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虎为何杀嫂?看某些所谓“专家”如何洗白?

导语:

历史是用来学习的、借鉴的,还是用来研究的、缅怀的,不是被一些人用来翻版的、颠倒黑白的,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继续和发扬我们的事业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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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彦虎

胡振华主编《中亚东干学研究》有这么一个故事:白彦虎部队进入新疆之后,由于生态条件恶劣,队伍中伤病员太多,军中人心不稳,情绪低落。当白彦虎部队走到吐鲁番与乌鲁木齐之间的一个驻地时,白彦虎的亲嫂(白彦虎之兄白彦龙的妻子)在灶房做饭时大发牢骚,埋怨白彦虎不知要将他们带向何处。她一边往灶里填柴,一边发牢骚。正好白彦虎身佩宝刀走到她身后,旁边一批人为她捏了一把汗。她一见白彦虎,声更高了,白彦虎一怒之下杀了亲嫂(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75页)。

这就是在中亚东干人中广泛流传的“白彦虎杀嫂”的故事。然而,这个故事被人们今天一些不熟悉历史的网民以及一些颠倒黑白的所谓专家“美化”了。王国杰《重新评价白彦虎》:1993年6月,笔者在中亚寻访了白彦虎第二个孙子黑牙支·白彦虎。他给我讲述一段很珍贵的口碑史料《白帅杀嫂》:过戈壁滩时由于条件太差,一些意志薄弱者牢骚不断,军心不稳。一天,白彦虎的亲嫂(白彦龙之妻)在灶房里边烧火边发牢骚,抱怨不该进戈壁滩,不该再往前行。围观者不少,一些人也随声附和。白彦虎几劝无效,遂提刀砍了亲嫂。事后,白彦虎三天没吃饭,面向墙壁睡了三天。其兄白彦龙原系清朝武举人,后随白彦虎反清直至肃州(今酒泉),被清兵炮火击中身亡。这时,为了稳定军心,他又杀了亲嫂。他的表现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是超人的。不是一位成熟的领袖,他很难做到这一点。(西北民族大学《西北民族研究》1998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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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杰,笔者不认识这个人,但读过一些有关其人写白彦虎的文章。在其人的笔下,白彦虎就是一位“民族英雄”,并为白彦虎塑造了一些“神奇”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被称作“青龙救白虎”,大致是这样的:

西宁兵败之后,清军追赶义军,白彦虎亲自断后。在撤退时,路遇两丈宽的大沟,众人过去后,白帅一人仍在挡敌。待追兵围上来之后,白帅对青马耳语道:“你是我的良驹驮我过沟,若不是我的良驹我们一块完。”说完,连抽几鞭。没料到青驹一跃而过,吓退了追兵……这匹马死后,东干移民曾隆重祭奠了一番……为纪念此马,移民们将它称为“托虎的莽”。当地人少,移民势众,故后来俄罗斯称此地为“托克马克”(音译),沿用至今。

很明显地,白彦虎在这里成了“虎”,青马成了“龙”,把对白彦虎的“美化”变成了“神化”。王国杰一口一个“白帅”,把白彦虎说成了“超人的”,说什么白彦虎在一路溃败中总是不顾个人安危,为部队断后,身上有很多的伤等等,并引用俄国人的说法,称白彦虎“身体十分健壮,目光炯炯,反应机敏……穿的是亮黄色丝绸衣衫,属地道的中国款式……他的体形、他的步伐反映出他很有自信心”……言语与文字间无不为白彦虎浓墨重彩,力求将其“变”成一个光辉的伟大形象。

笔者上网查阅了王国杰的一些个人资料,从照片上看,年岁已经不小了,是陕西师范大学的教授。据说,长期从事苏联与俄罗斯历史与文化的教学、研究,是发现东干族第一人。1990年、1993年、2004年曾三次访问俄罗斯和欧亚十几个国家。有不少的头衔。然而,让笔者痛心的是,这些丰富的经历与可贵的头衔,并没有改变王国杰在国家与民族问题上的立场,并没有提高其明辨是非的能力,甚至成了其为白彦虎之流洗白与开脱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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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

历史是用来学习的、借鉴的,还是用来研究的、缅怀的,不是被一些人用来翻版的、颠倒黑白的,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继续和发扬我们的事业与理想。

众所周知,1873年,白彦虎出逃新疆后首先抵达哈密,在那里他与维吾尔族头目玉素皮联合,攻占哈密王城。其后,劫持哈密王迈哈默特之母至吐鲁番,投靠了占据新疆的外来侵略者阿古柏。如按胡振华主编《中亚东干学研究》的记述,其杀死亲嫂应该是在盘踞今米泉县古牧地一带之前,也就说是在投降了阿古柏之后。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要杀嫂呢?事实恐怕不是“稳定军心”那么简单。

《新疆简史》是由新疆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编著,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本书,期间对白彦虎的记载与前文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的清史人物传稿中所述基本一致,是关于新疆历史的权威著作。在这本书里,明确将白彦虎定义为侵略者阿古柏的鹰犬,一个叛国者、民族的败类。而他杀嫂无非是想对那些追随他一起逃亡新疆的那些人造成威慑,跟着他一起扮演这种不光彩的角色。可耻的“私欲”与恶劣的行径在这里不言而喻,根本不是“三天没吃饭,面向墙壁睡三天”就能开脱的,也更不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是超人的”。

答案在这里显而易见,在除了向阿古柏表“忠心”之外,还有逼迫手下之人的意思,让他们和自己的一起干,一起出卖国家,也让自己的手上多一些筹码。其心可诛,卑劣险恶至极,在这里完全丧失了作为一个中国人的道德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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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

在1873年至1876年,白彦虎活动于玛纳斯、乌鲁木齐一带的三年时间里,他认为自己势单力孤,非常有必要与阿古合流,对阿古柏可以说是有求必应。1876年春,左宗棠派刘锦棠率主力出星星峡,揭开了收复新疆之役的序幕。随后,刘锦棠率军进驻吉木萨尔,发动奇袭克复阜康,直指古牧地,全歼守敌约6000人。白彦虎当时不在城中,得免一死。

随着清军向乌鲁木齐推进,白彦虎等人逃往达坂城,又由达坂城托克逊。在托克逊,白彦虎见到了前来督战的阿古柏,没想到阿古柏见他已经势单力薄,已经没有多大的能力了,不仅对他态度非常傲慢,还强迫他和他的部众剃辫易服。可见,白彦虎当时已经是铁了心地跟随阿古柏,成了阿古柏死心塌地的追随者,而在这一过程当中,人们也没有看到了他“英勇断后”的,倒是进一步地保护了阿古柏及其残匪的逃窜。

清军攻下吐鲁番市,白彦虎又西逃而去。在逃跑中烧杀抢掠,裹挟民众,使当地维吾尔族人怨声载道。坐镇喀喇沙尔(焉耆)的阿古柏听到消息坐卧不安,连忙召开军事会议,阿古柏的儿子海拉古因为战事失利,害怕受到处罚,迟迟不肯动身,白彦虎却积极地响应了,策划如何与阿古柏一起继续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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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

然而,这事儿很“不幸”,随着当年(1877年)5月28日阿古柏在库尔勒暴死,其伪政权陷于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但白彦虎却站出来勇敢地“断后”了,开始“保护”海古拉和另一军事头目艾克木汗先后西窜。不但抢劫掠了当地百姓的秋粮,还利用掘开都河水为屏障,阻止清军,以致“漫流泛滥,阔可百余里”。其对侵略者的“忠心”在为里可见一斑,为何?答案也许只有一个——这伙人“平日谄附俄人”(《光绪朝东华录》,第540页),与俄国人是老交情了。

当然,此时,白彦虎也已明白自己不能完全依靠这伙人,于是,他派人“赍所掠金银货宝,由俄属布鲁特(吉尔吉斯)赴俄国买路求生”(《光绪朝东华录》)。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将自己的部队分成“三把子”,开始俄境逃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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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

今天,我们重述这段历史,无非是想告诉人们这样一个普遍真正,即是在正义的战争面前,任何非正义的抵抗都是不堪一击的,这也是清军当年收复新疆“戎机顺迅”的根本原因。同时,在整个作战期间,新疆各地人民“或为向导,或随同攻伐”的事,屡见不鲜;克复地方以后,各项事宜皆暂委当地“头目承办,均无贻误”(《方略》,第306卷第11页)。维文史料中也记载着:“没有一个城镇向皇帝陛下的大军射过一粒子弹。相反,很多城镇的好人还为皇帝的大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伊米德史》,下册第1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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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

最终,白彦虎由焉耆逃到库车,又由库车西逃至拜城、喀什噶尔,落了个“饥疲殊甚”、溃不成军。在那里,他与从和田来的阿古柏的大儿子伯克胡里会合进攻汉城,数日不下,并在清军到达喀什噶尔之前,在当地进行了最后一次劫掠,各自逃命。

1877年12月18日,伯克胡里经明约洛,19日晨,白彦虎经恰哈玛,各走各的路,不约而同地都去投奔新主子去了。沙俄驻奥什的司令官杨诺夫少校早已派人在纳伦河迎接他们。他们一到,即令过去,清兵追至,则予拦阻。至此,白彦虎走完了他在中国的所有里程,传说中的“青龙”也没能救得了他,即使他杀嫂的方式来“稳定军心”。

作者:路生;来源:路生说史。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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