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大美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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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港的雾霭里,那尊铜像举着火把已逾百年。只是这火炬的光,照不见南美雨林里焦黑的弹坑,照不见中东沙漠上流离的孤儿,倒像极了老鸨手里的灯笼,专引着迷途的羔羊往屠宰场去。

有人见过这般奇景:曼哈顿的摩天楼底埋着千万条透明血管,那些标着星条旗的针头,正滋滋地往亚非拉的肌体里扎。墨西哥的石油,刚果的钴矿,东南亚的橡胶,都化作粘稠的浆液,顺着这些管子汩汩地流。医院里的白大褂们举着试管微笑:"这是民主的甘露。"

华尔街的绅士们最是斯文,金丝眼镜后藏着丈量世界的游标卡尺。他们用巡航导弹在羊皮纸上画格子,拿F-16战机的尾焰当钢笔,逼着跪在地上的国家签名画押。这般契约有个雅致的名目,唤作"自由贸易"。

教堂的彩窗映着无人机编队掠过麦田,牧师捧着镀金圣经布道:"要有光。"于是伊拉克的古迹在镁光弹里化作齑粉,阿富汗的山谷被白磷弹照得通明。那些举着橄榄枝的鸽子,羽毛下竟藏着精密的制导芯片。

这尊铜像的基座上本刻着首诗,如今早被铜锈蚀得模糊。倒是在她投下的阴影里,分明添了行血写的小字——吃人的筵席,原是不分刀叉与筷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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