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摇滚之父只能是他!36岁离世,最后一首歌让人落泪
来源 | 摇滚客
如果还有明天音乐:信乐团;薛岳;Alan柯有伦 - 如果还有明天
今日BGM,《如果还有明天》,信乐团&薛岳&柯有伦
提起中国摇滚教父,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崔健。
但要说起台湾摇滚之父,恐怕得犹豫一下。罗大佑?伍佰?
其实,台湾摇滚之父早有人选。
在各个搜索引擎上搜索“台湾摇滚之父”,所出现的词条只有一个人,薛岳。
对于一些年龄不大的乐迷来说,这个名字确实陌生。
因为他永远地留在了上个世纪,留在了1990年的秋天,留在了他的36岁。
虽然名字不熟悉,但他的一首歌你一定听过,《如果还有明天》。
这也是薛岳的最后一首歌。
如果还有明天
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
如果没有明天
要怎么说再见
我第一次听见这首歌,是信乐团的翻唱。
在2005年的火星演唱会上,信(苏见信)面向大屏幕。
大屏幕上放着薛岳演唱的视频,二人完成了跨时空的合作。
信在他的《感谢自选辑》专辑中把《如果还有明天》作为第一首主打歌,以此来表达对摇滚前辈薛岳的致敬。
虽然薛岳在台湾摇滚史上的贡献不可磨灭,但是通过在网络上资料的翻阅,关于薛岳的资料非常少。
随着一波波摇滚新秀的崛起,他好像渐渐被淹没在时代的巨浪中。
一个人真正的消失不是死亡,是被真正地遗忘。
而薛岳不该,也不能被遗忘。
薛岳的童年并不幸福。
父母离异,家庭关爱缺失。
父亲再婚,强悍的父亲,使他的童年一直在毒打的恐惧中度过。
小的时候因为是左撇子,父亲要剪掉他的耳朵。
16岁时,父亲出国,他重回母亲身边。
当一个人童年越被忽视,就越会在外在上、行动上寻找存在感。
打工练鼓蓄长发,吸烟酗酒交女友,一个摇滚青年该做的事,薛岳都做了。
青年时期,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学五线谱、学唱歌、学打鼓、做鼓手,这些事情贯穿了薛岳的二十岁。
薛岳没有那么好运在青年时期获得名气,而是在默默积累,默默沉淀。
到了30岁时,才录完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摇滚舞台》。
这是薛岳和幻眼合唱团合作的一张专辑。
早在60年代及80年代初,台湾年轻人已深受西洋音乐的影响。
在歌曲中加入摇滚曲风,无疑是在挑战当时以旋律化作品为主的听众。
80年代初,罗大佑、苏芮都曾潜移默化地在作品中融入摇滚曲风,但“摇滚”对歌迷而言却依然是个陌生的字眼。
1984年薛岳推出了他的首张专辑《摇滚舞台》。
这张专辑可以用“无比艰难”四个字形容了。
艰难的点在于薛岳对待音乐太认真了!
薛岳对于专辑的严苛“气”走了不少制作人,最后交给了李宗盛。
李宗盛只写了一篇专辑同名曲,剩下的都交给薛岳自行发挥。
专辑一发行就在乐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张专辑奠定了薛岳“台湾摇滚之父”的地位。
他也跻身成为台湾摇滚乐开天辟地的第一批人。
后来连续出了《天梯》、《不要在街上吻我》、《情不自禁》三张专辑。
在制作这些专辑之时,薛岳就饱受肝病的折磨。
《摇滚舞台》制作时,就患了肺囊肿住院一个月。出院续作时又得了肝病住院。
这张专辑完毕后,已无力打歌,就出现了歌红人不红的现象。
35岁那年,正是薛岳音乐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却查出了肝癌。
得到这个消息,薛岳并没有选择放弃事业,休息疗养,而是决定做一张最后的专辑,并且命名为《生老病死》。
当时薛岳找来了台湾的一帮音乐人,其中,好友刘伟仁花了六天六夜完成了那首大家熟知的《如果还有明天》。
遗憾的是,2011年,在薛岳离世的第21年,刘伟仁也肝癌去世了。
在这张《生老病死》的专辑里,你能听到一个歌手对生命最真挚的告白和最动人的告别。
也是薛岳自《摇滚舞台》以来不断磨研的自我突破。
从热情叛逆的摇滚风格,蜕变到自由醇厚的爵士,再到打破所有形式、妥协而不羁的丰富乐风,已将流行音乐提升至一个更宽广、更高的境界。
除了《如果没有明天》,最让我感动的是这一首——《不!亲爱的爸爸》。
在你从未拥抱的生命中
我也学会了从不拥抱别人
在你走的那年
我正年少轻狂
而今再现眼廉的是白发的你
不 亲爱的爸爸 我可不可以不一样
嗯 亲爱的爸爸 爱可不可以不一样
不 亲爱的爸爸 我们可否先做做朋友
嗯亲爱的爸爸 最淡最淡的那一种
不愿陪我走下去 那我只有祝福你幸福快乐!
我想说:我依然爱着你!
1989年12月25日,薛岳手术后第三天,父亲突然出现在病房中,仍然是那样的面无表情,递给了薛岳两万块钱。
然后父亲走进了厕所,薛岳听见了父亲的啜泣,便写下了这首歌。
整首歌抒发了薛岳对父亲的埋在心底里的爱,也是和父亲的一场和解。
如果还有明天,我想说:我依然爱着你!
制作这张《生老病死》专辑时,薛岳的病情也是不断地恶化,录音时都必须以高脚椅抵住臀部、支持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才能顺利地唱出声音来。
1992年的金曲奖,最佳演唱专辑的获奖者是姜育恒。
薛岳的《生老病死》获得了提名,却没有得奖。
获奖的姜育恒上台以后含着热泪说,这个奖项应该给《如果还有明天》。后来才知道,姜育恒其实是想说薛岳的《生老病死》专辑。
1990年9月17日,台北国父纪念馆,薛岳举办了一场名为《灼热的生命》的演唱会。
在那场演唱会上,没有亮眼的布景,没有华丽的演出服。
有的是台下一个个泪眼婆娑的歌迷,是氧气瓶,是幕后的救护人员。
那天的薛岳已经肉眼可见的消瘦,犹如枯槁。
面对工作人员的担忧,他说:“只要能上台,就唱,否则情愿退票,也不要別人代唱。”
翻阅全网的资料,已经很难找到薛岳那场演唱会的全纪录了。
只找到这首《机场》。
依然是一头长发,一身笔挺西装。一切好像都没变。
《机场》最后,全场歌迷起立大合唱。
“我好像回到学校,这是你们喜欢的歌,因为我在四年前因为这首歌被你们喜欢,所以你们要唱,我要听。”
他一脸幸福地沉浸在歌迷的宠爱里,他看着台下的歌迷,看得好深情,好像要把这一幕永远刻在脑海里。
在演唱会表演的过程中,薛岳的手会时不时抚摸疼痛的身躯。
中场休息时,他甚至会跑到后台吸氧。
病痛的折磨依然没有抵挡薛岳的表演的劲头,他是要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燃烧在舞台上。
在最后,他唱完《如果还有明天》时,说了以下的话:
如果还有明天,我们准备要做什么事情?
如果没有,你又打算怎么样?
我相信,一定有。
明天一直是很美的两个字。
我有明天,但我还是觉得,明天是那么遥不可及。
所以今天,我只想说一句话,谢谢大家。
你们让我这个歌星没有白做。
以后我将不在台上出现,我还会继续在幕后做音乐,今天是很好的一个句点。
“明天好美”,这句话,让我想到同样患上绝症的梅艳芳,她在最后的告别演唱会上说:“夕阳好美,只是已经近黄昏。”
这样的话,从一个将死之人的口中说出,是那么的无奈和脆弱。
明天,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只是今天后的一天。
但是对于薛岳来说,却是一种期盼,一种奢望。
演唱会结束后,薛岳的病情也严重了,全身无力,甚至没办法梳头,最后剪掉了他留了一生的长发。
1990年11月7日,演唱会结束不满两个月,薛岳离开了人世。
薛岳的离开,让台湾乐坛唏嘘。
原来摇滚精神不止是台上砸吉他、撕衣服。
身着西装,抓住生命的最后时间在舞台绽放,顽强抵抗命运的不公,这是薛岳的摇滚精神。
他的摇滚精神也影响了无数后辈。
伍佰一直把薛岳当作偶像,他说:“我曾经表演的时候,薛岳在台下看,我虽然没有紧张到手软,但是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绷飘飘然的。”
五月天也曾经说过把薛岳当作标杆。
转眼薛岳离世已有三十多年了,摇滚乐也渐渐开始走上坡路。
薛岳搭载时代的客轮离开了,但他的摇滚精神应当一直被后浪铭记。
“明天”,确实是个很美的词。
如果还有明天,去做一个幸福的人吧。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关心蔬菜和粮食,和每一个亲人通信,我为你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