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以冲突实际一直在提问

不想说新一轮巴以冲突一一还以战火连天表现的巴以冲突一一已持续多少周。

这冲突暴烈,让世界上无数的屏幕呈现破裂与破碎。尽管这在屏幕上呈现的是破裂与破碎的画面,但发生在加沙及相应地带的破裂与破碎却是事实,不仅在镜头里有增无减,在事实上更是如此。依照一些宣称看,这破裂与破碎还将继续、持续。

这破裂与破碎发生在加沙及相应地带,但又何尝不是当今世界一直沉蕴一一沉蕴于世界而不仅是加沙及相应地带一一的破裂与破碎的一次显性的展现。发生在加沙及相应地带的文化矛盾、文化冲突又何尝不是这世界现世文化矛盾与冲突的一种反映?人群冲突、种族冲突、利益冲突、意识形态冲突、生存与发展权冲突一次次被说是一种文化冲突,它的不被疏解、调和、消除,不仅一直使世多纠葛,而且也使即便现世的社会依旧矛盾重重。巴以冲突不过是其中更剧烈、暴烈、相抗与胶着的一种。

巴以长期地冲突着,在现代社会一一在令人感到骄傲的现代社会一一也已然超过七十年。这些年及更多年来,不管巴勒斯坦人被视作什么,按众多表述,以色列人一一更广义地说,犹太人一一广被视作人类优秀的人种与族群,因此,在有关表述中甚至有“天选之子”之说。但很遗憾,此方面的差异竟然象似成了症结所在,以至两个族群一一一个显然被认为优秀的,一个似乎更多的只是被赋予同情的一一象是在演绎优秀与平常、骄傲与卑微、高冷与被低视、悍然与无奈、打压与反抗的路上奔行,不离此路,不脱此模,即便以色列人作主导!更让人遗憾的是,从拉宾事件看,谁若想离此路而行、脱此模而进,即受打击,而且受的还是来自所谓现实优秀或现实优势方的沉重打击。

人本有异、人群本也有异,但这有异并不代表矛盾和冲突,否则这世界也不会有差异之说,也不会有异中有同、同中有异、异同互存共存这样的说法,否则在文化上、在表述上,“差异”一词无须在这世界出面,一切尽可由“矛盾”或“冲突”直接替代、顶替。但令人遗憾是,这异,在人世,即便在现代人世,却并不怎么象被交融互鉴而消、象被主动交融互鉴而消,反倒常被固化、发展、激发,而至不断凝固、变幻成矛盾冲突,乃至剧烈、暴烈的矛盾冲突。

这状况象是变成了人世及至现代人世的一种日常模式,不仅存在,还被人世里不少所谓现实优秀或现实优势方操持、不断操持,以固就一种级差,以造就和生成一种类似级差收入的东东。而对级差的固就、固持、硬安,对类似级差收入的东东的一次次收割与再利用,成就的是舒缓、平和、和平?历史和现实显示,恰恰不是,而多相反。巴以冲突中的暴烈不过是是此前紧张的集中化爆发,是此前无平和的积攒性、总展式的显示。

看相貌,您说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间有多大区别?两者甚至无肤色之别!但千年前同处一地的人群在千年后却似在文化鸿沟两侧,并在人为所成、现代的人为安排及对抗性演绎和渲染中怒目而争。

千年的文化发展在成就什么?成就物质、成就差别?不是在填沟而行而是在开沟而行,甚至加上壁垒?

当今的巴以冲突更为表述为以哈冲突一一即以色列和哈马斯的冲突。但哈马斯是固有的存在?是巴勒斯坦及相应中东地区的固有存在?是有史以来就有的存在?是经济利益组织而非政治诉求组织?当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否定时,取政治性解决方案而非军事性解决方案,显然更为合理、更是应为。

以以哈冲突表现的以巴冲突,演示的是以色列和哈马斯付诸武装的对抗,以色列政府、哈马斯组织无疑在其中是两大势力主体。这种势力主体的武装冲突,两者都可以说是为各自的人民,但从现实的相应状况看,这个原本连片土地上的人民不仅被割裂而成有着剧烈矛盾的两瓣人群,更在冲突中被相当无视、被相当无所谓地驱赶和牺牲,人民流离、生灵涂炭反在那儿大写、被不断扩写!势力主体脱离乃至牺牲人民而存在而自生,不象是一种传说,而象是一种至少被默然以对甚至被不置可否以对乃至被渲染以对的存在方式。

在这种方式中,别说众多的人民财产,连众多数目超千、超几千的稚童弱婴的生命也多只作为数字流失、消逝于世,除为数并不多的被录于镜头外,其是谁甚至不为外人知,相应的名与身影只在其父母、家人的心中痛彻而存。

无论势力主体的势大势小,冲突的结果终由人民承担,这也象是已刻写于超千年的人世历史里的印记,所谓的以哈冲突似乎不过是对此的一次复写。但势小的一方,其所在地域的人民更遭涂炭,却使军事在历史上一直遥领于政治被重视,以至人世的人民之务难在民主之路上畅行,以至人民政治、民主政治软塌,势力以及势力主体政治反而常任行,以至人民不是人民之事之务的主宰,人民在历史上长期被限缩乃至被压制、被无视,以至势力及势力主体吵架,人民除了听着,常常就是遭殃的命。

很遗憾,以哈冲突是势力之决,至今仍是势力之决、势力主体之决,而非双方人民之决,更不是同为人民的人民之决。所幸,在剧烈的冲突中,世界各地的人民除旁观外,或多或少地在不断地发声、呼吁、促进停火止战,在希望巴以问题走政治而非军事解决的道路。

但政治解决的意涵在二十一世纪的当代,会被更充分地认识到吗?

已超七十年的巴以矛盾、巴以冲突实际一直在势力社会型的人世发问,一直在向这至少在字面上宣扬自由、民主、博爱的所谓现代世界发问:您如何看待势力与势力政治?

当这世界默然或无什么解不怎么答时,巴以冲突便以武装战火求问、求解。至少从巴勒斯坦一方看,这是一项无力自成甚至无望自成之解,至少从以色列一方看,这是一项悬顶烦心、也令其困顿困倦之题。两者互烦也因此如同这双方的宿命。

而这是巴以两方文化的问题、仅是巴以两方文化的问题吗?恰恰又不是。

在耶路上用势力撒冷,筑起的不光是沟壑、壁垒,还有哭墙。

超千年的人世文化也应该进一步改、进一步变、进一步升级了,至少就已有的千年历史和延续至今的显然不该的困烦问题而言,该如此了。

否则,如以哈乃至整个巴以冲突中,事实上没什么自由尤其共同自由,民主更被开除,正常生活乃至生命都会零落,这样的事、这样的状况依会动不动地发生、延续乃至持续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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