地占领,是他“不疯魔,不成活”信念的巅峰印证。

但,这不是他的终点。

也不会说终点。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段奕宏在邓超拿了金鸡奖后,给邓超发来的祝贺:

“小丰,等待更多的你。”

今天,我忍不住想挪用下这句话,送给“魔童”超哥——

邓超,等待更多的你。

本文由公众号「肉叔电影」(ID:dusheyingdan)原创,点击阅读肉叔更多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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