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群狼后,股价跌超90%,高途也走到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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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太史詹姆斯  编辑丨杜海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在近期的高途7周年年会上,员工代表公然打出“为高途尽忠的时候到了”的口号,号召大家“将心注入,全力以赴”。

员工的呼吁是要保住自己的饭碗。此前,高途被曝出已经砍掉了“小早启蒙”业务,裁员20%。员工人人自危,或转岗,或离职。

员工的声音是对老板的回应。在高途公布一季报后,老板陈向东就在内部会上公开指出,“内部浪费匪夷所思、触目惊心、令人发指,财务状况非常糟糕”。

员工的呐喊是对自身命运的抗争。网上流传的“双减”方案,要在平时放学后和周末对课外班的时长做限制。最悲观的估计是整个行业萎缩80%,相当于被取缔了。

高途人或许还能记起半年前的辉煌,还能对当时的期权价格脱口而出,还能为自己创造的“双师大班课”而自豪。

不过,在时代大潮和监管重压面前,他们即使玉碎,也最终将和历史上那一个个逝去行业的不知名小人物一样,最终被大众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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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群狼

高途的辉煌是从大班双师在线课开始的。这种模式兼具低成本与高质量于一身,相较于一对一和普通大班课,对家长们更具吸引力。

高途也顺势成为了在线直播大班课领域的头部机构,并因此正式开启了盈利之路,连续9个季度盈利,直到在线教育内卷的真正发生。

2020年,疫情肆虐,线下教培领域损失惨重。但在线教育在享受红利不久后,就变成了处处刀光剑影的险恶红海。

为了抢夺用户,在线教育流量先行,成为了继电商、游戏之后,在字节跳动等主流平台的第三大广告主。CTR数据显示,2020年在传统户外广告、电梯 LCD 广告、电梯海报广告投放刊例花费排名前20 的品牌中,猿辅导、作业帮直播课和斑马AI课3家赫然在列。

高途的股价也一路高歌猛进,市值最高超过300亿美元。在2020年底胡润发布的百富榜中,高途的老板陈向东以超过600%的财富增幅,成为前一百富豪中蹿升最快的。

但树大招风,高途也在去年被一众做空机构盯上了。浑水、灰熊、香橼连番上阵,在不到半年时间里发布了超过6份做空报告。高盛、摩根大通、巴克莱、野村等投行,也纷纷下调了高途的评级。

祸不单行。高途最大的投资者比尔·黄(Bill Hwang)旗下的Archegos资本管理公司因为过度使用杠杆,无法满足保证金需求而破产。他们持有的高途股票被迫平仓,这造成了股价在短期内的连续杀跌。

针对“假用户、假老师”等指控,高途迅速反击,指令内部进行独立调查。在调查过程中,高途不断释放出阶段性的调查成果,稳住了股价,市值在2021年1月达到了最高点的380多亿美元。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高途正式宣布内部独立调查结束,自身财务不存在任何重大问题的同时,监管压力显现,一片凄风惨雨笼罩了整个教育培训行业。

02

急剧缩水

引起监管注意的是一则假广告。

带娃的家长们在刷抖音的时候,都见过一个身份多变的中年女人。她带着眼镜,犀利的目光不失严谨,但在这家机构是“教了一辈子小学数学”的,到了另一家机构又成了“教了40年的英语老师”。她其实不是老师,而是自媒体账号的演员。

针对这个事件,国家监委发文点明校外培训机构“过于逐利”,“铺天盖地做广告”,“加重家长的焦虑”。

4月23日,高途等四家校外培训机构因违规收费、以不当用语误导学生缴费等问题被北京市教委通报。

两天后,北京市场监管局称,依法查处校外教育培训机构价格违法、虚假宣传的行为,对高途等四家校外教育培训机构进行顶格罚款50万元。

一开始,这些机构的投资人还能宣称,这是为了结束不正当的惨烈竞争,头部机构以后不用再烧钱了,凭着好口碑就能尽快实现盈利。

华尔街的分析师们也一转之前的冷若冰霜。虽然高途的股价已经低于30美元了,但高盛将高途的评级从“卖出”上调至“买入”,目标价60美元;摩根大通将它的评级上调至“中性”;巴克莱则将高途的目标价定在73美元。

但时至5月,监管升级。先是国家市监总局对于作业帮和猿辅导进行了250万元的顶格罚款,原因是虚构教师任教经历、欺骗消费者交易。

事件的级别从地方的市监局上升到了国家层面,而且这两家被罚之后,在线教育机构被全覆盖了。

5月21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九次会议正式审议通过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意见指出“校内减负、校外增负”现象突出,强调“严禁随意资本化运作,不能让良心的行业变成逐利的产业”。

这样的意见和之前就已经在网上流传的“双减”文件三条如出一辙:由学校提供课后服务,努力实现学生周末两天不参加线上线下学科类校外培训;原则上不再审批新的面向中小学生的线下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限制广告投放,中央和地方主流媒体,公共场所、居民区各类广告牌和各类网络平台等,均不得刊登、播发线上线下培训广告。

真是釜底抽薪。不过倒是大大减轻了投行分析师的工作量。因为过去需要大量假设才能得出来的行业指标,在政策限定下,只需要做最简单的除法。

教育培训行业的规模硬生生被限制成了之前的几分之一。

对于高途来说,从2021年1月27日触及的历史高点149.05美元/股,到6月23日收盘的13.96美元/股,不到5个月时间,跌幅高达90.63%,市值蒸发量高达345.83亿美元(折合人民币2239亿元)。

另一方面,虽然目前的市值还不到最高峰的十分之一,但是仍然超过了3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超过200亿元。即使这样,投资者也是在为一个日益增长的行业投票。如果按照流传的监管规定执行,行业规模不仅不能增长,还会萎缩到如今的五分之一。

那样一来,这200亿元的市值,也将是被高估的。

03

节节败退

业界盛传,国家将针对校外教培行业出台更为严苛的广告与节假日补习限制,并可能最先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进行试点。

这背后的深意和刚刚结束的第七次人口普查有关。

一言以蔽之,出生率太低了,教育这座大山压得太瓷实了。而且,教育和房子这两座大山还以学区房这个通道互相连接,互为依托。

6月1日已出台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已经让高途砍掉了自己的“小早启蒙”业务,裁员人数达到总人数的20%。

被裁撤的人员可以选择加入高途的另外两大板块,高途课堂或者高途学院。但是,对于没有教师资格证的小早员工,加入高途课堂显然是不现实的;而高途学院的岗位都在北京,非北京的小早员工则面临失业的残酷现实。

这部分业务损失,还没有在高途释放出来的2021年一季报当中体现出来。当期,高途收入仅仅为19.4亿元,环比去年四季度的22.1亿元出现了萎缩。净亏损超过14亿元,去年同期则是盈利1.48亿元。

这实际上已经是高途连续第3个季度的亏损了。从之前的连续9个季度盈利,到连续3个季度亏损,可谓冰火两重天。更可怕的是,亏损的金额还在不断扩大。老板陈向东在内部会上公开指出,“内部浪费匪夷所思、触目惊心、令人发指,财务状况非常糟糕”。

这种低效率,仅用一个指标就能描述:一季度的销售费用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02.25%,但营收的增速却从当年的382%下降到了49.5%。

情势的紧迫,一日更甚一日。

到了5月,高途、猿辅导、作业帮、好未来等几家头部在线教育企业,在字节跳动广告平台一天的投放总金额仅仅为300多万元。而在去年6月,仅仅猿辅导一家的单日投入就超过3000万。

进入6月,高途的大班课、启蒙课已全面停止信息流广告和公众号广告投放,同时撤下了在央视的“品牌强国”广告。

留给高途的,或许只有推倒重来一条路了。【《正经社》出品】

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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