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作者河北定县人张寒辉)兼记家族抗战

随着一曲愤懑凄凉的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八十周年阅兵拉开了序幕。

这首歌是我是从小听到大的,因为词曲作者张寒辉就是我隔壁村的,河北定州市(定县)西建阳村的。

张寒晖原名张兰璞、张含晖 河北省定州市(定县)西建阳村人,

以下来自百度百科:

1902年5月5日出生在顺直省定州(今河北省定州市)西建阳村一个衰败的书香之家。祖父琴棋书画皆通,曾考取功名,却弃官不做,终生过着一种恬淡的田园生活。父亲以教书为生,酷爱音乐,是位进步的民主主义者。 中学毕业后,张寒晖考入了北京戏剧专科学院,曾参加演出《朱砂痣》。毕业留校后,又参加演出了《黄绸衫》、《终身大事》、《英雄与美人》、《一片爱国心》等剧。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张寒晖用古老民歌《三国战将勇》的曲谱填写了《可恨的小日本》;还以《满江红》的曲调填写了《告我青年》,号召青年"激奋进,齐赴国难"。从此,他开始了用民歌唤醒民众投身抗战的革命艺术生涯。 1932年,张寒晖来到西安,被任命为民教馆总务部部长。这期间,他创办了民众剧社,并亲自编导了《不识字的母亲》、《鸟国》等。在这里,他耳闻目睹了西安街头几十万东北军和人民流亡悲痛的声音与惨景,激起了他创作的念头。

他以北方失去亲人的女人在坟头上的哭诉哀声为素材,写成《松花江上》的曲调。

他的友人姚一征说:"当歌曲写完后,我们唱到'爹娘啊,爹娘啊'时,竟呜咽地哭了。" 《松花江上》初由省立二中唱起,后流传东北军,并迅速唱遍了大江南北和长城内外。当时,这首歌曲并没有出版,而且谁也不知道作者是张寒晖,可是,那旋律中凝聚的血泪却强烈地感染着爱国的中华儿女们,人们争相传抄传唱,在祖国破碎山河的上空,到处飘荡着歌曲中的呼号。

 1938年7月7日晚,武汉举行了抗日周年的盛大活动,十多万群众分乘几百条木船,举着火把汇聚在长江之上。这时候,不知是谁领头唱起了《松花江上》,立即引起大家的呼应,十几万人的歌声掀起了巨大的声浪,汇成了人间罕见的、血泪凝聚的感情的交响。 张寒晖在西安,还参与省民教馆组织的救亡宣传,成立"西安实验剧团"、"西安铁血剧团",自当导演和演员,演出了《不识字的母亲》《黑地狱》等话剧。并编辑出版《老百姓报》,深受广大群众欢迎。

1941年8月,张寒晖因被国民党监视迫害,来到了陕甘宁根据地,1942年初,他来到延安。被任命为边区文协秘书长兼组织部长。他用陇东民歌曲调又创作了著名的《军民大生产》,这首久唱不衰歌曲后来也被收入到大型革命舞蹈史诗《东方红》中。 1946年3月11日张寒晖在延安病逝,年仅45岁。他长眠于宝塔山麓,人们将他誉为与聂耳、冼星海齐名的人民艺术家。

 张寒晖的一生,除《松花江上》、《军民大生产》外,还创作了《游击乐》、《去当兵》等70多首抗战歌曲。为缅怀他的事迹,2002年,在纪念他百年诞辰之际,西安人民在他曾战斗过的地方--陕西师大附中校园里,为他树立了一座雕像。

 抗战开始后,周恩来曾代表中共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出席东北军军官会议。会议结束时,周恩来指挥与会军官唱了这首歌。悲愤的歌声激起了大家思念故乡的情绪。当歌声进入"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时,全场军官有的热泪盈眶,有的低头哭泣,有的举起了拳头,"一定要打回老家去!"的决心,充溢着歌唱者的胸膛。

这首歌在老蒋攘外必先安内的叫嚣下,对唤起民众、建立联合阵线、全民抗战起了巨大的作用。我上小学时,小伙们说起张寒辉,常说的就是把东北人唱哭了。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曲调来源于我们本地的一个戏曲,叫定县大秧歌,相传是苏东坡知定州的时候,所创,我们当地女人哭坟是一个特色,连哭带诉说,尤其女儿哭爹娘,我妈会,我见过我妈哭坟。

华北大平原,在整个抗日战争中,付出的代价最大,最惨烈,抵抗也是最坚决的。

自古燕赵出豪杰,人杰地灵,人才辈出!

在抗日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地雷战和地道战都是发源于我们河北,第一次有明确记载的地雷战是我们隔壁的安国县,第一次的地雷战是用几个手榴弹埋伏的,后手榴弹奇缺,就开始开动脑筋,用做鞭炮的火药装在瓦罐里,因为威力太小,在瓦罐里加了驴粪马粪以及人粪等,炸不死人,但是伤口感染非常麻烦,后来地雷战推广到全战场。

不见鬼子不挂线,是指每一个雷都有专人负责看守,引线分开,村东一个老头,姓刘,叫瞎混,他腿上有一块伤疤,就他在埋雷的时候不小心炸了,炸腿上一块,别人说,地雷炸了,瞎混诶哟一声,我波耶!(波,我们本地老一辈叫娘,叫波)。

地道战最初的形式是红薯窖,我们哪里是黄沙土壤,便于挖掘,家家户户有红薯井,红薯井有五六米深,一人多宽,有的红薯井在院子里,有的在田地里,日本鬼子来了后,抗日军民多次躲藏在红薯井里,但是地道自古就有,也叫藏兵洞,在抗战中逐渐发展成藏,打为一体的工事系统。

我们另一个隔壁村大鹿庄村八十多个民兵依托地道,同1000多名日伪军打,打死打伤一百多名敌人,成功打退了敌人,自身无伤亡。

我这里写几个人物真事,这些事是我同老人们哪里听来的,他们都是参与者。

首先写我们家族的赵铁夫,定县寨里村人1914年生,1938年参加定县抗日运动会,同年入党,历任中共定南县委书记、冀中区七地委副书记、冀中区委组织部副部长等职。

赵铁夫是我五爷,我爷爷兄弟五个,我爷爷排行老大,赵铁夫排行第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五爷在保定第二师范读书,1937年卢沟桥事变,日本鬼子打进来了,我五爷投笔从戎,率领家乡军民抗战,第二年任定南县县委书记,年仅24岁,当时定县划分为定南、定北两个县,定南县包括安国一部分。

我五爷带领的军民对日本鬼子及伪军进行了沉重的打击,日本鬼子抓不到我五爷,就把我五爷的妈给抓去了,企图用老娘威逼利诱五爷投降,我老奶奶宁死不屈,誓不投降,后来日本鬼子将我老奶奶杀害在定县沙河南,被当地百姓就地安葬在沙河南。

抗战胜利后,我们家族出动100多青壮,套几十辆大车,用36抬大轿将我老奶奶的尸身迎了回来,路上换人,轿不落地,日夜兼程,迎回来后,尸身已经腐烂了,但是手臂依然是被铁丝捆绑状态,是一个家族的大伯用铡刀将尸身揭起来。重新入殓。

五爷在灵前诵读亲自撰写的祭母文,边哭边读,以至后来昏厥过去。

我另一个堂爷赵登程也是38年加入八路军,55年开国大校,后授少将,我父亲多次跟我说,登程爷外号阎王,一次带人准备打日本鬼子炮楼,弄到了一门日本炮,但是不会使,从反战同盟里请来了一个日本炮手,第一炮打歪了,登程爷上去就一耳光,第二炮一炮就准了。

我一个隔几个胡同的邻居,姓邱,我只知道叫邱来子,我年轻的时候经常见,个子不高,敦敦实实的,头发灰白,人非常和蔼可亲,后来才知道,大来子是我们村鼎鼎有名的,从区小队干起来的,在区小队担任刀斧手,专职处决汉奸叛徒。

在一次集市上,处决汉奸,汉奸五花大绑被押在空地上,跪在哪里,一声令下,大来子右手背刀,从后边快步过去,左手背在汉奸脖子上猛一拍,汉奸一个激灵,脖子一挺,大来子右手刀一划,人头落地,(不是砍,是划!姜文电影鬼子来了中出现的刀法),干脆利索。

解放战争中,地方武装升级,编入正规军作战,就是这个邱大来子,也编入正规军,在我登程爷手下干,在解放新保安的战役中,大来子开了小差,跑回来了,把登程爷气坏了,派人把他抓了回去,让他战斗中插旗子去,当旗手第一个上。仗打完了,大来子毫发无损,结果打完后,又跑回来了,这一次,登程爷就放过他了,大来子一直在乡务农。

我房后的邻居,姓王,王冰山,要不是这老头自己说,我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英雄事迹,那天老王头来我们家里闲聊,才说起他的过往,他15岁干区小队,头天晚上参加发了杆枪,第二天就去端炮楼去了,放了几枪,拿不下来,就跑了,解放战争中编入正规军。

当时在我们哪里打了一场大仗,清风店战役。

清风店战役聂帅坐镇,杨得志将军指挥的,是华北野战军为解放石家庄打的一场大仗,佯攻徐水保定,孙连仲,把罗历戎的第三军从石家庄诱出来,在徐水南边设下陷阱,进而全歼,解放平津战役做准备。

为了把罗历戎从石家庄诱出来,徐水南到石家庄一线所有的八路军全部撤出,造成兵力空虚假象。这个难度非常大。

罗历戎的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组建于北伐战争时期,是老蒋的精锐美械师,罗历戎的第三军从石家庄出来后走走停停,到了定县,老王头跟我说,当时他是侦查兵,他们几十个人从徐水那边跑过来,到了清风店南边,清风店地区的老百姓已经收到通知,国民党兵要过来了,都提前转移了。

他们来了空无一人,在几个村里转悠半天,才碰到一个老头,一问三不知,又聋又哑,老王头急了,说我是八路军,唐河南边的那个村的,那个老头立马不聋不哑了,说你们村的谁谁是我盟兄把第,老王头说那是我叔哩。

这关系才搭上了,那老头说,傻小子,这里马上要打大仗了,你们赶紧跑吧。老王头说我就是过来侦查的,那老头赶紧找个屋子让他们住下,然后又不知道从那弄了块腌肉,让他们吃,老头就去找民兵去了,等老王头他们和民兵们汇合已经是下午了,罗历戎的部队已经到了唐河边准备渡河北上了,老王头他们和民兵赶紧往河边跑,和民兵们远远的放了一阵枪,罗历戎说几个土八路,就地扎营明天一早渡河北上。

就是这一晚,八路军各部队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这场战役中创造了我军急行军的历史记录,最远的跑了600多公里,全歼罗历戎后,罗历戎是黄埔二期的学生,聂帅是黄埔教官,师生见面后,罗历戎说没有别的了,我还有一个军乐团就当见面礼了,这个40多个人的军乐团和华北抗敌剧社十多个人组成华北军区军乐团,后来又和北平警察军乐团组成我军第一只军乐团,就是本次阅兵军乐团的前身。

我的几个伯伯们当时也参加了这场战役,我一个伯伯说他一宿跑了一百八十多里地,我这几个伯伯打完仗后,回家来看爹娘,这一回来就再走不了了,爹娘哭,弟弟妹妹们抱腿不放,第二天张罗说媳妇,然后他们就都算脱离军籍了,一直务农,直到八十年代初国家给这些人补助。

我一个伯伯说,我五爷和登程爷从村里带出去四十多青壮,牺牲二十多个,我们村被日本子烧过,抢过,跟日本子是世仇,

在抗日战争胜利八十年之际,我写下小文,缅怀先辈,有些账必须要清算的。

站务

全部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