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瑟之问与系统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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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没有——机械-还原论式的科学。

但中国古代有——系统-涌现论式的科学。

前者是吴国盛的观点，所以要反驳他确实并不容易，中国确实没有这种类似的科学甚至是思想（至少非常地不主流）。但吴国盛的问题是他谈论李约瑟问题时，没有正面认识到：李约瑟认为中国有科学是从系统-涌现论式的科学这个角度来看待的！所以吴国盛认为李约瑟问题是个伪问题的这些文章，其实都并没有真正进入李约瑟问题的视野。而反驳吴国盛的人，也大多是在搞某种意气之争而已。

李约瑟所谓的中国古代科学有现代科学的影子和那么发达的技术，却没有发生科学革命，为什么？

这所谓的现代科学（而不是近代），其实就是指从系统-涌现论式的科学，这一门现代科学起源于20世纪左右以来的生物学、计算机科学、信息科学、管理学等，是现代科学非常重要的一个分支，一般称作系统科学或者复杂性科学。

我们国家研究系统科学最厉害的，就是钱学森，他在系统科学里面开创了一个学派。

李约瑟是搞生物学的，他自然对这一套科学传统很敏感，他一看中国古人很多关于宇宙天地自然的论述或者理论构建，是非常明显的系统科学路数，所以他说中国古代有很多现代科学的思想。这才是李约瑟问题的发端，而不是从吴国盛走机械-还原论式的科学思想史，这一条路来思考中国有没有科学。

李约瑟的问题很难回答也不难回答，之所以不难回答，那是因为：现在的科学研究条件如此好，现代的系统-涌现论式的科学虽有很多重要的成果，但远未达到做到科学革命的地步，还一直在等待“卡诺”，又岂能要求中国古人在那种条件下能做到？

之所以难回答，是因为：这本来就是这一门科学自身具有的大问题，系统科学理论如何与系统工程技术匹配和迭代的问题。这就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了。（中医的现代化问题也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