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人对特朗普总统的客观评价
特朗普以政治素人的身份,彗星般崛起,如同野人闯入华盛顿,以蛮不讲理的方式执政美国四年,给美国、中国及整个世界造成了巨大改变,然后又以戏剧性的方式告别了华盛顿。在满是抹黑、戏谑、嘲讽的舆论中,个人自以为客观的分析总结一下这位争议性总统的品德才能与功过得失,聊表纪念。
一、特朗普的两次选举
2016年,特朗普的选举胜利如同奇迹。但当我们以上帝视角回溯此事,却可以发现,特朗普的胜利具有强烈的必然性。天时层面,近几十年来,里根,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等几位总统都是相对非主流的政客战胜了传统主流政客而当选,其背后有美国民众求新、求变的底层心理需求,特朗普的政治素人形象比希拉里显然更加契合美国人的心理需求。地利层面,希拉里作为传统性质的老牌政客,从经验、人脉到媒体支持都超过了特朗普。人和层面,特朗普策略上直面回应底层民众的深切需求,手段上应用社交软件与民众互动真正接了地气,建立了铁杆粉丝群,而且在执政理念的宣传上也是直面美国社会矛盾,塑造了实干家的形象,可以说完全吊打高冷的、脱离现实和群众的希拉里。占据天时和人和的特朗普战胜希拉里,虽然意外,却在情理之中。
2020年初,美国国内经济增长,失业下降,治安好转,特朗普的连任看似顺理成章。但是新冠疫情到来之后,特朗普的糟糕应对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也让2020年的美国政治充满了魔幻色彩。而一切变幻的核心就在于特朗普总统及其支持者的反智反科学。导致“科学”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隐形宗教将尽可能多的信徒团结在了他的对手身边。可以说,选举失败是特朗普挑衅“科学”的下场。(当然这只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宏观角度,特朗普选举失败的常规具体分析可见本人2020年9月的预测分析。https://user.guancha.cn/main/content?id=385898)
二、特朗普的个人特点
(一)特朗普确实是一个缺乏理论知识、基本政治素养和大局观的政治素人。各类事物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社会治理牵一发而动全身,正确的决策应该是全面、连续性的,但是特朗普的决策几乎全都具有简单、粗暴、片面的特征,结果似是而非,出力不讨好(具体的政策分析见后文)。一件两件是偶然,几乎全是就只能说明特朗普是真的不懂。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拥有深厚理论知识和政治大局观的人并不多,至少我们新闻中常见的很多政治人物在这点上并不比特朗普强多少。
(二)特朗普拥有强大的直觉或者说政治敏锐性,让他能够发现并直面美国社会存在的根源性问题。这一点在其2017年令人感动的总统就职演讲中可见端倪。社会矛盾千千万,分清主次并不容易。美国的精英建制派长久以来把身份政治、意识形态、霸权、人权、外交等视为核心重点,具有典型的唯心特征。只有离经叛道的特朗普把贫穷、就业、移民等作为了社会主要矛盾来进行施政,体现出彻底的唯物主义特征。谁对谁错,对于受马克思主义洗礼的中国人民来讲,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对于身处霸权、傲慢、政治正确等氛围中的局中人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就如中国历史上的洋务派、维新派身处在“天朝上国”的环境氛围中指出“中国已经落后”,是一样的不容易。
(三)关于特朗普的“满口谎言”,个人认为是大众的错误理解。谎言需要具备两个特点,一是没有实事求是的描述现实,二是主观恶意欺骗。特朗普的很多发言确实不够实事求是,但这其中有相当数量不存在恶意欺骗,就如很多小孩子的“谎言”并不是恶意欺骗,而只是认知和表述能力不足导致的错误描述,这也是特朗普缺乏理论知识和政治素养的间接证明。当然这一点同样不足为奇,因为客观真实、实事求是的对国家及社会层面的事物进行认知和描述,不仅仅是道德要求,更是一种需要长时间训练培养才能得到能力,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包括前些年在中国网络上呼风唤雨的那些美分公知们以及华盛顿的绝大多数政客。
(四)特朗普的“肆意妄为”,其实在情理之中。特朗普在华盛顿四年,很多行为看似不合常理及规矩,但实际上还是有迹可循的。美国精英建制派及华盛顿沼泽的做派,用中国话语来讲就是“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因为这两者并不是中国特产,而是所有人类及社会固有的习性和弊病。形式主义逻辑自洽,官僚主义根深蒂固,与它们的斗争永无止境,看一看我们身边的诸多事物就可知其难度。对此,特朗普选择不讲理论,不讲逻辑的胡来,否则他就会被“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驯服,并因此获得了一定的成效以及美国民众的支持。这一点就如曾经的国内民众因为痛恨形式主义而吹捧的某些打破常规、不讲道理的官员一样。可惜的是,特朗普习惯了运用打破常规的方式与建制派打交道,然后不可避免的在惯性作用下,又把这种方法用到了新冠疫情防控之中,结果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五)特朗普的精神状况确实可能存在一定问题。这一点在2020年中后期的访谈视频中可见端倪,而且特总统的注意力难以长时间保持集中也是一种间接证明,只是大家难以拿到实锤证据,毕竟关乎世界霸主的颜面。这一点事实上不值得大惊小怪,人的身体会不时生病。精神状况同样如此。任何人在犯下过于明显简单的错误之后,都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特朗普又因为性格缺陷,死不认错悔改,精神上因为承受压力而过度的紧张偏执形成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是很正常的。明确了这一点后,我们就可以轻松理解和解释2020年后半年特总统的各种不合常理的行为。
三、特朗普的政策分析
(一)经济方面。主要有退出气候协定、发展能源产业、提高关税、与中国贸易战、减税等,目的是为了提高美国底层白人的就业和收入。意愿虽然良好,但难以落实。因为这些政策能否产生实效的关键还在于实体工业的复兴,实体工业复兴自然可以提高就业和收入、培育中产阶级;单靠高科技、金融以及服务业只会让穷者愈穷,富者愈富。复兴美国实体工业需要很多条件和要素,需要在不同场合和阶段面对解决不同的问题,注定是一个长期复杂综合过程。例如其中最大最直接的障碍是资本不愿意投资美国实体工业,而不愿意的因素又有很多,如产业链布局、工程师缺乏、基础设施老化,治安状况恶化、金融投机利润更高等等。以这些问题为导向,就可以看出特朗普的政策并不很对症,效果自然不会好,但是对于美国来说,改变终究是有一些的,比起那些只会玩民主,人权,外交的精英建制派来讲,已经是难得的务实派了。就如中国历史上的洋务派,做法幼稚片面,注定不能成功,但为中华民族带来的进步却是客观的、不容抹杀的。
(二)社会治理方面。主要有拒绝难民、修建美墨边境墙等。这些政策的背景是自20世纪后半叶以来,美国已由民族熔炉变成民族拼盘甚至战场,其前因后果及影响难以探寻,是美国社会名副其实的老大难问题。解决移民问题必须从进入、安置、融入、化解矛盾等多个环节进行综合处置才能见效。特朗普想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应对如此复杂深远的问题,实属天方夜谭,痴人说梦。这些政策注定不会有什么效果,可能唯一有用的就是为未来之人提供一些经验教训。当然,如果以美国人的立场出发,特朗普的盲动至少比那些无良政客借此谋求私利要强上不少。
(三)军事外交方面。主要有撤军、威胁盟友提高军费、退群、美国优先等等各种迷惑行为,让无数人大跌眼镜。之理由只能以特朗普的短视、无知、莽撞来解释。这些行动及措施虽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美国的开支成本,但极大地损害了美国的霸权及领导力,实属弊远大于利的愚蠢行为。这是很多人的共识,但个人想提一些比较独特的看法,美国社会的衰败与霸权息息相关,越早与霸权拖钩,美国社会就能越早的恢复正轨和活力,特朗普的莽撞从更长的时间维度来看未必是什么坏事,这也就是所谓的祸福相依吧。
(四)疫情防控方面。这次的黑天鹅是危机与机遇并存,中国应对得当,借此事件极大的巩固了自身的执政基础,也为自己的发展赢得了更多的机会;韩国的文在寅同样借此机遇加强了自身的权力及声望。特朗普如果应对得当,甚至有机会为自己赢得总统山雕像的第五个名额,但现实没有如果,特朗普在“建制派赞同我反对,建制派反对我赞同”的习惯驱使下,做出了一系列错误的决策及发言,而性格缺陷的他又据不认错。看似意外,实则必然的撞了个头破血流,最终因此输掉了大选。
(五)中美关系方面。特朗普的政策适得其反,虽然在经济贸易层面对中国造成了一定的损害,但却极大地巩固了中国的政治安全基础,这也是很多中国网民亲切的称呼其为“川建国”的原因。站在美国立场,如果川建国同志以贸易战,意识形态战,与中国国内精美分子勾连捣乱等手段三管齐下,其威胁危害将指数级增长。但是特朗普同样以非黑即白的习惯完全否定了美国过去的意识流,自废武功结果成为了中国网民口中的笑话。事实上,美国对华政策成为笑话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美国已经失去了打压中国的时机,上世纪末及本世纪初,中国社会矛盾凸显,意识形态混乱,腐败蔓延,党群关系恶化,如果美国在那个时候出手,对中国的危害将难以估计;但2008年金融危机戳破了美国神话,2012年中共十八大习主席明确了“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之后从严治党,惩治腐败,改善党群关系,到了那时,中国已处于不败之地,外部的斗争只能起到打疫苗的锻炼作用。美国对华打压的失败,不是个人原因,而是“时也、命也、运也”。
五、特朗普及其支持者对美国国运的影响
(一)美国当下的衰落不关特朗普及其支持者什么事。问题本身不是问题,如何解决才是问题。我个人判定美国正在衰落的依据就是,现在的美国缺乏解决问题的能力。如治安恶化问题,与失业、贫困、枪支等等问题相关,需要全方位,多环节的综合治理,但美国的政客始终把目光局限在警察和法治的角度。再如失业、贫困是很多社会问题的根源,但在美国政治精英的眼里,失业贫困是个人的无能和懒惰造成的,国家没有义务也不应该去插手这个问题,这种思想认识直接忽略了这一根源性问题,又何谈去解决?再如华盛顿沼泽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让程序空转,极大的伤害着美国社会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但美国政治精英直接忽略此问题甚至还为其披上“民主”的神圣外衣。……总之,美国的衰落并不是因为特朗普的出现,相反,特朗普的出现更像是上帝给美国的启示,提示他们该反省和直面自己的衰落。
(二)特朗普及其粉丝虽然短期内加剧了美国的撕裂,让美国痛苦,但却在客观上加速了美国在未来的复兴。美国衰落的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综合性的,但是有两大因素至关重要。一是意识形态的骄傲与偏执,主要是对新自由主义及选举政治的迷信和对霸权的维护。这种思想问题干扰了美国人实事求是的去认识思考问题,进而削弱了决策和执行能力,正如中国古代的“天朝迷梦”同样阻碍了社会的改革与进步。特朗普及其粉丝的诸多行为显然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美国克服这个问题。二是民众对政治及公共事务的关注与参与是社会改革进步的根本动力,但美国民众在过去数十年间不断的远离政治及公共事务,美国社会衰败的根本原因之一。特朗普及其粉丝在2020年的骚操作,无论其动机方式是如何的闹剧化,但客观结果就是成功的让更多的美国民众重新回到了政治及公共事务当中,为美国社会未来的变革提供了动力,当然,这股力量在被驯服控制并合理应用之前,还将给美国社会带去持续的破坏和痛苦。
最后谈一些个人的感想。
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特朗普的。欧洲一直都有对独立自由的向往,只是犹豫不决,特朗普显然也帮他们下定了决心;特朗普对意识形态的蔑视显然也有助于整个世界的思想解放,……总之,对世界有益的影响数不胜数。他的执政四年宛如世界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一剂特效药,让整个世界充满了活力,为未来世界多样化及自由独立的发展埋下了种子,可以说是世界之福。
只是过犹不及,2020年7、8月份之后的特朗普显然已濒临疯狂,对整个世界的安危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多亏美国的选举制度在危险时刻终结了特朗普的总统生涯。让人不得不感叹上帝的绝妙安排,远非人类智慧所能及。
特朗普及其粉丝和中国历史上的义和团很像,其行为都有些愚昧反智,让很多聪明人不爽和瞧不起,也都对本国的历史进程产生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义和团的反抗行为一是震慑了西方,让列强们认识到完全殖民中国的巨大成本及风险,影响了西方的对华策略;二是加速了清朝的灭亡,至少让辛亥革命提前了数年甚至数十年;三是义和团运动导致的八国联军入侵,彻底打碎了中国人“天朝上国”的迷梦,逼迫所有的中国人直面落后,从此触底反弹,开始思想上的反思和觉醒;四是义和团及更早的太平天国展示了农民的勇气和力量,引导后来的革命者去尝试、发动、控制、使用这股力量,可以说没有太平天国和义和团就不会有后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和教员同志。人类历史上很多时候,草根们有些愚昧反智的行为比精英们的权衡算计,更能推动历史的进步与发展,所以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人民群众而非精英才是历史真正的推动者。
美国在当下及未来一段时间必将处于相对衰落的过程,但美国在衰落之后的复苏应该也是必然,而复苏美国的希望还在特朗普的支持者或者说草根民众身上。因为复苏必须改革,没有改革美国将永无恢复活力之时,在改革最需要的不是理智和计算,而是勇气和决心。勇气和决心显然在特朗普支持者身上多一些,而那些精英政客有多少小聪明,就缺乏多少勇气和决心。而复苏的关键则在于,美国的精英阶层出现一些能够发动、掌握、使用以特朗普粉丝为代表的底层民众力量的真正政治家,较好的将民众的力量应用于改造美国社会。
写完此文之时,特朗普虽然仍依托共和党呼风唤雨,闹出不小动静,但受制于年龄过大、自身素质的不足、对手的强大等原因,终究是秋后的蚂蚱,气数已尽,难以再对美国的社会发展产生大的推动。但无论如何,特朗普比其他只能也只会随波逐流的美国总统,更有资格名留历史。
2021年3月14日于晋城
(有一些业余时间,求同志,求合作,求招揽,请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