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新华感到为难的，不是万科

文/狗蛋本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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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半个月，车圈的焦点是理想，房圈的焦点是万科。

朴素的网友实在审不到mega的设计之美，微博之王李想已经12天没发微博了。

房地产圈，大家都盯着万科的债务动向。

被视为行业最后一道防线的万科，2月底被爆出，找新华资管谈“百亿债务展期”被拒。

3月3日，新华站出来辟谣，还是没能避免万科股债双杀。

直到3月8日晚间，万科A发公告表示，有一笔3月11日到期票据本息共计6.47亿美元，已全数打款到指定银行。这时资本市场开始回弹。

3月11日，也就是公告后的首个交易日，万科A的股价结束三连跌，拉涨超过3%。

关于万科谈展期的事，市场传言是郁亮带队，去北京和贷款机构磋商，进行非标债务展期的谈判，以求延长债务展期。

磋商对象主要是保险公司，其中就有新华保险旗下的新华资管，涉及债务约100亿元。

这件事，也把一向低调的保险巨头新华炸了出来。

新华资管主动写起小作文，《公开声明》短短三行，先说与万科的信息不实，双方合作正常，然后表态服从大局，支撑房地产业健康发展。

万科股民觉得新华的声明“很扯淡”：

没把问题说清楚，是辟谣还是制造了更大的疑问？

股民们属实为难新华了，还在关起门来谈判的事，公开的尺度新华也不好拿捏。

万科找险资磋商是确有其事。

《经济观察报》zui最新报道，近日，多家险资派高管到万科总部进行新一轮磋商，截至目前还没出结果。

“新一轮磋商”，证明此前已经有过磋商。

至于磋商的内容是什么，从媒体报道层面来看，存在争议。

有说是万科希望险资不要提前行权，继续履行合同到贷款期结束。

万科和险资的合作为非标私募产品，债权人有权根据某些触发条件提前行权，比如债务人评级下调。

也有报道称，万科谈的就是展期，比如与新华、太保两笔已经展期过的非标债务，万科方希望再次展期。

磋商方案包括将万科债务偿付期限延长至少一年、追加增信担保和抵押品，以及发行债券将“非标转标”等。

有网友替万科操心，觉得应该请老王重出江湖。月初，老王身在泰国忙着拜佛掼蛋，最近回国了，忙着庆祝结婚纪念日，田小姐送了一辆定制的传祺E9。狗蛋说，meme大概也不喜欢mega。

去深圳磋商的包括新华、太保、太平、大家，每家至少都有几十亿绑在万科身上。有媒体统计，从2019年到2023年，有7家保险机构合计登记了23只与万科有关的保债计划，规模总计为402亿。

新华保险还是万科A前十大股东，不过最近两年不断减持。2022年第一季度，新华持有万科1.72亿股，持股比例1.48%，目前已降至1.2亿股，持股比例降至1.01%。排在十大股东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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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新浪微博上有一个短暂的热搜非常有意思，词条叫：

中国太保太平保险等险企逼供万科。

发起话题的是新浪证券。

狗蛋说，新浪证券把词条写的，几家国字头金融机构看了肯定汗流浃背：

逼什么逼，说得好像我们觉悟很差！

没多久相关热搜就消失了，新浪证券的微博不知道是自己删了还是被夹了。

最近半个月，几家险资债权人反复尽调万科，关注万科有没有自救和他救的可能。

这里头，他们跟踪了很多变量。

自救层面，万科能否变现资产，新融资是否顺畅，销售端是否有起色；

他救层面，深圳国资委是否拿真金白银驰援。

大家还是希望万科能平稳落地，谁也不想做第一个扣动扳机的人。险资都在努力避免接雷，毕竟险企本身日子也不好过。

就拿这次被迫站到台前的新华来说，比起“可能给万科接雷”，还有要要紧的事。

前面提过，新华一向低调，说起保险公司，特别是寿险品牌，很多人会想到中国人寿、平安、泰康，甚至是太平洋，却很可能不知道新华保险。

作为“寿险老七家”“五大险企”之一，新华，曾经有过辉煌历史：寿险保费规模跻身行业前三。

如今，前三被中国人寿、平安、太保牢牢占据，第四是泰康，新华沦落到了和太平争第五。

2022年，全国原保险保费总收入约4.7万亿元，2023约5.1万亿，其中超3万亿是寿险。

新华以寿险为主业，约占3万亿寿险市场5%的份额，中国平安、中国人保、中国人寿都在10%以上。

新华的滑落，有别人跑得快的原因，关键还是自己跑得慢。

比如原来被新华压制的泰康：2021、2022、2023这三年的原保费收入增速，同比分别实现了7.3%、4%、19%。

对比之下，新华显得慢了，分别是2.5%、0%、2%。

要知道2020年的时候，新华寿险原保费增速一度高达：

15.8%。

增速吊打“规模大到增速快不了一点的”中国人寿、平安、太保三巨头，也远超同一梯队的泰康，当时泰康增速约11%。

2020年之后的三年多，掉速的新华经历了什么？

可以用四个字总结：换帅魔咒。

四年四易其帅，放在哪家企业都是极为罕见的，更何况是新华这样的国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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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保险的第一大股东是中央汇金（母公司中投），这是国家出资设立的国有独资公司，控股参股了很多金融巨头，比如五大行，详细名单见下图。

这是截至2023年6月30日的数据，中央汇金公司直接持有19家金融机构股权。

其中，中央汇金持有新华保险31.34%股权。

成立于1996年的新华保险，算是国内第一批保险公司，成立之初股权非常分散，股东常有内斗。2005年，新华保险创始人之一、曾任新华保险董事长的关国亮，被爆挪用130亿公款，史称“中国保险第一大案”。多年后的2012年，法院最终判决，认定挪用资金2.61亿。

这起大案，运用资金越过了保险监管红线，最终导致新华被中央汇金入主，成为国内保险行业第一家被接管的公司。

中央汇金入主15年来，新华保险换了6任董事长，从康典、万峰、刘浩凌、徐志斌、李全再到现在的杨玉成。

最近四年更迭尤其频繁，实现了4年4换，常换常新。

好处不彰显，坏处很明显：战略不持久、决策不连贯。除了刘和徐，其它人都实际参与了新华日常经营。

问题又来了，除了万峰，这些主帅基本都不是保险科班出身。

科班出身的万峰在任时进行过大刀阔斧的改革，他退下之后，一些战略就转向了。

比如渠道上，万峰主张重个险、轻银保，李全时期提出“二次腾飞”，为冲击规模，重新加大开拓银保渠道。

现任董事长杨玉成在空降新华保险之前，从未涉足保险行业，上一站是同为中央汇金旗下的申万宏源证券。

去年8月上任，接过帅印不到一周，杨玉成火速开炮。从核心竞争力、区域布局、客户经营体系再到人才活力、产品服务、科技赋能、康养资源协同，杨玉成挨个说了一遍，直指新华保险在这7个方面存在巨大挑战。

与此同时，杨玉成提出了应对之策。

比如区域布局方面，要加大对经济发达区域市场的布局力度，聚焦江浙沪、粤港澳、京津冀、成渝。

一位在一线的新华人跟狗蛋说：我认为主要是品牌知名度低，产品创新力不足以及营销体系支撑不够。

“到处都是竞品的广告，新华就是不做广告，品牌感知力弱，相应的市场开拓也难；

10几年前可以说最好的产品在新华，现在没什么爆款，产品创新力不足；

像中国人寿和平安发力综合金融，泰康、太平围绕医康养有一揽子解决方案，既可以多元化服务客户，也可以增加代理人收入，吸引留住人才，形成良性循环，新华缺少这方面的营销体系支撑，没有足够宽的护城河。”

杨董有心改变，剩下的问题就是，认识到和做到之间的差距，另外就是战略能持续多久。

频繁换帅不是失速的直接和唯一原因，但一定是找回速度与激情的障碍。新华最要紧的是，找到能干的董事长并稳住。

狗蛋说，风筝要想飞得高、飞得稳、飞得持久，放风筝的人老换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