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幸福墙塌,王文学认错有用吗?
文丨顾小白 编辑丨杜海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引战、举债、聚焦……,一系列的自救终是没能治愈积弊沉疴的华夏幸福。
政策收紧、行情渐冷的大背景下,安装多时的雷终于引爆。2月1日晚间,华夏幸福发布债务违约公告称,公司及下属子公司发生债务逾期,涉及本息金额共52.55亿元;截至2021年1月31日,公司可动用货币资金余额为8亿元,无法偿付金融机构负债。
债务危机爆发
2020年三季度,华夏幸福的债务雷就已经蠢蠢欲炸。
若以“三道红线”的政策标准换算,剔除预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净负债率、现金短债比分别为78%、214%、0.41,三项指标全部踩中“三道红线”,且均处于短时间难以消化的高压之下。
被“三道红线”卡住命门的华夏幸福,为降负债已经在竭尽全力。最明显的表现,是大规模发债。
《正经社》梳理获悉,2020年以来,华夏幸福一共发布了20次融资公告,其中7笔为永续债,融资总额为196亿元。但这笔钱面对华夏幸福的债务高台,只是杯水车薪。
最近一期的财报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9月30日,华夏幸福总资产规模为5068.1亿元,流动负债为2970.2亿元,其中短期借款342.6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597.6亿元,而账面上资金386.1亿元,资金缺口极大。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三道红线”的限制,华夏幸福融资条件相对苛刻,为了缓解资金压力,不得不采取债券、票据、ABS、质押等多套方案组合融资。
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初,华夏幸福17只境内债券规模达369亿元,其中有151亿元债券为一年内到期。同时,其一年内到期的境外债规模也有16.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7亿元)。除此之外,2020年3月还以资产证券化的方式筹集到19.1亿元资金。
雪上加霜的是,新增融资难以兑付旧账单的同时,华夏幸福的财务费也在进一步拖累公司业绩。财报显示,2020年前三季度,其规模达到了36.78亿元,这几乎是2019年一整年的四倍之多。
以贷还贷的求存方式终究是解救不了水火之中的华夏幸福。2月1日的这场自曝债务逾期只是引爆的第一颗雷,资金筹集速度跟不上债务到期的速度,埋在暗处的雷必然是要一个接一个炸开的。
王文学认错
在日前的债委会会议上,华夏幸福董事长王文学将此次债务危机大体归因为3点:疫情原因、错误判断环京形势、激进扩张。
王文学认错,在华夏幸福万分危急之际。23年前,王文学还是个一边开火锅店一边帮政府倒腾楼堂馆所装修的小生意人。彼时,他也曾遭遇过一次债务危机。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受到财政收紧的影响,王文学承包的政府楼堂馆所装修业务迟迟等不到付款。一边是催债徒劳,一边是供应商施工队的催债。进退两难之间,王文学烧毁了政府的装修合同,并声明不再讨要政府的欠款,欠下的债他自己用火锅店挣的钱来还。
也正是这番果敢行动,让王文学在廊坊市政府获得了一波好感,这也成为后来华夏幸福能够快速在当地转型房地产开发的重要契机。
23年后,面对巨额债务危机,已经没有哪家火锅店能拯救王文学和他的华夏幸福了。
从廊坊出发再将触角伸至环京地带,靠着王文学多年积攒下的人脉和口碑,是有先天优势的。其中,在开局之际,华夏幸福在廊坊市南部打造的固安工业园更是成为其进军产业园市场的名片。而王文学,在一些政府官员眼里更是国内产业地产界的权威。
然而,2017年3月,噩耗突如其来——几乎所有环京区域都开始限购。在此重点屯粮的华夏幸福,销量一落千丈。最为知名的孔雀城项目出山折戟,直接影响到公司的现金周转。
要知道,华夏幸福专攻的产业新城是与政府合作开发,这类项目前期需要垫付大量资金,且运作周期长。而房地产企业的运营模式本就是资金错配,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奏跟不上,就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为了度过危机,华夏幸福在2018年引入中国平安,后者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入股,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同时,双方签下对赌协议,即华夏幸福需在2018年、2019年、2020年完成归母净利润分别不得低于114.15亿元、144.88亿元和180亿元。
目前,华夏幸福已分别于2018年和2019年完成了117.46亿元和146.12亿元的归母净利润目标,但2020年的成绩就命悬一线了。数据显示,2020年前三季度,华夏幸福归母净利润仅72.80亿元,离180亿元的业绩承诺还差百余亿元。
这场“赌博”,大概率是输了。更为可怕的是,一旦对赌协议无法达成,华夏幸福首先得面对“实际净利润小于同年度预测净利润95%,将作出现金补偿”的承诺。同时,随着3年合作结束,华夏幸福与中国平安未来的合作也充满不确定性。
幸福还能抢救吗?
债务危机剑悬头顶,白衣骑士几欲转头离去。如今的华夏幸福,相当不幸福。
面对不确定性,资本市场也开始恐慌。2021年初,华夏幸福的境内外债券开始遭遇折价抛售,其中,美元债“华夏幸福8.05% B20250113”、境内债“16华夏01”几乎都是5折贱卖。机构方面,穆迪已将华夏幸福的Ba3企业家族评级和企业支持的高级无担保评级下调至B2,惠誉将其评级从“BB-”下调至“B”。
盘面上,华夏幸福的股价从2020年7月的阶段高点20.93元/股跌至2021年2月2日的9.45元/股,区间跌幅近55%。
如此境地,走不出来就是下一个泰禾集团。但要走出来,又该怎么办呢?
有时候,传言中会透露出一丝曙光。1月15日,有外媒报道称,河北省政府承诺为华夏幸福提供高达95亿元的有条件财政支持。其中一部分用于偿付华夏幸福雇佣的农民工工资以及覆盖其他经营费用,其余部分则用于兑付华夏幸福于1月20日到期的近15亿元的“16华夏债”的回售。目前,华夏幸福已将“16华夏债”全部回售本息划转至中证登。
或许,政府出手相助会成为华夏幸福的一根救命稻草。
另外,有业内人士对《正经社》分析,尽管合作期限已至,但中国平安的资本实力对于华夏幸福而言也是另一条出路。后者旗下的项目均属于长效运作的产业新城,缓解短期资金压力后,长期而言仍然是有竞争力的。这对于中国平安而言,是个不错的标的,“问题在于华夏幸福能付出怎样的代价。”
同时,早在2018年引入中国平安之际,华夏幸福就迎来了华润置地出身的吴向东和俞建介入管理,二人一起主导了华夏幸福组织架构和人事考核等方面的变革,并成立了与中国平安深入协同的南方总部。
这番内功的锤炼,是否真的有效,以及能否进一步深入,也是悬念之一。
王文学曾称,华夏幸福不是房地产开发商,是造城者。如今,城墙欲塌,后章又该如何续写呢?【《正经社》出品】
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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