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势漫谈13：生育率低迷，责任全在女方？！

《韩国烧掉2万亿刺激生育，为何还是失败了？》近日，这样一篇标题吓人的文章广泛传播。

文章指出，韩国生育政策失败的原因，是在于韩国未能解决社会的结构性矛盾。政策的共性问题是缺乏对个人价值的考虑，政府只关注改善生育率下降的表面问题，不努力改善社会结构性矛盾，只想着治标，却不下手治本，那么政策就只能屡屡失败。

看完这篇文章，我内心只是微微一笑。无论是韩国政府，还是该文章的作者，都把解决生育率问题看得过于片面和负面。而在我看来，生育率下降的问题，蕴藏着巨大的社会变革和进步。

一

近日召开的中国人口学会2023年年会上，一篇报告测算2022年中国总和生育率已下滑至1.09，在目前世界上人口过亿的国家中属于最低生育水平。

同样是近日召开的2023医药创新和科技前沿论坛上，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大学医学部主任乔杰也表示，我国新生儿人口数量近5年内下滑约40%，2022年全国出生人口共956万人，预计2023年出生人口数约为700万～800多万。

这些数字堪称触目惊心，因此也有不少人吓得惊呼天塌下来了，赶紧呼吁国家出台鼓励生育的政策，以挽救岌岌可危的生育率。

二

生育率真的需要挽救吗？又可以挽救得了吗？

根据联合国发布的《2022年世界人口展望》报告，中国生育率在世界排名倒数第五，为1.175%。生育率低于中国的国家有韩国、新加坡、安道尔、圣马力诺，其余几个略高于中国的有马耳他、乌克兰、波多黎各、西班牙和意大利。

我们可以看到，全球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中，除了中国和战乱中的乌克兰，基本都是一水的发达国家/地区。同时，我们传统认知中的发达国家中，几乎所有国家的总和生育率都惨不忍睹。

日本 1.35

加拿大 1.466

新加坡 1.035

以色列2.948

瑞典 1.672

瑞士 1.498

挪威 1.507

澳大利亚 1.626

德国 1.533

法国1.788

荷兰 1.637

英国 1.58

根据学界研究，总和生育率为2.1才能达到世代更替水平。也就是说，从目前的生育率来看，所有的发达国家都难逃人口衰减的命运。

据联合国数据，生育率最高的十个国家分别为尼日尔、乍得、索马里、刚果、中非共和国、马里、安哥拉、尼日利亚、布隆迪、贝宁。它们的共同点除了都是在非洲，还全都是穷困潦倒的国家。

从上面数据看，是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成为发达国家和保持生育率，只能二选一？

看来是的。虽然没有科学的论证，但人口增长几乎都跟经济发展水平呈负相关。

三

那是不是说，一个国家生育率低，意味着已经成为了发达国家？

一个国家生育率高，就一定是贫穷国家？

中国还不是发达国家，却已经是全球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之一，这又作何解释？

要解开这些谜团，还得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从产业发展上来说，发达国家（Developed Country）之所以是发达国家，关键就在于这些国家是Developed的Country。

一个Developed了的国家，就意味着它不仅在产业有了较为充分的发展，劳动力的潜力更是开发殆尽。于是，就有了过去几十年来制造业从发达国家被挤走，不断发生全球产业大转移。

这也意味着，女性作为重要的劳动力来源，在发达国家中被充进了各行各业中，成为社会的支柱。

当女性加入到劳动力大军中，“她力量”便以形成。随着不断增长的经济实力，让他们不再是男性的附属品；同样对金钱和职位的追求，让他们放弃了相夫教子的生活。这带来的，是女性对生育话语权的提升，是对婚姻关系的颠覆，一代代“新女性”冉冉升起。

而在中国，尽管长期以来都是发展中国家，但早在上世纪50年代便已提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女性的劳动参与率数十年来都高居全球第一。

高劳动参与率自然带来经济底气，西方国家女性的“她力量”同样开始在中国女性中显现。再加上中国加入WTO以来，逐渐发展起来的“世界工厂”，让中国男人不够用了，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和薪资水平更是进一步提升。

这带来的，更是“她力量”的进一步提升。更多女性摆脱了原生家庭的羁绊、告别了对另一半的经济依赖，转而追求更加简单的生活，以保持住生活品质，以及取得职场上的进步。

所以，一个社会生育率高低，关键变量在于女性。毕竟，男人都有“生殖癌”，无论贫富，都是挺难克制生娃的冲动的。

四

生育率还有救吗？难说。

我们不像美国，虽然生育率早已惨不忍睹，无奈人家是移民国家，可以源源不断吸引着全球的人才；不像法国，有着复杂的海外关系，非洲人民时刻可以为法兰西补充新鲜血液；更不像新加坡，有着中国这个大国的富人不断投资移民......

中国的人口规模发展路径更应该参考日本和韩国，因为这三个国家既没有海外殖民地，是种族单一的非移民国家，却又无法吸引大规模的海外投资移民，是“东亚怪物房”里面的优等生。

从日韩的人口发展路径来看，未来中国社会的生育率低迷仍是一个大概率事件。

因为中国社会生育率变低的本质，正是女性经济实力的提高，是社会生产环节在“抢夺”女性劳动力，背后是社会经济蓬勃发展的体现。

想要完全、彻底地解决生育率低迷的问题？恐怕只能废弃产业、拥抱贫穷、让女性重新依赖男性了。

不过，我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