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内地青年人在公共场合的提问显得质量不高,原因有哪些?

一些中国大陆青年人在公共场合的提问显得质量不高,原因有哪些?在各种沙龙或讲座的提问互动环节,中国大陆的大学生或青年人作为提问者,问题普遍很傻。有同感吗?

当年段永平花了高价拍下和巴菲特的午餐,段永平准备了一大堆问题去问巴菲特,巴菲特竟然告诉段永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时我也有困惑,为啥中国人提问题总是这样功利,总是要去解决问题,人家没经历你的生活,凭什么要帮你找答案。

五年前我参加一个青年编剧培训营,当时韩国电影《八月照相馆》编剧来中国讲课,讲完课后,有个提问环节,在场的青年编剧都有很多疑问想问他。

当时很多人提了相似的问题,都是怎么解决他们遇到的编剧困难,韩国编剧答了几个问题后,没有跟本性解决问题本身,所有青年编剧也不太满意。

于是我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韩国在《八月照相馆》一直表现水平很低,到了《八月照相馆》那一年突然爆发式增长。

韩国编剧明显被我的问题气到了,他说:韩国电影一直水平很高,只是《八月照相馆》突然让大家看到了韩国电影水平。

我接着说:我在少年时期看过大量2000年前的韩国电影,水平确实一般,很明显模仿香港和日本电影。

韩国编剧好像被我气到了,开始疯狂输出,大概就是韩国电影水平一直不低,各种为韩国电影辩解,最后他气的跳过我,去为另一个有创作疑惑的编剧解答类似的问题。

我旁边的人都说我问的很好,可是我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2010年我去一个全国编辑培训班见朋友,这个班是国家出资,从每个省挑一个最有影响力的媒体总编辑,统一到北京接受三个月的培训,总共有三十个人。

当时有个年轻导演,以前是很多文艺片导演的摄影师,摄影转了导演,新电影拍完后,朋友介绍来这里集体观看一下,当时他的想法就是,三十个总编夸一下,那么自己岂不是白得一次免费宣发机会。

电影放完了,当时张艺谋用过的文学统筹也在,她提了三个尖锐的问题,结果后面29个总编辑为了不比第一个差,每个人都问了三个尖锐问题,当到了一半的编辑的时候,问题已经是为了尖锐而尖锐,年轻导演已经被气得要爆炸,可是他要压住火。

最后一个总编辑发打圆场,说美的标准不同,观影草草收场。

天道好轮回,一次我参加一个论坛,我是发言嘉宾,台下的观众们开始对我提问,我发现问题有两种,一个是提问题,怎么低成本拍一部电影,一种就是攻击我的观点。

他们提的问题因为条件不相同,我不知道他的资源如何,无法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低成本拍摄电影方案,而攻击我观点的人,让我很生气,而且他抱着的目的就是攻击我,短短几句话,我根本不能说服他们,最后结果就是没啥用。

中国的听众们为什么总是不能提出高质量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想要干事情的人,他们带着自己的问题去听讲座,他们想要通过听课获得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案。

国外的青年是带着思辨的精神去听课,他们思考讲座人的内容,然后找到问题的漏洞,然后提出问题,演讲者赶紧补上这个漏洞。

也就是说,很多国外的很多听众有一部分喜欢演讲者的理论,在演讲前就大量阅读演讲者的书籍或者发言,通过听过找到演讲者理论的疑惑点,通过提问获得自己知识点的增长。

而中国的青年往往不太理解演讲者的理论,也不会去做准备,往往都是看到某个人来了。

中国青年们往往都是几种态度,一种是这家伙挺牛呀,我要去看看这家伙能不能帮我解决点问题。

第二种,就是喜欢这个家伙,我想听听我的宏观大问题,他有没有解决方案。

第三种,这家伙我得杠他一下子

两种不同社会哲学体系下,思维体系是不一样的,不能说我们总想解决问题就很搂,也不能说国外青年会提问题就很优秀。

如果喜欢某个人,不是听了他两个小时的演讲就明白了他复杂的理论,而是拿着他的书好好啃上一段时间,他该说的书里都有。

学习相对论不需要找爱因斯坦去聊聊怎么回事,提问题没什么重要的,我被人无数次问过怎么拍电影,最后每个人走的路都不相同,我的意见只是给他一个思路。

中国人做事就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坐在那里叭叭的说半天,社会哲学不同,我们不是不会攻击演讲者,我们中国这里叫砸场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是老外就偏偏喜欢被人砸场子,他们觉得把砸场子的人放倒了,才显得自己水平高。

当年克林顿卸任来中国捞金演讲,很多学生提的问题其实都很宏大,克林顿听了一脸懵。

现在想想就是提的问题足够尖锐,又能怎么样呢?克林顿给不了真正的答案。

中国人走路,就是问完路,知道方向后,坚定的奔赴自己的目标,到终点的也总是自己一个人。

老外们总是跟在某个人后面,然后问那个人,怎么走的那么慢?是不是方向错了?是不是步伐错了?他们的每个提问都很有见地,但是不解决自己的问题。

全部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