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大厂组织管理的梦醒时分

【本文由“七七小可爱”推荐,来自《互联网大厂抢人大战再起,谁能实现突围?》评论区,标题为七七小可爱添加】

互联网大厂的组织管理曾经被认为是独树一帜,引来传统企业纷纷仿效对标。但随着时代的变换,诸多挑战已经让曾经的神话摇摇欲坠。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位名叫穆胜网友写的一篇文章。

互联网大厂在组织管理上有散点创新,但难言突破。

互联网大厂所谓的“新组织模式”的“成功”,更像是一种“倒果为因”——因为企业的业绩好了,所以推断其组织模式一定强。显然,这种逻辑不成立。理性来看,打造组织是个“慢变量”,所以,好的组织模式不会来自于离钱特别近的行业。

互联网大厂的若干实践推动了一些组织创新的趋势。

例如,以灵活的项目制实现协作,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部门和层级的限制;又如,将股权和期权激励变成一种长期化的激励机制,一定程度上让员工和公司同呼吸共命运,局部激发了创业精神;再如,快速抓取一线优秀实践进行知识沉淀,而后又高效地进行知识分发(甚至以信息流的模式)……

在产业红利和资本的助推下,互联网大厂过去在组织管理上采用了粗放模式,短期增长迅猛,但也埋下了长期的隐患。

如果组织不能精确甄别出员工的能力和业绩,老是用“钱”解决问题,规则就会一次次地被模糊,企业就必然走入更深的官僚和低效,所谓“价值观”也会一次次地被侵蚀、拉胯。

举例来说,正因为没法衡量员工的业绩贡献,才会用钱买员工的时间,确保员工足够投入。买来的员工的时间就一定会转化为业绩吗?显然不是,摸鱼划水的大有人在!你怎么能保证人家周六上班不是在炫演技、走形式,不是把五天的工作分摊到七天?

出现这种局面实际上是双输:企业认为自己有钱,拿钱买员工的时间;员工默认了出让自己的时间可以赚钱,成为了被工作拴住的“社畜”。

但企业真正需要的是员工的时间吗?员工又真的愿意成为“社畜”吗?对于有追求的企业,这会导致管理崩塌,人效越来越低,走入恶性循环;而对于有才华的员工,最是压抑和打击,但互联网行业偏偏还集中了大量的社会精英……

外部不确定性增加,互联网大厂需要精耕细作,强化组织能力。

随着互联网世界进入下半场,各大赛道王者基本坐稳江山,肉眼可见的产业红利也开始枯竭。以流量红利为例,三大电商的流量成本飞速上涨。

从2020财年数据来看,阿里和京东的获客成本5年间上涨了4.29和2.48倍;而拼多多更为夸张,获客成本3年间上涨了29.51倍。甚至,连腾讯这样的传统流量大户也有了流量焦虑,每年不得不支出年营收5%左右的广告费。不仅是流量的成本上升,流量的转化效率也明显下降。

另一个不好的信号是,政策对于一些粗放发展的互联网行业开始收口,进一步压缩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信息安全、垄断嫌疑、算法逻辑、工作伦理(996福报等)……都让他们或多或少受到了质疑,束缚了原来高举高打的手脚。

互联网大厂不愿看到一些“深水区”,这成为他们止步不前的障碍。

例如,在组织结构上的变革上,大多互联网大厂看似是做得不错,但柔性有点“过”了。试想,如果某个基于任务发起的团队里有1000多个成员,用freestyle、打群架的方式作战,必然是低效的。如何架构灵活作战

“小团队”,让成员既有横向协同,又有纵向指挥,而且利益紧密嵌套,可能是下一步需要解决的。

再如,在激励机制上的变革,不少企业都做得比较粗放,仍然是在项目制的基础上,加载OKR的目标分解形式,用360等传统方法来考核业绩,再发点增量奖金,这显然是不靠谱的。而股权激励这个过去的法宝,已经越来越显示出局限性,毕竟,由于产业红利的消失,大多互联网大厂已经不在绝对的增长期里了。

如果不决心衡量出员工创造的“市场价值”,如果不基于这种衡量结果让员工进行经营单元的合伙式分享(而非全公司),激励上的若干尝试都可能只是隔靴搔痒。

在组织管理上的一个公理是,组织的调整应该先于业务的调整。换句话说,当业务下行再来调整组织,就已经晚了。所以,尽管互联网大厂依然拥有高市值和高利润,但我想套用一句老话——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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