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事遵守「葡方备忘录」却受到政党对手攻击？

　　从在中国澳门特区的「葡侨领袖」与澳门一份中葡文周报的「笔墨官司」中，我们大概可以梳理出这么一条脉络：与葡国社会民主党关系密切的「葡侨领袖」，对由葡国前朝社会党政府任命的葡国驻中国澳门总领事，极为不满，老是批评其「能力低」。而在今年四月二日葡国政府发生「政党轮替」，社会民主党重新执政后，由前朝社会党政府委任的葡国驻中国澳门总领事，就更是受到「葡侨领袖」的猛烈攻击，并向葡国政府相关机构主管官员，包括委任他们为其在澳门的「私人顾问」的葡国政府侨务秘书（相当于「侨务部长」）西沙里奥「告御状」。由此估计，由葡国前朝社会党政府任命的葡国驻中国澳门总领事雷德生，可能要「执定包袱」走人。

　　「葡侨领袖」批评雷德生及其前任、也是由葡国前朝社会党政府任命的欧冠溢总领事的主要指控之一，是「能力低」，许多经由他们转介的葡国护照续期甚至「入籍」业务，都被卡得很紧。而在今年六月间，原由前朝社会党政府委派的驻中国广州总领事被免职，并由当朝社会民主党政府委派的新任总领事就职后，就有一些原在澳门办理的业务，被转介到广州去。中葡文周报与「葡侨领袖」之间的「笔墨官司」，就是因为这份中葡文周报报导，葡国外交部正在跟进一宗有关涉嫌存在「不实签证」的投诉，涉及的签证申请地点为葡萄牙驻中国广州总领事馆，并提到了一位「葡侨领袖」的名字，指其在一些程序的加快中的角色可能受到查核。

　　而这份中葡文周报指出，雷德生上任后将文件集中管理，并要求凡是紧急申请均须以书面形式递交，并按个案分析处理。领事馆的消息人士透露，雷德生会「亲自核对」，以防任何不规范申请或人事接触。有葡萄牙公民坦言，他们现在面临「新的现实」。另一位熟悉领事程序的律师表示，这一方面「很不方便」，但「严格上可以理解，因为这样运作得会更好」。

　　如果笔者的解读准确的话，那就是雷德生吸取二零一七年之前，由当时执政的葡国社会民主党政府委任的总领事薛雷诺领导的葡国驻中国澳门总领事馆，为在澳门回归后出生的中国公民办理「入籍葡国」，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及全国人大常委会为《国籍法》在澳门特区实施作出的「解释」，以及抵触《中葡联合声明》「葡方备忘录」的教训，对一些可能会有抵触中葡两国法律和政治文件的申请个案，进行严格审查，甚至依法「挡下」，而导致某些人的强烈不满。

　　实际上，由于葡国《国籍法》承认双重国籍，并明文规定，葡国公民倘具有双重以至多重国籍，以葡国国籍为「第一国籍」，再加上葡国人的思维定势使然，因而在过去，屡次发生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及全国人大常委会为《国籍法》在澳门特区实施作出的「解释」，以及抵触《中葡联合声明》「葡方备忘录」的情事。

　　这既包括前述的为在中国政府恢复对澳门行使主权后，在澳门特区出生的中国公民办理「加入葡国国籍」的手续，也包括在葡国政府于二零一五年四月十六日修改了相关法例，规定所有年满十七周岁的且持葡国护照的人士均有义务进行选民登记之后，竟然发出新闻稿声称，在澳门的六十四万人口中，有十六点五万名「葡萄牙公民」。而且在每逢葡国进行公职选举时，呼吁这十六点五万名「葡国公民」进行投票。这就等于是要把按照《中葡联合声明》「中方备忘录」及全国人大常委会「解释」等法律文件规定，被认定为中国公民的十多万澳门居民，「抢夺」为「葡国公民」。

　　而且也有人散布传言，凡持有葡国护照者都必须强制性登记，否则就将会影响其所持有的葡籍认别证和葡国护照的效力，并不得续期，甚至还要遭受罚款。这对本来对葡国政治公职选举不感兴趣的持有葡国护照的澳门中国公民，造成很大的心理威胁，担心他们所持有的葡国护照失去法律效力，及在到期时不获续期。因而也前往葡国总领事馆进行葡国选民的登记。这种手法，就带有「胁迫」的性质了。

　　为此，笔者以《从葡国进行选民登记看或有的国籍冲突》为题，提出质疑。幸好，一位名为「林修禄」，可能是葡国驻澳门总领事馆工作人员的读者，在响应该文时公开澄清，该选民登记并非是强制性，才消除了大部分持有葡国护照的中国公民的疑虑。但是，那个「澳门有十六点五万名葡萄牙公民」的说法，却仍然大行其道。

　　二零一八年九月，由葡国社会党政府委派的驻中国澳门总领事欧冠溢就职后，可能是葡国社会党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友好等原因，欧冠溢就注意到上述问题，在发出类似的新闻稿时，改用「澳门有十六点五万人持有葡萄牙护照」的说法。虽然这与在中葡谈判时，中方代表团团长、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周南所说的「他叫护照，我叫证件」，仍然有一定的距离，但站在葡方的立场，也已注意到，避免将持有葡国护照的中国公民，说成是「葡国公民」。

　　尤其是在二零二零年香港发生非法「反修例」暴力活动，当年的八月二十三日，有十二名违反《香港国安法》而受到通缉追捕的暴徒，乘坐快艇意图偷渡到台湾地区，向民进党当局寻求「政治庇护」。但在中国海域，被内地广东省海警局人员截获，后经批准被刑事拘留。而在被捕的十二名香港暴徒中，有一名十八岁港大学生郭子麟，是「屠龙小队」成员，被控于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十八日「香港理工大学冲突事件」中，于弥敦道近窝打老道交界与其它人参与暴动，因而控以一项暴动罪。这个郭子麟持有葡国护照，因而消息传出后，引发外媒的关注。葡国驻中国澳门总领事馆在发给葡新社的新闻稿中表述，中国大陆只承认葡国护照为旅行证件，而不赋予国籍身份，这个说法限制了葡国当局以人道主义为由介入，寻求确保被拘留人士的人身安全、受公平对待及有律师辩护。另一方面，根据遵循双重国籍持有者公民保护的两个国家领事关系的国际规例，若个人在自己另一个国籍的国家涉及案件，正式上而言，不会获得葡国领事馆的协助。欧冠溢还表示，葡国驻北京大使馆及葡国驻广州总领事馆正在协调，与中国大陆当局进行联络。

　　看来，欧冠溢及其馆员，是有着较为清醒的认识的，因而不但是没有像英国那样「大做文章」，而且在其提供给葡新社的新闻稿中，也明确指出郭子麟不会获得葡国领事馆的协助。这是正确的态度，比其前任呼吁持有葡国护照的中国公民进行葡国选民登记，幷参与葡国总统和国会选举的投票，要明智得多。

　　而现任总领事雷德生，也是秉承葡国社会党政府的对华友好政策，继承欧冠溢的正确做法。在今年初葡国社会党政府下台后，某些依附于社会民主党的「葡侨领袖」，当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这份中葡文周报透露的一个信息：在早前西沙里奥访澳行程中，行政长官贺一诚是唯一一位拒绝在会面中带上「葡侨领袖」的。这就证明，贺一诚以其「肢体语言」，捍卫中国的国家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