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考证,函谷关、大散关,老子出的究竟是哪一个“关”?
老子是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又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是当今世界公认的“哲学第一人”。他为世人留下的《道德经》一部,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不朽经典。
那么《道德经》一书写成于何地呢?
《史记》载:“老子修道德,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
长期以来,国内外研究老子的专家学者,对老子著书之“关”,历来有两种不同的认识:
一种说法认为,是今河南省灵宝县东北的函谷关;
另一种说法认为,是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的大散关。
笔者同意后一种说法,并试图从两关的地理位置,时代环境,历史遗存,史志杂记,函谷关的两则民间传说等几方面加以论证。
一、从两关所处的地理位置来论
函谷关在今河南省灵宝县东北殽山之中,大散关在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的大散岭上。就两关所处的地理位置而言,函谷关在东,大散关在西,两关都在周都洛邑之西。但关键的是,函谷关距洛邑较近,而大散关距洛邑较远,且远近距离是函谷关的三倍以上。由此可见,老子骑青牛由周都洛邑出发,向西只需行走一两天便可到达函谷关,而要到大散关,则需十日左右。
一方面西入函谷关是才进入了秦国,秦国仍是周朝的诸侯国之一。只有西出大散关,才是离开了秦国,离开了周朝。就老子去周之意来看,只有西出大散关才是“去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了周朝;
另一方面,如果老子所出之关是函谷关,那么老子未走出今河南西部就“莫知其所终”了。如果是大散关,那就可以很好地说明老子走过“八百里秦川”之后才真正“莫知其所终”。因此,就函谷关、大散关两关的地理位置分析而论,著经地当在大散关。
二、从两关所处的时代背景来论
当代学者专家,大多从孔子的生卒年代,周景王、周敬王在位年代,以及春秋末期几个重大历史事件发生的年代等,推论出老子的生卒年代,大约是公元前571年至公元前471年间。
就这个时间点而论,遍查各类史料,都无“函谷关”这个名称出现。现有的史料记载中,明确出现“函谷关”这一名称的,是在秦惠文王继位之后,也就是秦国商鞅变法之后。商鞅变法,史书有载,起自公元前359年,即秦孝公3年。至公元前338年秦孝公去世,秦惠文王继位,才有商鞅为躲避秦惠文王以及公子虔和公孙贾等人的追杀,逃出“函谷关”的记载,这是函谷关在史料中的第一次出现。这已经距老子生活的年代相距一二百年了。
而大散关则不同,据史料载,大散关为古散国之关隘,古散国是西周建立时,分封给功臣散宜生的封国,也就是说,早在西周武王分封百国时,已经建立了。到东周时,散国败落,散关为秦所占,中间也曾为古蜀国所占,而最终古蜀国也被秦国所灭。
所以,可以说在整个东周即春秋战国时期,大散关绝大多数时间为秦国所有,是秦国西出的大门,是老子西出的必经之地。同时,只有西出大散关,才有可能与尹喜“或言西入夷狄”,才有可能与尹喜“俱之流沙之西”,“播迹于流沙”。
三、从两关现有的历史遗存来论
在函谷关,现存的历史遗存,包括古函谷关及其所附属的大道院、观星台、灵符洞、太初宫、藏经阁以及碑林。周边很少历史遗存,这些遗存,虽初次建造时间可追溯到唐代,但现在多为明清以后的建筑。
大散关则不同,在大散关所属历史遗存中,除“老子赶山鞭”石化木外,虽不见与老子有关的过多历史遗存,但其所在地及其周边却有不少老子遗迹的存在。在大散关所处的大散岭之附近,有以老子之字命名的山叫伯阳山,有以老子之字命名的水叫伯阳水,有以老子之字命名的地叫伯阳镇。历史上还曾有伯阳县。当然,也自然少不了道教宫观,更有以“老子骑牛过玄关”而闻名于世的“宝鸡八景”之一“风透玄关”之天台山玄关。
由大散关向东面走,约一百多公里路程,便是“天下道教祖庭”,老子弟子尹喜的修道之所——楼观台,在楼观台及其附近,遍布着说经台、观星台、上善池、启玄殿、老子祠、望仙亭等一大批与老子密切相关的历史遗存。
由大散关西出,便是今甘肃省的天水市辖区,这个地处大散关西北、与大散关隔秦岭相对而望的地方,更是有许多的老子历史遗迹。有相传为老子教化乡民的“教化沟”,有相传为老子与尹喜一同讲经传道的“尹道寺”,有相传老子的青牛死后葬牛头而幻化出的河水“牛头河”,以及“柏林观”、“玉泉观”、“伯阳镇”、“伯阳乡”等等。
这些真实存在的历史遗迹,不仅是对老子“西出函谷关”之后“不知所终”言论的否定,也是老子著经大散关的有力佐证。
四、从史志杂记来论
关于函谷关是老子著经地,不仅有当代许多专家学者的认同,更有相关史册记载,这里不再一一辨析。
仅就记叙大散关为老子著经地的各类正史、野史、杂记做以论证。主要有:
一是《宝鸡县志》中记载道:“周尹喜为散关令”,老子曾“将西出散关以升昆仑”,人称老子“老子骑牛过玄关”。
二是东晋葛洪《抱朴子》中记载:“老子西游遇关令尹喜于散关,为喜著《道德经》一卷,谓之《老子》”。
三是东晋干宝《搜神记》中所记载:“老子将西入关,关令尹喜……乃要之途也。”虽未明言散关,一句“西入关”,已将此关直指大散关。
四是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十七《渭水上》有渭水“又过上邽县”的记载,注云:“水东入散关……渭水又东,伯阳谷水入焉……西北注入伯阳水……屈而东迳伯阳城南,渭之伯阳川……盖李耳西入,往迳所由,故山原畎谷,往往播其名”。
由此可见,郦道元虽未明言大散关为老子著经地,但却已经用辩证的方式,将老子著经地锁定在了大散关。
五、从函谷关两则民间传说来论
民间传说不是信史,但它是正史的补充与佐证。
函谷关流传着有关老子的两则民间传说:
其一是说:老子骑青牛,别周都,望西而去隐居,周王朝不准其“挂冠封印”而去,派兵追来,在函谷关外,眼看就要追上,老子作法,只见紫气东来,青牛腾云入关,周追兵追入紫云之中,不辨东西南北,无果而回。
另一则民间传说则说:老子在西出过关之前,曾有过一次短暂的“西游于秦”的经历,即早在西隐出关之前,曾两次出入函谷关。
前一则传说并不被后世广大老子学者专家所认同,因为其是对老子的神化,是大众对老子崇拜至极的演义之作。若果有此一事,那么,老子函谷关著经既非道法自然之地,更非清静无为之地,如何著成真经?后一则民间传说,已为许多老子学者专家所认同,那么问题来了,老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出、入、又出,可谓是三过函谷关,为什么前两次尹喜不“强”老子著经呢?如果说前两次出入函谷关,老子与尹喜已经相识,那么,第三次过关时,老子为“故人”著经,又何来“强为”之说?
结论不言而喻,无论老子过函谷关几次,都不可能在函谷关遇见尹喜,因为尹喜是大散关的关令,驻守的是秦国的西大门,大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