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智者」孫明揚一語點出林鄭缺點

作者：黎庭瑤，資深媒體人 。

能力强，强势就容易不放权，泛民主就容易落入局势失控，度才是智者的权衡和实践。

「官場智者」孫明揚今日安詳離世，享年80歲，他洗腎10多年，並渡過兩年疫情「高危期」，仍能有此高壽，可見他生命力極強。

我兩年前與他和太太在香港會吃午飯，只見他精神飽滿，談笑風生，暢談官場舊事，至今仍歷歷在目。

他近年在報章撰寫專欄，也有接受訪問，文與話皆如其人，多數不慍不火，輕輕幾句道出人和事，卻內含智慧，今日再看仍有不少啟發。

他其中一篇文章寫於林鄭競選特首之前，文中提及她的性格，雖非批評，也一語點中她的缺點，從之後發生的事看，老人家所言「甚中」。

孫明揚那篇文章題為《我所認識的林鄭》，他開首就說「我記憶中，林鄭是一個有超強能力的同僚，她對自己及所有其他人的要求一樣高」，而她工作起來冇日冇夜，經常見到她晚上出席應酬活動後，重回辦公室工作。

讚完之後，孫公就指出她的不足，就是處處顯出較「冷」，熱情欠奉，正因她自視極高，對人對己要求亦極高，作為她的下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段話說得客客氣氣，但亦有外指，曾她共事過的同事，多數會有共鳴。

孫公筆鋒一轉，用曲筆指出她做事「不放權」的缺點，說成功領袖要適當地下放權力，交托工作，塑造下屬成為自己能倚重的人選，「而不是要求所有下屬倒模般與自己一樣」。

換言之，如林鄭有志做特首，就要改善這性格。

不過，正如俗語說「本性難移」，由修例風波到抗疫，她似乎都沒聽老人言，依然故我。

孫公在2019年6月一次訪問中，就當時樓價急升衝天的問題，向時任特首林鄭獻計，說如要穩定樓市，須增加土地供應，政府應向發展商施壓，有需要時利用《收回土地條例》，把閒置多年的新界農地收回建屋，不能任由地產商宰割。

當時的私人住宅樓價，自林鄭上任後的兩年，升了18％，她亦感到擔憂，但卻束手無策，到了6月以後，反修例動亂爆發，她為應付亂局費盡精神，再難兼顧樓價問題，孫公「教路」的一記硬招也只能束之高閣了。

孫公不愧是官場「老差骨」，對政府內部運作的問題也睇得通透。

他在2017年的報章訪問中，就建議增設「副政務司長」新職，主要負責協調各個政策局，並可減輕政治壓力。

當時林鄭正籌組班底，但沒有接納孫公這意見，直至超哥於 2022年出任特首，設「副司長」的想法終於落實，事實證明新職發揮了作用。

對於泛民當時搞風搞雨爭取「真普選」，孫公也有一番「智者之言」，說那只是好聽的口號，世界上並不存在所謂「真普選」，因為各地的普選方法各有不同，香港應行自己的普選路，不應盲目跟隨外國。

他又奉勸反對派不能只「食老本」，獨沽一味爭取民主，否則如果有一天民主到來時，他們就不懂得做其他實事了。

孫公在46年官場生涯中，沒有刻意經營上位，也未曾因政治原因受到特別安排，卻安穩地一職接一職，拆完一彈又一彈，直至功成身退，開開心心退休。

反觀與他共事過的一些同僚，有人鬱鬱下台，有人鎯鐺入獄，有人失意商場，與他們相比，孫公可說「來得安，去也寫意」了。

願孫公在上天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