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零后，东北往事-沈阳篇二番讲点大白菜和锅炉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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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0 10:17

之前回忆沈阳工厂专线铁路的回帖，被观网置顶在风闻社区。看到各地观友，对内容产生的共鸣让我很欣慰。其中一位的回复说，编辑是要为东北往事系列整理资料吗？（我笑了起来）其实整个北方地区的70后，应该有一些相同的童年记忆，因为那时的北方城市大同小异，只是规模不同。

将近冬季，今天我再丰富一下东北往事系列，讲两个关于冬季的回忆。

1、冬储大白菜

当年的沈阳，越冬蔬菜以大白菜为主。每年一到10月下旬，城市中规模各异的销售点就开始进货了，而家家户户都像是不要钱一样，少则几百斤多则上千斤的购买。（长大后回想，也许因为敞开供应价格又便宜大家就难得的阔绰吧）当时因为产销规模都过于庞大，人们对大白菜也不爱惜，销售点附近到处可见白菜帮子，经常是随着卖随着扔，每到接近销售季的尾声，销售点附近就会弥漫着烂菜帮子的味道。那个时候，我家养的鸡完全不用考虑饲料问题。（我家在一楼窗前有个小花园，平时用来下蛋，弥补供应不足，过年时杀了吃肉。）离我家最近的销售点就在楼下，因为它门前的人行道不宽，成吨的白菜只能往高处堆。堆着堆着就变成接近二楼高的白菜山。一般到了这个时候，附近的男孩就会趁着天黑，避开大人爬到白菜山上去胡闹。

三年级的深秋白菜季如期到来。接近十月末的一天，还和往常一样，在孩子王的带领下，我们狂妄的祸祸着大白菜山。

忽然一声大吼，“都给我滚下来”，副食店打更的刘大爷不知何时抄着大扫帚站在山下。孩子们都懵了，我当时吓得就想下山投案。可那些年龄大的回过神来后，顺着不同方向就开跑，那天可能大爷过于气愤，抄着大扫帚就追下去了。我们这些小的也作鸟疏散了，估计是没追到，不久后就听到他在大院里斥责我们破坏公物，不爱惜蔬菜。巨大的声音在楼间回荡。当时躲在楼洞里想完了父母一定听到了，回家必定要挨打了。磨蹭到快九点我才敢回家，幸运的是那天父亲加班。母亲去了姥姥家刚回来不久，只是申饬我没黑没白的吓跑。而我赶忙脱下被菜帮子浸湿的衣裤，钻进被窝就睡了。

自此以后孩子们不大敢再去祸祸菜堆了，一两年后基本绝迹了。一方面惧怕刘大爷，更重要的是，随着越冬蔬菜品种增多，大白菜的需求在减少。那个白菜山不足以支撑我们的“战争”了。

2、锅炉房

我家原来的住址下面是解放前的防空洞，因为年代久远经常有人家的地面坍塌。1980年沈阳市政府决定改善我们这一片的危险状况。之后盖起了我们家所属的居民区，也就形成了我说的大院。房子以租赁形式提供给居民。我们家分的是单间（独立厨房和卫生间，有个不大的门厅我住这里）每月房费不到四块钱。多年后我看到缴费薄，对比今天北京相差千倍的房租，唏嘘不已。

大院里的锅炉房是红砖砌成，三层楼高的单体建筑，屋顶为人字形。上面覆盖着长一米五、宽一米的大水泥瓦。因为房子跨度大，人字顶并不陡，非常适合助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院的男孩为了表示勇敢，到了冬天就要从事一项活动。就是爬上房顶，助跑后，跳向过冬而储备的煤堆。虽然都害怕，但大院里没有一个男孩不跳的。

我是四年级的寒假完成的规定活动。因为高危心里没底，临跳之前食欲都不好。但这类事情，那时候的孩子是不会告诉家长的。那天我们四“勇士”爬上房顶看着刚刚补充后的大煤堆（等的就是补充新煤，煤堆会很松软）跟锅炉房有大半层楼的落差，都有些哆嗦。我排在最后一个。在头三位和其他观众的起哄声中一跃而下，崴脚了！

母亲用烧热的白酒、掺了云南白药粉的白酒、红花油轮番搓，肿的老高的脚脖子。两个星期后痊愈了，也开学了！

个人、群体或者国家，应该时不时回头看看。因为看清来路，能够更加坚定向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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